房间正中央的男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房间中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床,桌子都没有,是完全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偶尔打开投放食物的活动板块。
但是板块在那两个干尸出现后就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长满黑毛的男人不需要吃东西,甚至不需要空气。
玻璃墙是单向的,从外面可以看清里面,但里面看不到外面,可里面的男人好像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缓缓的将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淹没在黑毛中的眼睛似乎正在和我对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我甚至已经开始出冷汗,终于男人将视线移开,重新将头低了下去,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团黑色的毛发。
胥彻尔答纳:“这个男人曾是我的一位战友,剩下的两个人是隶属于他的队员,他是从三年前开始逐渐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一直在想办法把他变回来,但是无果,最后只能将他囚禁在这里。
你们所说的情况和他非常相似,或许就是同一种。”
“或许正是同一种,请问,那两具干尸具体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胥彻尔答纳:“我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他们两个最初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他们三个人都是在执行一次任务回来后发生的变化,医生怀疑他们三个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就让他们三个在同一间病房接受治疗观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所表现出的症状逐渐变得不同,这两个人就像虔诚的信徒一样,每天双手紧握在胸前,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拒绝进食,只能依靠营养液维持。
紧接着埃文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皮肤上开始生长出黑色的毛发,逐渐也不在需要进食,但他和两个人不同的是,埃文不会消瘦,身体各项指标格外正常,反而是另外两个人随着埃文身体变化的越来越严重,他们两个人也越来越虚弱,就像被吸血鬼吸干了一样。”
伏楼:“他们两个已经去世,为什么还要留在里面?”
胥彻尔答纳:“为了维持埃文的身体情况。
在将两具尸体移出去后埃文就会失去理智,他的速度,力量与防御远远超过腐兽,我的特编小队用尽全力才将埃文勉强制服,在经过短暂的狂暴后埃文会回复理智,在他理智恢复的时间内身体各项机能开始极速下降,很快我们就意识到这些变化来自于那两具干尸,随后也确实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期间我们让埃文恢复过两次理智,在他的描述中就像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询问他在那次任务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说了在特莫山脚下,后面的内容再也没有问出来过。
我想,埃文口中的特莫山脚下,或许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荒废的村子,时间也都刚好能对上。”
胥彻尔答纳将军面露忧容,埃文和他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的学生,现在又是多年的战友,胥彻尔答纳将军一直将埃文关在宫殿内已经是他的私心。
像埃文这种奇怪的现象是要接受研究的,那时他要承受的是非人的待遇,将他囚禁在密闭的牢笼里也算是一种优待了。
我不知道现在埃文究竟还能不能称之为“人”在胥彻尔答纳将军眼里,现在这个满身长满黑毛的生物,就究竟是人,还是一只怪物。
亦或者,胥彻尔答纳将军坚持至今的精神支柱是因为他是埃文,无论变成什么他都是埃文,这是不可质疑的一点。
在某些方面来说,胥彻尔答纳将军所承受的,我还远远不及。
“你们有检查过那两具干尸吗?”
胥彻尔答纳:“非常不自然的死亡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没有在尸体身上发现其他东西吗?”
胥彻尔答纳:“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近距离看一下两具干尸,麻烦您了,如果他们是从特莫山下的村子里变成这样的,那么身上应该有那个东西。”
胥彻尔答纳一直很相信我们几个学生,对于我们提出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我相信是源自沃鸿洛兹校长。
犹豫了一会儿,胥彻尔答纳:“可以,但是需要等特编小队回来。”
从他的神色中我可以看出里面的男人失控后曾爆发出何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胥彻尔答纳将军能够答应我们我已经很感谢了,伯德曼离开的时候神色轻松,这次的任务应该也不会太困难。
经过再次修整我们停留在羚城的宫殿内彻底没事可做了。
伏楼在房间里转了第不知道多少圈后,不耐烦的开口:“我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多久?”
娄路:“一步一步走,我们需要等待结果比对,如果那个村子荒废的原因真的是源于腐蚀之物,那么特莫小镇的事也快了。”
“我们现在要等的并不只是埃文身边的两具干尸,还有训猎矿洞里两具腐兽的化验结果。”
伏楼没有多说什么,表情阴翳的离开了房间。
气氛有一次僵硬起来,一直在说话的白渡鸦更加尴尬。
“我去看看她。”
白渡鸦:“咦!……”
“安啦安啦,他又不会吃了你。”
白渡鸦:“唔——”
待我追出去的时候伏楼正在训练场里虐待可怜无辜的投影腐兽,她的佩刀在第二次回到特莫小镇的时候就已经找回来了,尽管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但还是十分惊艳。
火焰一般的欧泊石,各种颜色碰撞在一起却呈现出一种高级的感觉。
纯白的伏楼像一尺无暇的绸缎,只为了衬托出欧泊石绚丽的色彩。
有着使用软剑的基础,身体柔软,挥舞着欧泊横刀做着杀戮的事却优雅高贵的像在起舞。
无论何时看伏楼战斗都是一种享受,不仅仅是眼睛的享受。
伏楼从未说过她的过去,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
优雅高贵,但却无法展开翅膀。
我不知道在观战席旁站了多久,一直到投影定时结束,伏楼手握欧泊横刀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