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曾昔时,忆此断人肠。朝阳之丽,金彩绝艳,心随意而为,不觉此景美。背手而立,任朝阳调戏,一人不动如松。
“师父,当年究竟发生何事,竟然……”。
思绪再次回到记忆时,这个场景他已历经无数次……
“小锋,为师感受到混沌气息,佛道之争并不简单,其必有隐秘。余生只剩你独行,再见了徒儿……”
轰!嘭~
九天之上灭世能量狂泄,伴随恐怖气息狠狠砸向空中俊俏男人,男人开怀相迎在微笑中沦为劫灰,魂飞魄散!
法阵中,一男人怀抱一婴童,欲突破结界前去搭救,却不曾想受其阻拦,做而无益。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遭劫,法阵飞移,男人和婴童渐渐闭眼沉眠,最后一刻两滴血泪由眼角滑落……
两人之间不止师徒情分,多年的修行攀登,同生同死,历经绝命之难不知繁几,一路走来,已然成了不离之亲。本有望携手登临绝世,君临三界,谁曾想转眼便是天人永隔,自此,世间再无他影可循!
独坐思往矣,愁绝泪盈襟。孤处浊酒杯,自饮伤心景。
“当年一战,竟然令法阵崩溃,而我亦在沉睡之时身负重伤,明镜破碎,仙体受损,魂魄险些消散,若非吾全力护住青儿……青儿,只可惜爷爷不能再陪你了……”。
老人说话之时,身体竟然虚实相替,人影聚散不定,看样子正如他所说命不久矣。不料想此情此景尽被孙女识得。
“爷爷,您怎么了?怎么了?”,女孩从外面跑进,爷爷的异相被她偶然碰到,这一刻她害怕极了。
老人慈祥和蔼的目光温柔地宠溺着身边哭泣的女孩,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这一刻他心境如水,曾经那个积极乐观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青儿,爷爷很快就要走了,要去向你父亲请罪,哈哈……”。
“爷爷,您不会有事的,您不能丢下青儿,爷爷不能离开青儿,呜呜~”,女孩早已泣不成声。
“爷爷很久前就已负重伤,若非借扶桑神树之力修补道体,得以存活至今,否则,爷爷和你早已分离。爷爷此生有幸遇到你的父亲,数十万载而活,爷爷终是累了。这是“忆果”,里面记载了关于你父亲的一切。这一天本不该提前来到,对你来说实属残酷,希望你能原谅爷爷,爷爷心愿已了,该准备去陪伴师父了”。
知音者诚希,念子不能别,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几人?
亦师亦亲亦友,老人同师父之情亦如钟子期与伯牙高山流水之意,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抚鼓琴。万载以来,独身一人,自师傅归逝,会心而笑再难寻。
人世得一知己足矣,三生当以同怀随其归之。
女孩言语梗塞,不知如何宽慰,静静守护一旁,默默抽泣。她知道爷爷真的要离开了,爷爷脸上的笑容这些年来未曾得见,解脱,幸福,开心!
两人静默许久,似是再做最后的道别……
……
房间内,宁不弃盘坐床上,早早开启须弥子。眼花缭乱的功籍秘法,有序可循的道途仙路,琳琅满目的神兵利器……偌小须弥子竟是一无边藏宝阁。
随手翻开一本名为《五行水为尊》的古籍,简略浏览,对这世界修炼一途略有知晓。
盘古界,五行元素相生相融相克。世间万物以修金,木、水、火,土五元素踏上道途仙路。
自百万载前,三界浩劫之乱而始,人间界终分域,四洲分归四方,五行缺其水。东方东胜嵊州,修木,谓之“春域”;西方西牛贺洲,修金,谓之“秋域”;南方南瞻部洲,修火,谓之“夏域”;北方北俱芦洲,修土,谓之“冬域”。
“五行不见水?水元素去哪了”?宁不弃面露迟疑,接着往后翻去。
修行者可修五行,却不得五行兼修。吾乃木修集大成者,开创【木道】,以此而攀登仙帝之位,外号“青木道仙”。现刻下修途心得,赠与有缘人……
往后再翻去,金木火土四元素相关介绍跃然纸上,其次便是【木道】修炼功法要领,关于水元素全文只字未提。
“奇怪了,书名为《五行水为尊》,可为何就没有关于水元素的记载”?
宁不弃带着满心疑问,将须弥子中所有宝物取出,一一试用,但却尽如死物。说好的仙家宝贝,应具灵性才是,现在我已为须弥子之主,为何待我如此,形同陌路。
双手枕头躺靠床上,目光楞楞看向天花板,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手迅速向肚子摸去。
“我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怎么就一点饿意都没有呢”?猛然仰起身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随后思索几息便又仰头躺下,“或许是因为我喝了灵泉吧?不过谁知道呢,啥时候去问问老前辈……”。
“小家伙,速来与老夫对弈棋局”,
忽而,一记灵声在耳畔响起,宁不弃翻身下床,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整理好衣物快步去往悟道台,那里老人正等待,而女孩亦在。
“前辈,青灵姑娘”,宁不弃拱手招呼道。
“来,陪老夫再摆一局”,老人示意宁不弃落坐,三人围做桌台旁,各有所想。
两人展开对弈,这次轮到宁不弃先行一步,吸取前次教训,进退防守,攻占自如,两人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小家伙,如今你与老夫也算半个同门,想必你已开启须弥子,可有不明之处”,老人手持一子,寻一缺处,重重掷下,为对弈画上句号。
“前辈棋艺,晚辈望尘不及”,宁不弃自知不敌,束手以敬。
“非也,非也,你落败,只在于你心有杂念,束缚太深,未能聚神以对”。老人气色红润,看上去精气神充沛,真希望他能如此百年千载。
“晚辈很迷惑,为何须弥子中诸多宝物,却无一能受我驱用”?他对于修行一事不甚明了,几经尝试,皆以失败告终。
“这倒是老夫疏忽了,你且静坐,待老夫施法……”。
老人说话间双手捏出法印,贴于宁不弃额头,伴随手掌前移,宁不弃痛苦难耐,一旁青灵焦急等待。
终于数息之后,施法完成,宁不弃无力瘫倒在地,青灵迅速作扶。这种浑身被抽空,心脏被刺破的感觉,令宁不弃险些昏厥,若非老人留有后手,此刻他已然一具尸体。
空中,一团红到极致为黑的液体悬浮,看似血液,老人以两指为引,随意而动。
口念法诀召唤须弥子,落于正前,两指引液体以渡,没入须弥子。起初须弥子无异,而后周身光灿,耀眼霞芒照亮四方,待光亮收敛,须弥子落入宁不弃身体,去了哪,无从感知。
“好了,用你的意念召唤你想召唤之物”,老人摩挲着通白胡须,静静视之。
……
须弥子!
嘭!
仙帝秘宝!
嘭!
【木道】!
嘭!……
果真如此,连试三次,无一失败,欲召唤之物可隐可现,且皆能发挥其“弱小”能量。宁不弃大喜,只是不知自己体内何物被取,怎的这般虚弱乏力。
“刚才老夫取走你一滴心头血,令须弥子奉你为主。此物来历不明,却极为重要,你务必保护好它,不得遗失”!老人收敛笑意,面具严肃。
“谨遵前辈法令”!宁不弃单膝跪地以谢。
“起来吧,你若无事,可否再陪老夫呆一会儿”,老人并不倚强凌弱,商量的口气令宁不弃很舒服,强忍着疲倦,堪堪坐住。
“晚辈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