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侦探以来,伍仁对自己的业务水平一直充满信心。
不管是东街的刘奶奶要找猫,还是西街的李大爷丢了狗,他都能循着蛛丝马迹,迅速破案。
冰糖街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伍仁一出,猫狗难溜!
对于伍仁而言,找人跟找猫找狗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当眼前的美女委托人请求他帮忙寻找失踪的男友的时候,伍仁的内心是雀跃的。
“作为一个侦探,我终于不用再跟宠物打交道了!”
不过很快,伍仁就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郑峰这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找不到一点信息。
他之前工作的快递公司,登记时使用的是假身份证。
而莫静跟他两人租住的房子,也是以莫静的名义去租的。
伍仁连着跑了快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查到。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场莫静做的关于郑峰的梦。
没有办法,一筹莫展的伍仁,只能找到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嘟……嘟……喂!”
——
夜色一点点笼罩住整个城市,黛蓝色的天际印着灯红酒绿。
冰糖街的夜晚,撩人而热烈。
就像熬煮的糖浆,在小火里咕噜咕噜地,冒着微醺的泡泡。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又青涩的味道。
一个男人晃晃悠悠地走过逼仄的小巷,粉色的灯光染在他的身上,女人白嫩的手指划过他瘦削的肩头。
他露出大板牙嘿嘿一笑,被烟酒熏渍过的牙齿在灯光下是诡异的红色。
“莫挨老子!”他掸了掸肩头不存在的灰,“莫把老子叻衣服摸脏了!”
一路骂骂咧咧地,男人晃到了一栋贴着瓷砖的旧楼外面,大门口挂着的【伍所不能侦探事务所】木头牌子,也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破破烂烂,全是虫蛀的眼。
男人抬脚要往楼道里拐弯,一条大黑狗窜了出来,凶狠地朝着他叫。
犬吠声闹得人耳朵疼。
男人冲着狗子一龇牙,一瞪眼,大黑狗竟慢慢趴下去,不敢再叫,只呜呜咽咽了几声。
看门大爷从保安室里探出头来,只看到一个背影一闪而过进了楼道。
——
“醒醒,诶,醒醒。”
伍仁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之间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梦里的美人一把拽住伍仁的胳膊,咯咯娇笑着,不让他走。
他伸手扒拉了一下推他的人,转身继续搂着美人喝酒吃肉。
眼看着一口肉喂到嘴边,他正要咬下去,就感觉腰部一痛。
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到嘴的肉没有了,怀里的美人也不见了。
“谁!谁暗算我!”
伍仁扶着受创的腰抬眼一瞧,立马蔫了火,嘿嘿地笑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粤哥,你可算来了。小弟我想你想得好苦哇。”
“我看你娃睡得安逸得很嘛。”被称作“粤哥”的男人收回踹人的脚,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伍仁。
“没有,没有,”伍仁连连摆手,“我连着跑了好几天了,累得不行,才稍微眯一下,眯一下。”
“粤哥,您老受累,查到了吗?”
黄粤生,江湖人称“粤哥”,干的是下九流的活,什么东西值钱就倒腾什么。面儿大,消息也广。
跟着伍仁干过好几次买卖,也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
“老伍,你这单生意不好搞哦,这人还真不好找。”
粤哥抬高腿,用脚把茶几上乱七八糟堆着的杂志啥的给推到地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躺在沙发上。
伍仁一脸谄媚地帮粤哥把茶几上的东西收走,“可不就是麻烦嘛。不然怎么敢劳烦您粤哥大驾。”
“嘁!少跟我来这套,老子不吃。”粤哥翻了个白眼,手伸进裤子兜里掏啊掏。
伍仁见状赶忙伸手到面前,一副毕恭毕敬,准备接受赏赐的模样。
只见手心里依次被放上了电池,用过的纸巾,口香糖,指甲刀,迷你改刀,打火石,不知道哪来的耳环……
终于在伍仁暴发前夕,粤哥掏出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啧啧”两声递给了伍仁,“年轻人,这么着急干嘛?”
纸片皱皱巴巴,印着女人白花花的胸脯,一看就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锦州,蜂岛”。
“蜂岛?”伍仁摸摸下巴,“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地方。”
“听过?这个地方有点偏哦,”粤哥说到,“我找了好多人,才查到这么个岛,怪米怪眼的,这个年头了居然还有不出名的海岛。”
“郑峰是这个岛上的人?”
“嗯,好像是哇。给我消息的人也只是说应该是,其他的就不太清楚。”
“这么神秘?”伍仁看着纸上的几个字,眼睛里闪着感兴趣的光。
粤哥看他那个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心动了。
作为一个血液里流淌着冒险热情的侦探,伍仁对这种神秘的地方充满好奇心。
“怎么?要去?”
“当然得去,我的美女委托人还等着我把她的男朋友给带回来。我倒要看看,一个岛能有多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