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耐着性子听着,受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她一锄一锄地往地里使劲,心里的冤屈却堵住了她的呼吸,娃娃还在家里睡觉,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不知道其他人的婆婆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也是蛮不是讲理难缠至极吗?算了,不想了
她草草收了工,她呆呆地坐在床前,看着两张充满稚气的小脸,突然觉得什么苦痛都消失了,他们睡得可真甜呀,脸上还挂着笑容,作了什么美梦呢?日子虽然艰苦,但胜在有儿女相陪,她有些欣慰,儿子乖巧懂事,女儿伶俐活泼,还有什么所求的呢?只愿他俩快快长大,健健康康地像小牛一样茁壮成长,至于他们变成什么样子,她也想好了,儿女是一定要上大学的,对,一定要上大学,可不能在农村待一辈子啊,
她正想得出神,儿子却不停地翻身,手舞足蹈的,应该是要醒了,不一会儿,儿子就爬了起来,低声呢喃着:妈妈....
水儿,妈妈抱,她边说边张开双臂去抱她的宝贝儿子,她想抱着儿子出门口转会,女儿睡得很沉,应该短时间还不会醒。儿子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在身上蹭来蹭去,不断地揉着眼睛,还没有睡够吗?水儿,她怕问道,儿子没有作声,她只得抱着儿子在门外走来走去,时值夏季,门口那棵杨梅树挂满了小小的果子,有的杨梅脸上已挂了粉红色,树顶有几个杨梅红得发黑,在一树杨梅里特别抢眼,可惜树太高了,她有些怕
夜未始,意已浓,远处云不断地舒展开来,太阳渐渐地沉下去了,霞光像碎了的玻璃,洒了一地,闪着细细的光,天与地融合在一起,没有了界线,漫天彩粉色映衬在天空,给天空染了色,云儿变幻着,游动着,好不恰意,偶有微风吹拂,树也变得柔软起来,时而阿娜多姿,时而像个舞女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微风亲吻着两母子的脸颊,像一只细细的手抚摸着他们,她突然有点陶醉
饿吗,水儿,她轻轻地问道,儿子使劲地点点头,那妈妈去做饭,你先下来,好吗,儿子又懂事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乖巧,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就转身去了厨房,米还是不够,就给儿子女儿做一点吧,自己就蒸个红薯算了,她一边细细地筹划着,看着米缸里的米,她有些愁,这些米吃完了不知道去哪借,不知道能接上今年稻谷么?
厨房里浓烟滚滚,每到夏天,她就被这黑烟熏得够呛,别人家都已经用上了煤炉,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清脆的哭声,是女儿醒了,她正想着去哄,待她走到房间,却看到儿子正在乖乖地哄着女儿呢,水儿真乖,知道带妹妹了,她不住地夸赞着儿子,儿子听了她的夸赞更加卖力了,不一会儿,女儿东儿就停止了哭泣,她又转身去了厨房,还是好呛,喉咙里眼睛里全是浓烟,她的眼泪不往地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晚饭给端上了桌,当儿子生脆生生地问着,妈妈,你为什么不吃饭,要吃红薯,她心里一阵悸动,违心地笑着说,妈妈喜欢吃红薯,看着儿女大口大口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她心里说不上的欢喜,她匆匆把红薯吃了,赶忙去喂养鸡鸭和猪,前两天,把鸡放出去,到晚上就少了一只,害她伤心了一整天,这次可得仔细些了,一天到晚被这些琐事折腾着,搞得她一点闲暇时间都没有
天黑下来了,好在,她把家务活都做完了,只差洗澡了,水已经烧好了,她叫着儿子,让他自个儿把衣服找好,儿子虽然,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能做些小活儿了,不出二十分钟,就全部搞定,她不由得佩服自己!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床上了,有些累了,突然有束光从窗户折射进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骂声,完了,是家婆,妈妈,奶奶来了,儿子惊恐地钻进了她的怀里,别怕,有妈妈呢,她宽慰着儿子,奶奶是魔鬼!女儿叫道,小声些,她心怕婆婆听到,婆婆带着她的大女儿,不停地用什么东西撞击大门,嘴巴里吐着污言秽语,随她们吧,我不出声便是了。。。。
门外的骂声似洪水一样暴涨,一点也没有消停之意,她的眼泪亲着她的脸颊,滑滑地,凉凉地,你在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