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个小屋,陈在先从打坐中醒来,到了第二步能引灵入体,他们就不再需要睡觉,一晚的修行足以让人容光焕发。
陈在先想要唤醒沉睡中的魏山,这一去也许不知何时才能再会,他刚生出手,一柄火红色的仙剑拦住了他。
陈在先抬头望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师傅,终究还是没有唤醒魏山。
布天火领着陈在先来到光明大殿,这一天他没有犯浑,这一天,他久违的庄重。
临天阁的光明大殿,四大阁主端坐,打量着一反常态的布天火,还有那名动临天阁的陈在先。
“人已带到,掌门师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布天火还没等回应直接离开。
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直接动用了神通,话音刚落,便化作一团虚影。
“陈在先,我且问你为何修道?”临天阁阁主认真的问。
“不为什么,若真要找个理由,那就当是不甘平凡,想立于苍穹之上,受万人敬仰。”
一席话让临天阁众人脸色变了。临天阁执天下正道牛耳,以天下万民为命,所以受天下万民敬仰,所以为天下正道所倾佩。
一个以力量为目的,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即使再出众,绝不可能会成为临天阁弟子,甚至会遭到临天阁的打击与监视。
力量是把双刃剑,可护得一方安宁,亦可摧毁一处乐土。
“布天火这教的什么玩意儿,掌门师兄,不若让其拜在我的门下,由我将其引导,毕竟他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临天阁北阁阁主尘柯急道。
“陈在先,你可愿意到北阁修行?”临天阁阁主玉阳真人开口道。
临天南阁,主管后勤补给,长于炼丹术。
临天西阁,掌杀伐,平祸乱,长于攻伐。
临天北阁,掌防御,筑壁垒,长于阵法。
临天东阁,掌刑堂,论罚赏,四阁核心所在。
陈在先不能回答,他知道他只要不答应,那么他以后修道之路再无可能,他的一切都等于零。
答应了,从此他将是临天阁的天之骄子,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可他不想答应,也不知是为什么,可就是不想。
他是一个果断的人,只片刻的迷茫,他便应了下来,他要成为了临天北阁弟子,他要他的名字如骄阳般光芒四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绝对没有。
光明大殿外,布天火身影一闪,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了。
又一天过去了,魏山依旧毫无进展,他很沮丧,他很难过,空荡荡的房间之中,他没有必要去隐藏什么。
孤独,无助,他心情遭到了极点,他在没有任何动力去修行。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他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小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颓废,几经波折,他又回到了原点。
耳边又想起了父母的唠叨声,他还和以前一样嘴角上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别人:我不在乎,我这叫洒脱,你们不懂。
魏山笑了,那时的他虽一样颓废到极点,可那段极为糟糕的人生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或许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家吧。
魏山其实和陈在先不同,他没有陈在先的理想与抱负,他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母亲蒙羞,他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父母整日为自己殚心竭虑。
黑影一闪,布天火回来了,只有他一人回来了。
魏山知道陈在先会走,他早就知道,只有到临天阁四大阁中去,才算得是真正的临天阁弟子。而在这,只不过是给个说法罢了。
两人心情都不太好,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真是一个木头,叫你魏山你就真如一座大山一样雷打不动的坐在那。”布天火生气的怒吼。
“弟子知错了。”魏山低着头道。
布天火怒气渐渐平息下来,问道:“如果有一天你也走到陈在先这一步,你会如何抉择?”
失落的布天火看起来无比的凄凉,谁能想象那专横跋扈,整天犯浑的布天火也有这种时候?
此时的布天火与魏山竟出奇的有些相似,他们都是不被这个世界待见的人,而这个抛弃他们的世界却让他们苟延残喘。
“师傅,我魏山只有一个师傅,永远只有一个。”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布天火身躯一震。曾几何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曾经记忆中的画面与此刻竟重叠在了一起。
布天火笑了,他的笑声穿过小屋,回荡在这四面八方的天地之中。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有这么舒坦,高兴过了。
锵!
一般火红色的仙剑出鞘,火红色的光芒如烈日般耀眼,布天火把这柄名动天下的仙剑赠予了魏山。
仙剑——天火!
魏山资质差到了极点,也许穷极一生都无法踏出第一步,但他却是布天火最得意的弟子,尽管布天火只有他一个弟子。
布天火修为之高,见识之广,在整个临天阁能比得上他的可谓屈指可数。
从魏山正式成为他布天火弟子之后,他才真正知道他的这位师傅究竟有多强大。
灵丹妙药,阵法奇物,功法心得层出不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魏山就进行了十几种不同的修行,魏山所住的小屋在布天火的布置之下,灵气浓郁到了极点,几乎到了肉眼所见的地步。
布天火只有这么一个徒弟,他寻找一切能找到的办法助魏山修行,他毫无保留,他也无需保留,因为魏山是他唯一的弟子,现在是,将来也是。
师徒二人潜心修行,苍天也为之屈服,终于在半年后的某个夜晚,魏山引动了一丝灵气,第二步的大门终究为他魏山打开。
又用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魏山完成了第二步“引”,他也真正踏出了修道的第一步。
然他并无陈在先的好运,往后的修行更是举步艰难,毫无反转。他是真正被上苍遗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