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恐怕任谁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而又满意的答案。是的,生命只是宇宙中的一种特殊的物质形态,而人却是将这种形态活到了极端。在人的一生中,生命的庄严、崇高、伟大、精彩以及丑陋尽皆显露无余,这就是人性。
人性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活的很崇高,而有的人却拥有着丑陋的人性、肮脏的心灵呢,还是说那已经不叫人性,与禽兽无异,或更比禽兽还不如。这是究极提问,我无法回答,大概连造物主本身也不是十分清楚了,也许他也是想要从我们身上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最终创造了世界。
人世间,大多数的人性都是丑陋肮脏的,而且这种现象也越发严重。但追其源头,人却也是身不由己,毕竟人都是生活于一张网中,一张造物主为了寻求生命的答案而为他的杰作设下的一张网。在这张网里,我们被着“名”和“利”的争斗所支配着,谁也抹不去贪,谁也挥不掉嗔,谁也逃不了痴。人总是无奈的,总是被负面所左右,能自铸高洁的往往只是一类另类,或许这正是人性的脆弱与悲哀!
因为贪,鲍亚背叛了凤凰城;因为利,蛇尊无法收买鲍亚。其实蛇尊心里也是极其鄙视背叛者的,只是为了一个“利”字而无奈出此下策,但还是失败了,看来是自己的条件太低,而别人的胃口又太大。
再次进入大厅,代表着将会有一番恶战,既然来到了此处就一定不会无功而返,这就是蛇尊的行事风格。黑魔曾经评价过蛇尊,说他行事就像一阵龙卷风,每到一处定要连根拔起,可是今次这龙卷风却遇上了一块顽固的磐石。
闯入者是黑魔麾下的首席魔尊,守护者是凤凰王手下的灵魂侍卫,就宛若是一把锋利的剑对上了一面坚硬的盾,互不相让,纠缠不休。
剑士完全没有一丝毫的感觉,蛇尊和他的争斗就好比是一个小孩子和大人的争斗,只不过那个小孩子却是蛇尊而已。
剑士挥上来,这一剑力带千均,破空而来,割的空气发出哀鸣,任何东西被斩到都恐怕逃不掉一分为二的命运。但是这剑斩向的目标却是蛇尊,堂堂一个魔尊又怎能让这剑给随便斩到,只见他腰身一带,大剑裹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这一闪避并没耗费蛇尊多少力量,但是那剑却十分刁钻,这一剑攻势未尽就立即调过方向向他下身划来。
蛇尊再一次翻身避过,虽然避过大剑,却万分没有想到这剑士的攻势如此之快,使得自己没有半点思考的机会。
背后是一个人的死角,只要到了敌人的背后就很容易制住对方。蛇尊这么想着,趁着剑士攻出之际,立即展开自己矫健的身法窜到剑士的背后,灌注全身力量击向剑士的后心。
这一击还真有些效果,剑士突然之间站立不住而趴倒在地,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击倒。可是纵然倒下了,还依旧可以爬起来的,毕竟算不上什么重创。
见剑士被打趴下,知道不能重创其身,蛇尊于是冲上去想完全制住他,谁料剑士于地上一个翻滚,大剑横斩向蛇尊双脚。寒气袭来,如果不退,那么双脚就有被斩断的危险。
再次避开危险的一剑,眼见剑士已站立起来。蛇尊有些愤怒,再一次绕到其背后想攻其后心。正所谓同样的方法用第二回就会失去效果,蛇尊的行动完全被剑士看在眼里,见他窜到背后,立即转身就是一剑倒刺,接着挥出一阵剑影旋风,生生将蛇尊逼到死角。
到了死角,再也无法闪躲,闪躲再厉害也无法击败对手,这剑士好象完全不知道累是个什么概念,他的攻击一刻也未停止。
蛇尊毕竟是蛇尊,待剑士攻上,对着其面部连放三道暗之章,剑士的攻势又是一顿。趁此机会,蛇尊大氅突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士连人带剑裹了个严严实实。
剑士被缚,挣扎不出,唯有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直震的大厅摇摇晃晃,尘土飞扬。
凤凰陵是建在山内的陵墓,为了不使这陵墓被剑士的吼声给震塌,必须想办法让剑士住口才行。普通地攻击对他造不成伤害,巫术同样派不上用场,既然如此何不使用法术看看。蛇尊转念一想,包裹剑士的大氅立即燃起大火,转瞬之间,剑士已被大火覆盖。
火是给万物带来希望的元素,同样它也是足可毁灭一切,令万物绝望的元素,他可以代表着希望,也同样代表了灭亡。可以说这世上除了由火中出生的凤凰鸟以外,是没有什么不惧怕火的,包括炎魔。正因为如此,蛇尊才想用烈火来毁灭这个灵魂侍卫。
可是一打进入这凤凰城,蛇尊很少有如意的事。这剑士被烈火所焚,这烈火并非普通的火焰,而是蛇尊用法术所催生出来的一种火,温度比寻常火焰高出一百倍以上,几乎可以熔尽一切。如果换作普通人或是其它的东西遇着这火焰,可以说是这会儿已经连灰烬都不剩了。但事实却是令蛇尊迷惑不解,不仅这烈火中的剑士没有丝毫损伤,就连其手中的剑也是安然无恙。
这剑士没理由这么强,蛇尊无奈地说了声:“罢了!既然无法毁灭你,那能制住你也好了。”原来这蛇尊也兼修了冰火魔法,见火无法毁灭剑士就结出坚冰来冻住他。
这一手冰法术虽算不上是至强的一式,但也足可令万物留住永恒。起作用了,冰风一起,大厅内瞬间被三尺冰封,连那长明之火也成为了一块冰晶。
大厅里闪耀着冷光,仿佛是一个水晶的世界。在这冷光之中冻结着那个剑士,他离地数尺,被困锁于一根冰柱中,如同一块琥珀,只不过这块琥珀令人心惊,怕是没人敢收藏。琥珀虽然美丽,但却意味着死亡,并且这死亡停在那一刹那,永远不会消失。
不知道剑士还是否存活,但既然是被封冻于坚冰里,若没人解救,他同样无法动弹,与死无疑。力量之源被封住,活的也可以说是死的了。
蛇尊注视了剑士一会儿,转身走向第二扇石门,这个守护者虽强,却并不是他这次的目标,他在意的只是这些守护者所在守护的凤凰王。
来到石门前,他停下了,盯着石门一动不动。刚才鲍亚说四道石门有十个灵魂侍卫所把守,每进一扇石门就会多一个守护者,更在凤凰王的真身处还有两个最强的。鲍亚看来不像是在说谎,想见凤凰王的真身就必须先应付这十二个灵魂侍卫。
回头凝视着冰封的剑士,他犹豫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犹豫,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信心,无法想象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对手,该不该踏出这一步竟成为一个难题。
在石门前站立了许久,始终没有任何行动,蛇尊的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沉默,大厅也跟着沉默,大厅原本只是个死寂的世界,现在加上蛇尊沉重的呼吸和砰砰地心跳,死寂之外竟裹着一种压抑的恐惧。
他正犹豫不决,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怎么,动摇了么?”
蛇尊一惊:“什么人!”
那个声音悠悠地回荡在冰冷地大厅之中,竟找不到源头。:“怎么,动摇了么?”
蛇尊愤怒了,吼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我现身出来!”
“老朋友,难道不记得我了么?”那声音笑了笑说。
蛇尊只是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大声问道:“你是谁,在哪里说话?”
“你到凤凰城来是为了什么?”
“与你何干?”
“笑话,到凤凰城来,一切的事都当然和我有关。”
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入耳中,蛇尊只觉得自己受人捉弄一般的气恼,顿时失去了平常的理性和冷静,说:“可恶,竟如此戏弄于人,既然在此,为什么不敢现身,故意嘲笑我么?”
叹息一声,那声音说:“想不到过了这么些年,你不仅信心不如当年,连理性的头脑也不能保持了,可惜啊!”
闻得此言,蛇尊方才发觉自己失态,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这凤凰城的指路人,你现在的心动摇不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迷惘,要不要我为你指路呢?”
“指路人?”蛇尊心中一凛,“你是……”
“我就是你这次来凤凰城所要找的目标,你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么,老朋友?”
听到此处,蛇尊眼睛一亮,失口叫道:“你是凤凰王!”
那声音忽然笑开来,说:“终于想起来了,老朋友,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你是凤凰王?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蛇尊还未能从惊讶中挣脱出来。
“是的,我已经死了,早已死了,正是死在你手上。”
“既然死了又怎么会同我说话,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的面前。”
话音刚落,蛇尊的眼前就逐渐闪现出一个红色透明的影子,影子慢慢地变得清晰。红色的巫师袍,袍身印有一个凤凰徽章,长袍及地,红氅无风而飘动。俊美的脸庞微微有些胡须,剑眉舒张,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一头黑色的长发直披到后背,脸上有着不甚明显的风霜痕迹,流露出一丝对世人的悲悯。这人正是那个创建了巫师之城的悲天悯人、不怒自威的巫师之王。
凤凰王清晰地出现在蛇尊的眼前,蛇尊冷静地一看才发现凤凰王只是一个灵魂,他果然还是死了。蛇尊惊慌之余还是显得几分失望。
他的表情被凤凰王一一看在眼中,那双洞察力非凡的眼睛早已将蛇尊心中所想的一切看尽。他说:“怎么,你很失望么?”
“失望?”蛇尊说,“当然失望,当年让我倾佩的就你一人,能和我匹敌的也唯你一人,自是错手让你死于暗之章下,从此知己难求。刚才听见你说话,原本以为你还活着,谁料你还是死了。”
凤凰王摇了摇头,说:“你只是从未走出那个狭小的世界,世界上比我强大的人,真正值得你倾佩的人很多,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我死于魔咒之下也只能说是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失望。只可惜现在的你委身云修麾下,不能发挥你的真正能力,我才是失望!”
说毕,凤凰王来到被冰封的剑士面前,将手放于冰柱之上,冰融化了,一点一点融化在蛇尊的眼中。
“你说你很失望?”
“难道不对么?”凤凰王并不转向他,“云修是一个堕落的巫师,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将灵魂卖与魔鬼,从而来换取其无意义的复仇。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上苍赐给他强大的力量,可他最终还是背离了圣灵,意图颠覆人类社会,更让那些已经死去的灵魂爬出坟墓为他征战,一己私怨竟换得众多生命不得安息。而你三兄弟委身在他的麾下,将本来那一身的正义力量化成了助纣为虐的邪恶源泉,不仅将自己的灵魂变的肮脏,更使得你们的那一族为此而蒙羞。你自己想想吧,你这样的改变让不让我失望。”
蛇尊一听,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原本以为凤凰王会有一双与别人不同的眼睛,想不到你也和世人一样用庸俗的目光看待一切。枉我将你看作知音!”
凤凰王料得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依旧只是背对着他,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此时坚冰已经都被融化,剑士从冰中苏醒过来,静静地站在凤凰王面前。“没有事了,你先退到一边吧!”凤凰王说完,剑士果然退至门边,再无刚才那种杀气。
这个时候,凤凰王才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蛇尊,问:“噢,那你说说看,到底我看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