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追我的鸟?”
一个和项天年纪相仿的女童一只手拿着一把白色的短笛,另一只手怒气冲冲的指着项天。
见到女童的一刻项天一颗悬着的心反倒是放了下来,因为来的至少不是那黑狼,相比于自身的危险项天更看重自己的承诺。
撇了一眼女童手中的短笛,项天知道那笛声应该和那麻脸仙人的定身术有些相似,虽然束缚力很小却胜在范围广,难道这女童年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仙人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再吹响那笛子。
见那女童拿着短笛的右手突然又提了起来,已经吃过两次亏的项天知道自己必须拦住她。
怎么拦?扔!
情急之下项天随手扯断了脖子上的草绳,把那挂在胸前的一只野兔直接向那女童的面门砸了过去。
那只被项天扔出去的野兔速度极快,没等女童嘴边的短笛吹响,那两只长长的后腿就已经到了眼前,女童不得已,只能侧身避开,可就是这一侧身的时间,却错过了吹向短笛的最佳时机。
知道这飞兔只能抵挡一时,所以在野兔出手的同时项天的人也跟着冲了出来,趁着女童闪躲的间隙,项天单手成爪,向着那短笛凶狠的抓了过去。
被项天近了身女童眉头一皱,抓着短笛的右手腕子轻巧的一翻,刚好躲开了项天的攻击,同时左手的小拳头毫不客气的打向了项天的面门。
项天最害怕的是女童使用法术,可要是动手脚的话他却丝毫不怕,从小便和爷爷习武的项天拳脚的威力虽然不大,但身法却一点也不简单,能够躲开蟒蛇突袭的他又怎么会轻易的让这女童击中。
头轻轻一扭,项天并没有选择后退,而是贴着女童的拳头再次向着她的右手抓去,项天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怎么样先把这短笛抢过来再说。
眼看着一抓避无可避,女童一转身却是用身体把那短笛牢牢的护在了怀中,这一招不符合常理的招数倒是让项天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就在项天犹豫该怎样把那短笛抢过来的时候,少女口中突如其来的一声哨响吓得项天赶忙堵上了耳朵,等到反应过来那不是笛声想要再次抢夺的时候,那女童身旁却是多出了几个帮手,正是被项天想要当作拜师礼的憨鸡。
这绝对是项天至今为止打最惨烈的一场架,跑,就会被那该死的笛声控制,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可面对一个女孩项天又下不去重手,转来转去的倒是被那几只憨鸡啄的狼狈不堪。
两个人,一群鸡,就这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最后项天以一身褴褛的衣衫和一头鸡窝般的标致发型为代价终于还是换来了那只短笛。
精疲力竭的两个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对峙着,女童虽然被项天抢走了短笛,可有了那几只憨鸡助阵,在气势上倒像是更强一些。项天这边又是抓人家的鸡,又是抢人家的笛子的,虽然刚才貌似是他打赢了,但却理亏的很。
“说!你为什么来我家?为什么抓我的鸟?是不是想吃它们?”
女童一屁股坐在地上,虽说被项天抢走了笛子倒也没有一点的惧色,“还抢我的笛子,小偷,强盗!”
没等项天缓过神来,那女童一连串的问题就砸了过来,结尾还给项天冠了两个罪名,恼了挠头,自知理亏的项天却是不敢承认偷鸡的事情,只好编了个瞎话,“我,我迷路了,我不是……”
想起之前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野兔和野鸡,差点把瞎话编过头,顿了一下,项天一闭眼,只好承认,“我太饿了,就想……我不知道那几只憨鸡是你的,实在抱歉。”
“什么憨鸡?它们是我的飞龙鸟,”瞪了项天一眼,女童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算你老实,别以为我不知道,它们都告诉我了,你和我二叔一样,都想吃它们,”本来怒火渐歇的女童突然看到了项天手中的短笛,突然又睁圆了双眼,“那你为什么抢我的笛子?”
“我本来是想解释的,可你那笛子太吓人了,我实在是怕了,”见到被自己恭维一下女童的神色有了些缓和,项天也慢慢松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坏人,你看我现在已经把你的笛子抢到了,但我不也没有逃走吗?”
“那你也得逃的掉算,别以为没有了笛子我就拿你没办法,”看到项天老老实实的很是乖巧,女童倒是来了兴致,绕着项天转起来,“你家在哪?”
“白水村,你呢?”
项天回答的很干脆,其实除非不得已项天本就不是一个愿意撒谎的人,不过不想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步步紧逼,作为礼尚往来项天虽然不想知道对方的住处,却还是问了出来。
“殷家谷,离你刚才追它们的地方不远,”或许都是同龄人的原因,女童对于项天的问题答的也很是爽快,“那你要去哪?”一问一答之间女童似乎已经把项天这个偷鸡贼的身份给忘了一样。
“嗯,五行山,”五行山的范围很大,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只是人家的问题问完了,项天倒是为自己该再问什么犯难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撒谎?”
天真对上了无邪,女童的信任让项天的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人家没有怀疑他倒开始提醒起来。
“我能听懂它们说话,”女童指了指身后的飞龙鸟,得意的笑了一下,“不光它们,这林子里大多数的动物的话我都听的懂,它们也听的懂我的话。”
这个答案的确有些骇人听闻,怪不得刚才那几只憨鸡会不顾一切的攻击自己,原来她们之间还能对话,比起那能够控制别人行动的笛子,还是孩子的项天对这能和动物对话的本领实在是羡慕至极。
“这里所有的野兽都听你的话吗?”项天刚忙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要不是之前答应了清风子去五行宗,现在的他简直都有拜这女孩为师的冲动。
“也不是,有些是朋友,有些……我也害怕。”女孩瘪了瘪嘴,对项天做了一个鬼脸。
“那还真是挺可惜的,”项天遗憾的叹息一声,不过马上就安慰道,“不过还是很厉害。”
两个孩子就这样聊了起来,女孩原来叫如歌,不打不相识,如歌倒成了项天走出白水村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从如歌的那里项天知道了原来动物也同人一样是会说话的,只不过相互之间听不懂罢了,看了看之前被自己当作武器扔在地上的野兔,项天显得有愧疚,不过想到不吃它们自己就会饿肚子却又为难起来,好在听到如歌的二叔也喜欢吃野味,这才释然。
从如歌那里项天知道原来白水村并不是距离百兽之森最近的村子,原来在百兽之森的里面还有一个叫做殷家谷的地方,殷家谷的人都以驯兽为生,虽说家族里的人都会驯兽,但能够和野兽沟通的却只有如歌一个,也是殷家谷中唯一的一个。
可能是因为能够和兽类沟通的原因,视野兽为朋友的如歌却是殷家谷的一个另类,被她“驯服”的野兽最多,但却没有给殷家谷带来一分利益,因为她“驯化”的野兽只听她一个人的。
“你有师父吗?”想到之前自己被如歌的笛子控制住行动,项天突然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之前你吹笛子我就动不了了呢?”项天感觉如歌的笛声应该也是一种仙术。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的笛声太好听了吧?”如歌半开玩笑的说道。
“是很好听,不过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仙术。”中过麻脸仙人定身术的项天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本能的觉得两者有很大的共同点。
“不是仙术,是兽诀,二叔教给我的,可惜我还不熟,不然今天你就惨了。”似乎和项天杠上了,如果坚决不承认自己用的是仙术。
“那应该也是一种仙术,”项天十分的肯定,“我去五行山就是为了学仙术,等我学会了咱们再打,那样才公平。”
“哼,我等你。”
“好,一言为定。”
龙肉没吃到,却把自己搞了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模样,好在临走的时候项天厚着脸皮把之前猎到的那几只野兔野鸡又挂在了胸前,不然的话恐怕接下来几天的饭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清风子给了项天一个月的时间,虽说时间上还算宽裕但项天却也不敢多耽搁,和如歌分开以后便再没有绕路,一直向南,直奔五行山。
随着距离五行山越来越近人烟也逐渐的多了起来,除非逼不得已,项天一般情况都会把人群密集的地方绕开,这次倒不是因为不喜与陌生人接触,实在是这一身的行头太过狼狈,有好几次都被人认作了乞丐,不过除了狼狈一些,身上多出的干粮却也都是拜这一身行头所赐。
数日后,当终于踏入五行山范围的项天费力的用嘴撕下手中的半块干饼的时候,一路行来灰头土脸的他倒是坦然了许多。
没有了先前的兴奋,也没有了对未知的忐忑,把手中剩下的干饼用力的塞到嘴里,又用袖口的布条擦了擦嘴,向着五行宗项天迈出了自己坚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