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稳一点，注意手腕的发力！”
富岳手轻轻握住鼬的手腕，再次引导他投掷出苦无。
妻子在庭院前的走廊上静静坐着，笑着看着父子二人的相处。
门铃声响起，她站了起来。
“先休息一下！”
富岳摸了摸鼬的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被揉成兔子窝。
他快步走上前，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
“我去吧，你在这陪鼬好好玩！”
妻子点了点头，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好！”
富岳打开门，门外是一名稚嫩到无法称其为青年的年轻人。
似乎惊讶于门被打开这件事，他下意识将头向上微微抬起，凌乱的头发下，漆黑明亮的眼睛若隐若现，他注意到了富岳观察的眼神，眼睛下意识的要向一旁看去，头也微微低下。
“止水，进来吧！”
富岳笑了笑，招了招手便转身。
瘦削的身影紧跟着富岳走了进来。
“族长大人......”
“止水，不用拘谨，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你叫我叔叔就行！”
富岳看着想要把身体缩到空气中去的止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怀。
“是！”
“火影大人要组建属于自己的护卫队，我想向他推荐你，现在来问一下你的想法！”
“火影大人的护卫？我可以吗？”
止水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似乎都舒展了起来，他前倾着身子，目光殷切的看着富岳。
“你可以的！”
“我没问题，只要能为村子出力，我都行，更何况是火影大人的护卫！”
这时还稚嫩的止水展露了属于少年人的心性，脸上的笑容带着无法作伪的真挚。
“那样就太好了！”
富岳笑着点了点头。
村子吗？该说不愧是宇智波镜的后人吗？
他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宇智波的天才，笑了笑，心中却不自觉的想到村子。
时间很快就过去，随着日光渐老，富岳送走了止水，他默默走到书房，看着悬挂在书房中间的宇智波族徽。
“就这样了吗？”
绝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
“这样不好吗？”
“属于宇智波的人才逐渐被村子一点点吃掉，宇智波最后也要走向千手的末路？”
“这是族人真正融入村子的开始，守着宇智波的荣耀，是没有未来的！”
“这样就会有未来吗？”
绝的话就像按下了开关，种种记忆涌上脑海。
幻术中流干血的宇智波族人、父子相残的惨剧、被源治踢倒在地肆意嘲讽、会议上毫不留情的拒绝......
鲜红的写轮眼在他双眼中绽放，他看着墙上的族徽，手紧紧攥住。
“这样继续，宇智波的光辉真的会在来临吗？”
“还是说，最后的希望也会湮灭？”
绝的声音像是毒蛇，沿着心脏细小的缝隙钻了进去，狠狠咬着最柔软的地方。
“既得利益者总是想着怎样继续现在这样的局面，而非冒险寻求更大的利益！”
“弱者恒弱，直至灭亡！”
富岳抬起了手，绝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中一片寂静。
富岳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总是在挑拨宇智波与村子的关系！”
“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斑大人一直以来的教导！”
绝恢复了怯懦的姿态，无辜的看着富岳，似乎刚才的挑唆非出他口。
富岳从他的样子中感觉到分外的嘲讽。
他摆了摆手，绝退回到阴影处，在黑暗中无人注意的角落，笑容挂在嘴角上，最终和黑暗合二为一。
富岳走到书架前，从中抽出宇智波的族史，厚重的书本仿佛带着逝者的重量，让他感觉吃力。
从神话中开始，到战国的血腥杀戮，直至木叶的建立。
宇智波一直是整个忍界最富盛名的存在，而之后，就像是被藏入刀鞘中的快刀，被保护得很好，却再也没有出鞘的机会。
就这样，放着，直到生锈，直到锈蚀。
或许，最后会被抽出，熔化，铸成新的刀剑，却不再是那把名为“宇智波”的传奇。
或许，也将会是被挂在某人书房上的战利品，讲述它曾经的光辉，却不过是为了增添战胜者的威名。
窗外明月高悬，松涛阵阵，将天空都拉得压了上来，月光似乎触手可得。
孤独的夜鸟飞过，留下“咕咕”的声音，还未被听清，便被夜风吹散。
这一夜，书房的灯，一夜未熄。
天边一抹鱼肚白，渐渐染上点点红色。
“哗啦啦！”
富岳推开书房的门，看着准备好饭菜的家人，对上妻子一脸担忧的眼神，他笑了笑，缓缓落座，像往常一样，静静吃着早餐。
软糯的米饭伴着带有炉火余温的清淡餐点平复了他的心绪。
他细嚼慢咽，认真的咀嚼，仔细地回味每一丝滋味，恢复着麻木的知觉。
“今天我出去一趟！”
他看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妻子，率先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昨天看书一时兴起，忘了时间！”
“好的，早点回来！”
“嗯，鼬要好好照顾妈妈哦！”
“嗯！”
年幼的鼬拍了拍胸膛，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靠，他鼓起了腮，瞪大了眼睛，像是戏剧中愤怒的武士或者忍者。
富岳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他伸手摸了摸鼬的脑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站了起来，转身走向玄关，黑色的和服披在身上，背后团扇的族徽清晰可见，他手指搭在了柜子上的护额上，冰冷的金属上刻着木叶的标记，有着象征木遁的树叶、有着象征漩涡的螺旋。
他手指划过雕刻精细的印记，冰冷的金属切面上映着他的脸庞，他收回手，向家人挥了挥手，转身推开了家门。
通宵后的眼睛似乎对阳光格外的敏感，他眯起眼睛，低下头，适应了无处不在的阳光。
被染成金色的道路在脚下延伸，四通八达，他却不知道哪条路可以带他走向目的地。
顶着光，他的身影消失。
黑暗的地下，被烘干的洞穴带着一种郁闷的温暖，但黑暗却让人心安定了下来。
男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甬道中，直至一个明亮的实验室。
“大蛇丸，我同意你的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