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挂掉电话，说了声抱歉，接回前面的话题：“小七，不是我不给老付面子，学校的规矩摆在那里。”
林亦听到赵凡的名字，未动声色，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他也就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
一顿饭吃完，无论小七如何旁敲侧击，杨主任都是雷打不动，坚决不松口。
“孩子的身世我了解了，学校可以收下她，也会好好培养，试读的事情下周一我就能安排上。
但是课外补习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放行，来，就得住校，这点绝无例外。”
饭后，杨主任语重心长地跟二人说：“我们教书育人，会对孩子负责，希望你们相信我。”
“嗯，我们肯定信任杨主任……”小七已经口干舌燥了。
“那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得先离开了。”
“好，咱们一起走吧，林亦你去埋单。”
杨主任笑着起身：“单我已经结了，你们记得周一带孩子来试读，咱们周一见。”
单都买了，基本上是不会再松口了。
小七眼巴巴看着杨主任离开，转头问向林亦：“怎么办？”
林亦紧接着起身，说：“走，跟上去看看。”
林亦拉起小七，远远跟着杨主任下到车库。
在车库B区，一辆商务车驶来，赵凡下车为她开门。
果然是那个赵凡。
“赵凡，这么巧？”林亦老远叫了一声。
赵凡抬头张望，见到林亦，两眼一亮：“是你？！”
只见他打开车门，对立面说了几句，接着就迎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儿？太巧了吧！”赵凡握着林亦的手打趣道：“我该叫你林哥，还是亦空大师？”
“亦空大师？”一脸茫然。
“别听他的，开玩笑呢。”
“你怎么在这儿？”赵凡好奇。
“我们约了杨主任，聊孩子念书的事情，你认识杨主任？”林亦看向商务车的方向。
“她是我妈呀。”
赵凡话音刚落，车门再次打开，杨主任和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一起下车，径直朝林亦这里方向走过来。
“这位是……？”林亦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确定没有关于此人的印象。
“这是我爸，市博物馆馆长赵忠。”赵凡老远介绍道：“他早想见见你了。”
“见我？”林亦满脸不解：“见我干嘛？”
“你就别装了……”赵凡话没说完，赵忠已经走到面前。
他严肃的面庞挤出违和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着林亦鞠了一躬。
“赵馆长，您这是干嘛，我受不起，真受不起。”林亦赶忙扶起赵馆长。
“林亦先生，我知道您不好功名，但是您费尽心思将国宝归还，我赵忠及赵氏都铭记您的恩情。”言罢又深深鞠了一躬。
“使不得。”林亦扶起他连连还礼。
赵氏？国宝？难道……那佛面跟他们家有渊源？
难怪是指定买家。
林亦心中有了猜想，便开口试探：“东西现在？”
“林先生放心，已经捐入博物馆，这宝贝是赵氏的，更是国家的、世界的。”赵忠答地铿锵有力。
林亦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那佛面竟然是赵家祖传的宝贝。
“林先生，刚刚我爱人和我说了，说你们找她所谓何事。”赵忠再次开口：“林先生果然不是凡人，竟然能帮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到如此地步。”
“赵馆长言重了，那孩子值得。”林亦换上轻快的语气：“您见过就能了解了。”
“嗯，我爱人对她评价也很高。”
“可惜了，孩子白白耽误了3年，我很想她趁着差距还没拉太远奋起追赶，哪怕花再多钱。”
林亦叹口气继续说：“可是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只能让她按部就班地学习……
我真的很怕她追不上同龄人，对年轻人来说，适龄的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您应该理解。”
赵忠连连点头：“是，可以理解。”
“杨主任，您忍心看这么个好苗子，输在起跑线上吗？”
杨主任听完，和赵忠交换个眼神，点了点头。
“缘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真的很难以解释。”她稍稍叹了口气，说：“前面在车里，赵忠已经跟我交换了意见。既然林先生你和我们这么有缘，小彤这孩子也是难得的聪明孩子，我可以答应你，课余时间我会亲自辅导她。”
“您亲自辅导？”
杨主任点头确认，道：“三年，保证她追上同龄人。”
小七惊讶地和林亦对视，结结巴巴开口道：“杨主任亲自辅导？”
林亦还不知道她有多少斤两，只好以眼神向小七询问。
只见小七连连点头，忙鞠躬答谢：“谢谢杨主任，小彤就拜托给您了！”
“那就请杨主任多费心了。”林亦见机行事，跟着就鞠躬道谢，毫不犹豫。
杨主任扶起他们：“放心吧，我会当她如自家孩子一般好好教育的。”
“拜托了。”
自家孩子，林亦嘴上应和着，却不自主地看向赵凡，这个在他印象中憨憨的小哥。
“看什么看，我成绩可好了。”赵凡附到林亦耳边轻声解释：“被你忽悠是因为耿直，而且你那套行头太唬人了！”
林亦尴尬一笑：“翻篇了。”
“行，反正你要办的事情我妈也想了办法了，咱们先按她说的这样办。我爸在家还是有话语权的，咱们赵家欠你情，一定还到位。”赵凡说：“咱们接下来还有事，馆里来了件藏品，接我妈一起回去看看呢，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林亦看向小七，询问她的意见。
“好啊，一起开开眼界。”
正事办完了，反正闲来无事，既然小七有兴趣，那去看看也无妨。
于是林亦答应下来，驾车跟着他们一同来到市博物馆。
进到馆内，虽着赵馆长如数家珍的介绍，林亦和小七一路参观下来，大开眼界。
他还再次看到了佛面，并完整了解到佛面背后的故事。
“接下来就是咱们管新收到的藏品了。”赵馆长带他们进到一个文物工作室内，解开一袭红布：“民间墓葬出土的石函，可追溯到宋代，出土时里面盛满了亡者骨片，极具考古价值。”
林亦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
眼前这樽所谓石函，和他在酒庄扔掉的骨灰盒神似。
分明就是一个师傅雕出来的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