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平白无故多出四万八的成本。”
走出仓房，柳烟儿叹了口气。
“是我们疏忽了，近七吨的东西想也不可能直接堆咱们车上。”林亦伸了伸懒腰：“好在这魏先生算是忠厚，价格不离谱。”
“他那是着急，一看就是等着用钱，也不知是什么事。”
“他不说，咱们就不问。”林亦说：“眼下的问题是怎么合理散货。”
“我已经约了那些大排档的叔伯，一会就去见他们。”柳烟儿问：“我当然会尽量请求他们，不过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顺利出货吗？”
“一共有多少家，平均每家每晚有多少桌客人？”
“一共24家，平均下来每家一整晚应该能有个30桌左右吧。”柳烟儿根据他们的拿货量大致倒推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24家都答应帮忙的话，每晚能触及720桌客人……”林亦嘴里嘀咕着，心里也跟着盘算起来。
柳烟儿期待地问道：“有办法吗？”
林亦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还是营销老一套。”
“怎么说？”
“如果按我的方法来，我会请大排档的叔伯们给每桌客人免费上一个小果盘，每个小果盘是一只切好的红心黑布林。
也就是说，我们白送720只黑布林，每只进价1.2元，共计成本864元。
拿红心黑布林与市面上普通的黄心黑布林直观比较，除了口感更好外，最大的区别就是果肉色泽。
咱们的果子可是鲜红诱人的，这一点必须通过试吃展现给食客们。”
“可任务要求里写着，果子得按5元一个卖出。”
“你看仔细，以往任务是‘指定售价’没错，但这次任务标的是‘参考售价’。”
林亦怕她不放心，还特意掏出手机，把“老八的铁饭碗”这个任务后缀的“指定售价”展示给她对比。
“噢，我说呢，还有这种文字游戏啊！”柳烟儿恍然大悟，她连连点头：“那这样办确实最妥当了，能以很小的代价让客人对产品有个直观了解。
饭后送果盘是可以直接提升食客满意度的，叔伯们也没理由不答应。
另外，只要水果卖相够好，客人基本都会试吃。”
林亦打了个响指，称赞柳烟儿听到点子上了：“只要吃了，以这批果子的品质，我觉得他们很难不满意。”
“接下来，只要在离开排档的显眼位置摆上产品，再在大排档通用的小黑板上写明价格，按45元三斤来卖，转化率保守能有三成左右。”林亦摸着下巴：“我的期望值其实更高，是五成。”
“打包卖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按三斤卖而不是更多？”柳烟儿发问：“不是卖得越多越好吗？”
“你要考虑到消费场景，是大排档，而且是外面有小吃摊的小型大排档……”林亦解释说：“客人离开时才看得到宣传黑板，想起前面尝过，品质和味道不错，可以买些回家。
注意，是买‘些’。
这个量很难拿捏，我们稍微剖析一下：
一斤只有3个，太少了，对于我们来说带不出量，对顾客来说，既然买就没必要只买这么点儿。
所以这档位可以忽略。
三斤无论是量或价，都符合心理预期，吃完饭拎9个果子回家，是很顺便很正常的事。
而五斤，就太多了，15只果子不论从视觉感受、还是便携程度来说，都太过臃肿了。
别以为包打得够大就能卖更多，按五斤卖的话，我预计转化率撑死能有一成。
按三斤卖，转化率三成，咱们能卖出1944个；按五斤卖，转化率一成，只能卖出1080个。
哪样卖得多？”
林亦说得清楚明白，柳烟儿也虚心受教。
“不过……一晚上只卖掉1944个是不是太少了？”柳烟儿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库存有40000个啊。”
“当然少。”
林亦当然知道，所以他刚开口回答就是“没太好的办法”，压根没有往常的气场。
“主要我们基数少，所以量少很正常。”他安慰柳烟儿：“先测数据，之后再按根据转化率来把盘子铺开。
如果能有三成转化，咱们就需要14815桌客人，那就去谈494间同规模大排档；
若是能奔上五成，就只需要8889桌客人，那么谈300间同规模大排档就能完成了。
所以后面的问题，只是需要开发多少分销口的问题，是体力活，可以找人帮忙去谈的。”
林亦话虽如此，可他心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捉摸不定。
可柳烟儿已经被他说服了，她催促着：“都快中午了，午市的生意已经赶不上了，咱们抓紧去跟那些叔伯们谈吧。”
“嗯，事不宜迟。”林亦打开车门：“完事我还要去请个朋友帮帮忙。”
随后，两人花了3个小时，一共奔赴8个地点共谈了24户小型大排档。
在柳烟儿的极力劝说，和林亦的侃侃而谈下，24户大排档全部答应了寄售活动。
代价为免费向每桌客人提供试吃果盘，以及每单成交后的20%分润。
待一切谈妥、货物分运完毕，天色已渐晚。
林亦先吁了口气，打了通电话，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寿宁路。
夜市还未开档，大山却早已等在路口。
林亦下车，上前跟大山握了握手，说：“大山哥，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早跑过来。”
“林兄弟，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山是个直爽人。
“小七妹子也来……”话音未落，他发现林亦身旁的女人有些不同。
是妞换了发型，还是直接换了个妞？
他狠狠揉揉眼睛，再三确认后，他尴尬地咧嘴一笑，把堵在嗓子眼儿的话给吞了回去。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搭档柳烟儿。”
柳烟儿跟林亦单独相处时，偶尔会露出马脚，显得稚嫩。
但是对外人，她却一贯表现得成熟老练。
她红唇微微上挑，不多言语，只是出于礼貌同严山握了握手。
林亦开门见山：“大山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大山拍了拍胸口：“只要我大山有一分力气，只要你林兄弟不嫌弃！”
“大山哥言重了。”
林亦说明了来意。
在这条街，虽然也有柳烟儿的水产客户，但他们的店面较大，没有伸展到路边的摊位，不符合林亦分销的需求。
所以他想拜托常在这里混迹的严山，让他和一些符合要求的排档、小吃商量，看看他们能不能也参与进来，帮助林亦分销。
“那你可是找对地方找对人了！”大山哈哈大笑：“这种排档和小吃摊，你要不是天天走街串巷的人呀，根本打着灯笼也难找，可咱们这儿至少有十五家！”
“大山哥能谈下来几家？”
“我去试试！”大山说干就干，转身走进深街。
见他远去，柳烟儿开口问向林亦：
“小七是谁？跟我很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