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牛不能够继续养了的意见在家里却高度统一了。
秋咕惠来对小金图造成的损失十分不安,专门割肉拿酒到秋月这里对张来弟表示歉意,也有对失去了牛、受了打击的张来弟表示慰问,但也是态度坚决的劝张来弟安心教好书,不能够再去折腾养牛的事情了,这里本来世代就有不能够养牛的禁忌的,这次虽然是小金图顽皮,但也许是上天的警告和暗示呢!
张来第是不甘心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与上天的意志扯不上关系,在桃花村也有每年被毒蛇咬死的牛哩。而且,这养牛之事,涉及到摆脱贫困的大事,既然已经实施,得遇挫折,岂可半途而废!
这不是张来弟的性格。
晚上,张来弟再提出了要等下个月的薪水发了,还要再买牛来养的提议,秋月坚决对对,直接的表示了不支持!
“我的张,这次我是不同意了,你好好的把学堂的事情做好吧,不能够再养牛了,我都要快吓死了!我同意秋咕他们说的,这次事件或者是上天的暗示吧!我们不做逆天的事情,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吧,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你太劳累,更不希望你的行为不周不正触犯神灵而招致祸端!我的张,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人!”
“可是,嘎西的钱怎么办?我们的牛虽然被笑广好心的收购了,但回来的钱很少的,还不够还嘎西的钱的。秋月,我是想把我们的家搞得好一点,少一点为生活的贫苦而焦愁!我敢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牛养好的,给家里挣很多的钱,让你们过上好的日子!”
秋月蹭上身来将张来弟的头抱着,用自己丰满的胸脯将张来弟的嘴堵住,说:“我的张,我知道你是为家里好的,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了的!嘎西的钱我们是不需要还的,给她了反而是伤害了她对你的一片好心的!现在这样有你,有嘎西是生活很好啊,每天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多好,就这样的生活我已经知足了!别再去胡思乱想了!”
说破了天,这张来弟哪里就甘心这样放弃了的!
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自己的主张,但是现实的问题要有钱来支持这件事情,首先是要有购买小牛的本钱,秋月他们是不会再支持了的,而且也没有钱来支持了,怎么办呢?
张来弟烙饼似的在蔑席上面折腾,秋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劝了几回,因为自己白天干活儿也累了,不久已然睡去,只留张来弟睁着眼睛。
张来弟睁着眼睛想了一夜,如何来筹本钱!
半夜里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办法,并且被这个办法搞得兴奋不已,击掌而笑,把秋月都弄醒了,连忙问是怎么了,张来弟拍拍她的背,说没事没事的遮掩过去了。
这个办法就是去找牛贩子笑广借钱,借一头小牛的钱,但也不完全是借钱的事情,这是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具体是,要牛贩子笑广自己出钱买三头小牛,由张来弟养大,然后,用一头大牛来抵三头小牛的本钱。
张来弟算过账,一头大牛的价,至少抵得过六头小牛的价!如果计划成功,牛贩子笑广用三头小牛的价得到一头大牛,是赚了;张来弟将三头小牛养大得了两头大牛,不花买小牛的本钱,解决了无本钱的问题,也是赚了。
这是一个双赢的计划。
尽管有这样双赢的事情,但要让笑广同意自己的计划,非亲非故的,又没有必赚的担保,估计也是不会答应的。
这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担保。
张来弟就想到了学堂的堂长著观。
张来弟在这个学堂教了一段时间的书之后,方才知道,商行在清都郡是属于上流阶层,这个学堂在清都郡是属于上流阶层子弟的学堂,而这个学堂的堂长著观也就是属于清都郡上流阶层的人,在商行里也是有名头的人。
牛贩子笑广是商行的人,虽然说只是这商行下面的一个小买卖人,小小的牛贩子,但对商行里有名头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吧,这牛贩子笑广对这学堂的堂长著观也应该是知道的,应该也是信得过的了。
当然也要让学堂的堂长著观答应。
张来弟想著观会答应的,自己的理由有三:一是著观这人挺欣赏自己,经常的赞扬自己的,时有亲近之意;二是,自己有份薪水在学堂的,万一变故,可以拿薪水来抵扣的;三,也不能够让著观白白承担这个担保,说好,将来分半只大牛!
张来弟再将整个计划都梳理了一下,捋了捋,觉得可行了;而且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以想的。
张来弟决定就这样办,明天就实行。
想罢,方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秋月起床,他就跟着起来了。
秋月见这张来弟一夜未睡好,起床了眼睛还因为熬了夜布满红红的血丝,心疼的说:“或者今天就给学堂请天假,在家好好的补补觉吧!——我知道你为什么焦心劳神,但是,我的张,听人劝得一半,大家都反对这事是为了你好啊!还是听劝吧!别再想这养牛的事情了啊!”
张来弟也表明自己的态度:“秋月,不是我不听劝,是我认定这事情在这儿能成的,就这样放弃了我不甘心!”
秋月叹口气说:“哎,愁眉苦脸干嘛!事情没有干成,先把身体焦愁伤神的搞得不成了!唉,我的张,你真是的,不仅要想养牛,还是一头犟牛!好吧,如果你非要如此,等咱们这批活计得了钱,另外再想些办法来干这事情吧!”
张来弟没有想到秋月竟然支持自己了,很高兴,想把自己想了一夜的计划告诉秋月。但想想还是作罢了,怕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反而引发秋月的担心,等去办得有了眉目了再给秋月说吧。因此就含含糊糊的应了,说还是要去学堂上课的。
张来弟早早的来到学堂,堂长著观随后也到了。
张来弟开始还在思谋着如何向著观开口的,好让他不立即反对,有耐心听完自己的整个计划,但找到堂长著观后,见到他温和的眼睛,决定开门见山,将这个计划给他和盘托出来。
堂长著观听了,很惊异张来弟的思路活络、想法大胆。
想到这张来弟教书很有一套,把糟糕的这门课教好了,获得了出资人的好评,自己的堂长之位置也稳固了,从很大程度来说是这个张来弟的功劳,自己现在就是要将张来弟这个好先生栓心留住;这张来弟这样说,也算是在要求自己帮忙的,而且这即便是所有的投资也不是很大的一笔数目,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便说:“张先生,你需要钱可以找我,不必要这样搞的,你说罢,需要多少,先到账房去预支,以后在你的薪水里扣就行了。”
张来弟却说:“堂长,我第一个月就预支了薪水的,再说我在这学堂已经给堂长添了不少麻烦了,不能够再麻烦堂长了!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对各方都有利的!我不想多欠别人的人情,请理解我!”
堂长著观听了也感佩张来弟的节义,便同意了张来弟的要求,只是说将来的半头大牛就不必了。
张来弟见堂长著观答应了,解决了担保的问题,便去找牛贩子笑广。
牛贩子笑广在市场一角树荫下一躺椅上面,典着个肥黑肚皮在乘凉,闭目养神,手里的一把破蒲扇在有一扇无一扇的赶着几只苍蝇。
这牛贩子笑广满个脑子都在转着如何赚钱。
眼下的生意难做。
当然,生意难做年年做。
张来弟背着阳光向他走来,牛贩子笑广眼睛眯着看见了,知道这胆子大的人来找自己肯定有大的事情,而且有种神秘的预感,自己今后将与这人有某种密切的关系!这感觉让他坐直了身子,要认真的倾听他说些什么。
张来弟也如对著观表达一样,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把要讲的话讲了。
实际上张来弟的这个计划最为关键和重要的在著观,著观答应了,成了,这个计划就成了。其他,诸如要与哪个牛贩子合作,倒是其次的了。之所以第一个选择牛贩子笑广,当然是因为与牛贩子笑广有过交往,办事还俐落公道。因此张来弟就来找这牛贩子笑广,也相信这牛贩子笑广听之后会动心的,最多犹豫一天,就会同意的。
即使这牛贩子笑广不参加进来,也不会影响计划的落实,清都郡这市场上还有其他的牛贩子。
所以,张来弟信心满满,表达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就等牛贩子笑广表态。
这牛贩子笑广听了,在肚子里转了转心思:这小伙子虽说养牛失败,但那是意外,能够将牛养到半大,说明人家是真能够在这里将牛养出来的;这人看着也器宇轩昂,别人干都不敢干的,他干了一次失败了,还要来第二次,就这就叫人佩服;再说自己出钱买三头小牛,将来要得一头大牛,在商言商是划得着的;另外,这人有薪水,又有堂长著观担保,就是有什么变故,也有着落的,这买卖也是包赚不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