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像渐渐暗淡了,隐在暗处的梨花香随着风飘进了巷子深处,巷子里住着一家姑娘,姑娘从未入过别人眼,只知有家姑娘住在巷子尾。
珠玑随着主子到了巷子里。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白衣飘然,墨发纷飞,额前一朵梨花,更是衬的来人如仙如画。
“姑娘那个人如何处理。”珠玑的声音响于院子中。
白衣女子坐于梨树下,品着杯梨花茶,淡淡花香盈于指间。“杀了吧。”嗜血的声音回荡在珠玑耳边,在珠玑看来,杀了那人太过于便宜他了。胆敢想要偷看她家姑娘沐浴,真是死不足惜!
“是!”珠玑领命,转身离去。
“沐梨,沐梨。”好听的声音在沐梨的耳边响起。
“君然!”沐梨从梦中惊醒,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在梨花树下睡着了,抬手按了按眉心,自己究竟几时没有梦到过他了。
“珠玑!”沐梨起身叫了声,珠玑应声而来,才发现自家姑娘脸色苍白。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珠玑连忙将沐梨扶到贵妃椅坐下。
“珠玑,他何时才能降生于此世?”沐梨如梦如幻的声音透出了丝丝悲凉。
“姑娘,此时的他注定不凡,姑娘确定要守护下去吗?”珠玑怜惜的看着自家姑娘,她家姑娘为了那个人耗尽半生修为,逆天改命送他进入轮回,这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他何德何能能让他家姑娘在耗尽半生护他周全。
“珠玑,你不懂。”是啊,你不懂,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不懂情爱。你不懂便不会伤,你不懂便不会疼,珠玑你可知我多羡慕你。
“姑娘,你总说我不懂。可你可曾知晓,有个人占据了我的内心最后,却不得不挖心忘却他。”珠玑的心确实没有,因为没有所以便不会动心。
“珠玑你可愿讲讲你的事?”
“今日无事,便讲于姑娘听吧。”
薛凡乃是皇帝亲封一品大臣,当时的她还只是一只蝶,没错,珠玑是妖,她是一只蝴蝶,她遇到薛凡的时候,薛凡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珠玑历经千难才幻化成人就是为了让薛凡记住她。
她陪薛凡,从孩童到年老,从出生到老去,然待他轮回陪他成长,终于等到薛凡再一世的成为宰相的时候,珠玑幻化成人了,历经七世,她欢欢喜喜地站在薛凡面前说她心悦他,结果却被他一句女子应当矜持打回原形。
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陪了七世的男人,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却越发不甘心。
等她再次找到薛凡的时候,他的身边早就站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眉眼如画,肤如凝脂,一身鹅黄色衣裙飘飘欲仙,她知道那女子是谁皇室公主—孟染月。
说是公主却也跟正经的公主不搭边,她乃是皇上皇妹的义女,跟那正经的公主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薛凡……”珠玑颤着声叫了一声。
“大胆!驸马的名讳乃是你这等贱民叫的!”孟染月身旁的宫女大喝一声,薛凡听到声音皱了皱眉,虽说嫌弃,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来人,将这等贱民关进大牢!”
“碧荷。”孟染月轻唤一声,碧荷忙闭了口。
孟染月轻迈莲步来到珠玑身侧,“这位姑娘可是心悦我夫君?”孟染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与珠玑话家常一般,殊不知这话在珠玑听来,却如同万箭穿心般痛苦。
“夫……夫君?”珠玑虽未经情爱,但却对薛凡执迷,七世薛凡并不是未曾娶妻,但珠机并未如此难受过。
“这位姑娘,我前些日已经跟你讲清楚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已有妻子,今生今世唯她一人请姑娘成全。”薛凡施一礼,坚定的眼神看着珠玑。珠玑知道他这是铁了心了。陪他七世珠玑如何不懂薛凡的倔强。
“公子是我冒犯了,今生下世再不会叨扰公子。”珠玑面色苍白,她不知为何说出这么一句话,可能她也知她与薛凡再无可能了吧。
薛凡闻言,心中的感觉更是强烈,他不知为何会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产生如此感觉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那便谢过姑娘。”薛凡话音未落珠玑便转身离开,薛凡看着珠玑的背影征了许久,旁边孟染月叫了几声薛凡才回神。
好景不长,孟染月嫁于薛凡未过半年,便遭遇刺杀心脏被人活活挖了出来,薛凡抱着孟染月的尸体,血沾在了他银白色的衣袍上,染出了朵朵血花。三天,整整三天,薛凡抱着孟染月的尸体一动不动,珠玑化身而来,问:“可想救活她?”
“为何你早不出现?”薛凡血红的眸子盯着珠玑,质问。珠玑张了张口,无话可说。因为,她不想救她,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化为人形的妖。
珠玑突然笑了,万千风华,粉色的衣裙突然变成黑色。指甲也变得又尖又长,她毫不犹豫的挖出自己的心,一滴血泪划过。以后代我好好爱她,那心仿佛听懂一般跳的欢快,点点血迹印在黑色衣裙看不出半点异样。
薛凡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珠玑,珠玑施法将自己的心放入孟染月的身体中。一口鲜血喷出,她的身体于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幻了。
“你……”薛凡有些担心的看着珠玑。
“死不了!”珠玑冰冷的眼神看向薛凡,她确实死不了,因为她是妖,妖有妖丹便能活,人心不过是她半世修为加七情六欲幻化而来。她不需要对,对,她不需要,可是那胸口的地方怎么会如此疼呢?想哭又哭不出,只能笑只是这笑还不如哭好看。
点点光芒随她化散开来,薛凡那滴泪便不由自主的掉落。“珠…玑…”珠玑的虚影闻言笑了笑说道:“你终是记得我了。”很轻,但薛凡却还是听到了,。
七世的伴随始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薛凡好像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什么都照旧,但是好像又哪里不一样了,对一直跟随他的蝶不见了。
他看到孟染月,忽的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孟染月笑的温柔,却也忍不住心伤,“看,你还是让他记得你了。”
“再后来,便被姑娘所救,随姑娘来了的京城巷。”珠玑掩下眸中的神情。
“那时你在哪里?”珠玑知道,沐梨问的是她在孟染月遇害的时候去了哪里。
“被施法困住了。”珠玑如实回答。
“嗯,挺好。”沐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珠玑虽跟随沐梨不久,却也知道此时沐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