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回了屋子,遣退下人,脑海里想起弘历临走时看着青樱的眼神——丝丝情意,复想起当年的最后一面,他眼里的冷漠、绝情。又想起梦中,阿玛额娘的悲痛欲绝,眼里渐渐坚决。
帕子微微拭了拭眼角,晞月朗声喊到:“茉心,星璇。”两人快步进来:“格格。”晞月:“左右无事,便随便聊聊。星璇是我的陪嫁,自是了解,茉心,你呢,家里还有什么人,原先在哪当过差?”茉心一愣,随即有些激动:格格这么问,是不是要用自己了?定了定神,茉心道:“回格格,奴婢家里只有一母,原先在内务府当差,未曾服侍过别的主子。”
晞月沉思:这是道与府里其他主子没有关系?“看了今儿个请安,你对府里有什么看法?”
茉心大胆:“回格格,嫡福晋入府一年,素有贤良的名号,从往日行事来看,内里瞧不出,但行事向来爱惜名声,府里倒是有格格侍妾,这么久了,要得宠早就得了。”顿了顿接着道:“如今青侧福晋入府,想来风向也有所变化。就是不知道她们是依附福晋还是青侧福晋。”
“那你们觉得,我应当如何呢?”
两人对视一眼,茉心试探回:“格格可要投靠福晋?”
“你们觉得,我应该投靠嘛?”
“奴婢们愚钝!”
“茉心,今日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只想守好我这院子,并不愿与他人交好,亦不愿投靠他人为其工具,你若是想要另寻高处,今日我就允了,可若是留下,来日背主,当心你家人的安危!”
茉心当即跪下:“奴婢出了内务府,格格是奴婢的第一个主子,也会是唯一的主子。愿誓死跟随格格。”
星璇也道:“奴婢虽愚钝,却也知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何况,奴婢是格格的陪嫁,是要一生伺候格格的,奴婢愿跟随格格左右,用心服侍格格。”
晞月示意二人起身:“今日的话,我信了。你们若忠心待我,我自然也会善待你们。”
“是。”
晞月:“星璇,去让其他人院子里集合,茉心,帮我整理妆容。”星璇行礼,倒退着到门口,方转身出去。茉心扶着晞月坐在梳妆台前,手脚轻快的整理妆容。
很快,下人们就集中在院子里,主子还没来,惴惴不安的小声议论。星璇机警的唤人抬了椅子至于阴凉处,又备了新茶。良久,晞月扶着茉心的手出来:“都在这里了嘛?”星璇回道:“格格,人都在这了。”
晞月在人前来回走动看着,良久转身倚坐在椅子上,手拿起了茶杯,道:“既然人都齐了,我便说几句,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打发走一个侍候不周的奴才还是可以的,我的性子可容不得糊弄背叛。”众人听了忙表忠心。“忠不忠心的,不必在这时嘴上说说。现在,都说说你们叫什么,家里有什么人,曾经在哪当过值?不得隐瞒不得糊弄,不然,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说罢示意胖胖的小太监,也就是前世的双喜先说。
双喜当即乐呵呵的笑:“回格格,奴才双喜,家里只奴才一人,未曾在府里当过差。”
晞月饮着茶水想:“双喜虽是福晋送来的人,平日里还算得用。上辈子,也是自己做下恶事,才让他进了慎邢司遭罪。如今重来,我是不会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不知道,他可会背叛。”
晞月不说话,双喜心里到有些忐忑。晞月见了,良久才道:“我见你还算讨喜,名字又叫双喜,倒也应了名。如此,你便领了管事太监的值,我不希望,院里泄露消息出去,若是府里有半点风声,我便唯你是问!”
双喜赶忙跪谢:奴才不敢,顶好好当值。”
晞月又听了其他人的介绍,敲打了一番:“双喜,这院里和小太监,你便管着,我的屋子,除了茉心星璇,其他人不得接近,茉心星璇,你们两人可要守好了。”
……
见了人结束,晞月便坐在窗前榻上,茉心上了杯新茶,欲言又止。晞月直到:“有什么事?”
“格格看着,似不是很看重其他人?”
“我身上,有值得她们依靠的嘛?怎知,这些人的主子,真的是我呢?总之,这些日子你们费心盯着些。日久见人心,真心换真心,她们若是忠心待我,我自不会推拒,能否看重,在她们,不在我。”
又问:“茉心,不知你们是否能不能出府?”
“每月,有两次出府的机会,可回家看看家人。”
晞月拿出今日福晋所赐的镯子,又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轻一撬,往桌面上倒出来一小堆小药丸。茉心星璇见了大惊。
晞月嗤笑:“这么好的镯子,却不知藏了什么污秽。茉心,收起来,来日寻个可靠的人去打听是何东西。”
茉心将药丸收起来,星璇略有不安:“格格,这镯子有些坏了,明日请安,福晋问起该怎么办?”
茉心笑:“奴婢到有一法子,短时间应付到没问题,过段时间找个机会修一下就行。”(卡文了,想不出办法应付,(′..?.`),就这么将就吧)
……
是夜,晞月正写字静心,烛火摇曳,茉心去剪了下烛芯,将烛火挑明。星璇挑帘进来:“格格,爷今晚,又去了侧福晋那。”
“急急忙忙作什么,青侧福晋是主子爷心头好,主子爷去她那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昨儿便歇在那边,格格新入府,怎滴都得爷来一趟府里的地位才稳当啊。”
晞月似未闻,落笔将诗卷上的最后一句写上,方搁了笔,在茉心星璇的服侍下净了手,歪坐在榻上:“主子爷得偿所愿,正是欢喜的时候,这两日是不会过来的。再说,不来又有何要紧,难不成,他不来,这日子就不能过了嘛。”
“只怕,委屈了格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委不委屈的,自己才知道。况且,我并不觉得委屈。我们刚来府里,一切都不清楚,且让她们争去吧!”心里嘲讽:那般凉情之人,上辈子就够了,这辈子,总不能再陷进泥潭深渊。”
茉心不知晞月心中所想,只道:“格格早些歇息吧,明儿十五,该去正院请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