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兵答:“拖雷此次举兵3万,有说4万,不管他3万还是4万,其半数都是金国降兵,本部人马窝阔台仅给他壹万伍仟,加上杂役兵亦不过4万。将军齐聚兵马定能抗住。致其元气大伤,不敢小视我大宋也。”
赵晓兵还没说完,曹友闻就开始瞪大眼睛盯着他了。
片刻曹友闻才问他:“小哥儿如此清楚,有何妙计?”
“不敢在将军面前献丑,此乃小子猜得。将军烧了栈道,欲在这陈仓故道困死他。”曹友闻听完颔首,喝茶。
赵晓兵接着又说到:“拖雷若破釜沉舟完成借道伐金,必然想尽千方百计,若是凤州不能过,小子以为他会绕道两当而下虞关。北蛮行的是就食于敌之策,路途长远,消耗自然多了去,若沿途坚壁清野,他没有补给则寸步难行,而将军之兵亦前出设障,不断骚扰,破袭,寻机消耗,使之吃不好,睡不了,拖垮他直至歼灭之。”
曹友闻一边喝茶一边频频点头,待赵晓兵说完道:“明日与某去见制置使大人。”
赵晓兵微笑着说:“贵大人行事谨慎,若听得拖雷必然报复性劫掠汉中,怕要亲往临安禀报官家呢。故不能说与他计谋。”
曹友闻听到小小年纪如此调侃桂如渊,不禁哑然失笑。
赵晓兵亦笑着对他说:“他守与不受,小子都拼死助将军一战。若能取得留守沿线军马之辖制则胜算大也。”
曹友闻点头,赵晓兵见时辰已晚,便告辞回营。
刚进营帐便看到了晓军,赵晓兵问他怎么来了,他说这里更需要他,已经派人带陈吉山他们出发了。
“你这边掌握的情况如何?”赵晓兵问他。
赵晓军说:“青野原杀了蒙古使者,拖雷大怒。他的大军却一直在大散关外不动,不晓得在等啥子?武休关守将可能要跑,我来的时候他都到南郑了。现在汉中乱的很,贪生怕死的都在找理由往利州,金州跑。逃兵到处都是,还祸害老百姓。”
赵晓兵说:“拖雷在等朝廷允他借道伐金呢。”接着又问:“就没有人愿意留下来抵抗的?”
“平民跑不了,当然希望有人出头起来抗击。让我带兵吧,我要报仇。”赵晓军坚定的神情下铿锵有力地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你心里仇恨太深,我怕你战场上控制不住,误判形势会害了你和兄弟的。”
“我跟了你这么久,识得大体。”
赵晓兵思虑片刻道:“这样吧,我们就地扩军,你马上赶去南郑和王飞的三营汇合,协助他组建岷江军第三团,维持南郑治安,防守武休关。洋州知州高稼高大人忠义,有胆识,可找他寻求支持。”
赵晓兵坐下来写了信函,交给晓军道:“王飞任团长,你任副团长,打仗听他的,明白吗。”
晓军兴奋起来,连连点头称是。他太担心晓军了,自己的这个兄弟是个孤儿,若是被满心的仇恨冲昏头脑,那是非常危险的。
两弟兄再喝两口茶后,赵晓兵起身使劲拥抱了抱晓军,又重重地拍了拍他后背,叫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晓军就出发去南郑了,赵晓兵洗漱吃饭,和曹友闻一起去青野原见桂如渊。两人来到中军大帐前,等小校通禀进见制置使桂如渊。
进入中军大帐,得曹友闻介绍之后,赵晓兵再行施礼道:“犍为都监赵晓兵见过贵大人。”赵晓兵一身新式军装显得特别有精神。
桂如渊非常赞许地说道:“早闻曹大人言,赵都监年少英才,果真如此也。”
“谢大人夸奖,实乃曹将军抬举小子也。”他两人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桂如渊又问到:“赵都监此次领兵几何?”
赵晓兵答:“3000忠义岷江军,2500徒步,已过阳平关,余下500押运军械物资粮草,正由嘉州赶来。”
其实在桂如渊眼里,赵晓兵的岷江军根本谈不上叫兵,不过是地方民团乡勇。
所以他在报告时要冠以忠义岷江军。而且赵晓兵一路看一路听,他也渐渐明白了,这宋人也好吹牛逼不打草稿,比如说史书常写某某为解边患募兵3000、5000、10000什么的,都是虚数。
真正做实的极少,大概一来需要钱粮养兵,二来多有贪墨军饷之苟且,三或许是写书之人根据形势估计的数额。
因此,那桂如渊听了赵晓兵实话实说,自然十分的欢喜。
值此非常时期,能得悍不畏死之士相助,如雪中送炭,又似深陷泥潭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他开口说道:“那凤州尚缺兵马都监,老夫便受汝兼凤州都监,节制岷江军助曹大人拒敌。”
呵呵,贵哥这样安排,无疑是让他去送死了,那凤州地处陈仓故道咽喉,还是前往午休和仙人关之要冲,已几经蒙古军杀戮,赵晓兵不知利害,还立即起身施礼道:“下官遵命。”
“赵都监对时下局势如何看?”桂如渊继续问道。
赵晓兵刚到,情况不明,能有啥看法,觉得贵入渊在洗他脑筋了。
稍顿他答道:“全凭大人做主,下官来时见道途百姓摩肩接踵逃难,溃兵混于其中,军情紧急也,宜收拾兵马整顿防务,督促战区州县官吏决死拒敌。”
桂如渊听完点点头,又看向曹友闻。
稍后便议定授予其相机行事之权,整顿兵马应敌。随后两人便取了文书离开大营。
路上两人商量:曹友闻安排虞关,河池、两当方向防务,侦查敌情、坚壁清野,赵晓兵去金牛道口分兵,到南郑整顿治安,布防凤州、武休关。
他将侦察连一分而二,让曹友闻的兄弟曹友万带领一部前往河池、两当协助侦查,自己带一部去武休。
第二日,两人便分头行动。赵晓兵才出城门五里便见到李兴志带队过来了。
呵呵,这个家伙脑袋瓜子真是灵光,居然雇了牛车,让战士们坐车而来,速度自然快多了。王飞已经在道口接到晓军传话去了南郑,预备营营长孟文杰带着两个连押着军械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