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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百里追魂(一)

捣腾了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一点多。上大学需要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易天行才想起自己连早餐都没吃,肚子的响声就是最好的抗议。伴随着“抗议声”易天行来到了之前自己做兼职的餐厅。作为雷家的夜班保安,空闲的时间确实是太多了,劳动使人快乐,所以一有闲暇易天行就会做各种兼职打发时间,餐厅服务员、服装店导购、商场小丑、人形公仔、厨房帮工......在富人眼里的基层工作,对于易天行来说,正是体验人间生活的乐趣。

Free Coffee,位于楚庭千年古道步行街上的一间小小咖啡店,老板是一对放弃公务员工作而创业的年轻夫妻。这样的小店,在夫妻二人的手艺和努力下,虽不能做到大富大贵,但足以在这繁华都市里过上小康生活,人嘛,自足便常乐,就像老板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江东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易天行来到咖啡店,熟络地跟老板和老板娘打招呼,便自己到厨房捣鼓一番。20分钟后,一盘白汁杂菌阔面便出现在咖啡店里。香浓的芝士,菇菌特有的香气轻柔地在店内飘着,店内的客人随着香气望向易天行,纷纷向老板提到“这个是什么,味道好香啊,我也要这个”“我也要,我要两份”......面对食客的热情要求,无奈的老板只能点头致歉,这不是他做出来的!

肚子的叫声又再响起,望着自己亲手泡制的美食,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无视众人的目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3分钟,一盘阔面彻底消失,盘子像清洗完一样干净。再喝上一杯老板亲手冲的咖啡,一声长嗝带来的满足感,舒服!!看着这个少年风卷残云的吃相,老板娘不禁的笑了。易天行倒也不在意,吃和睡本来就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客潮散去,店内就只剩下老板,老板娘和易天行三人,老板娘还在辛劳地打扫着卫生,老板则难得轻松地坐下来聊天。

“忠哥,莉姐,过几天我就要去沪申上大学啦,很长时间都不能尝到你们的咖啡了!所以想走之前送你们2份小礼物,感谢你们这一年的照顾!”说着易天行从口袋了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老板道“忠哥,这个是刚刚我煮阔面的配方和烹饪方法,希望你能喜欢吧!”

对于餐饮业来讲,美食的配方千金难求,更何况在这个国际知名的美食之都,能被称为一道美食,便是对餐厅的高度认可。现在易天行将这一出场便能吸引众多客人的美食配方和烹饪方法奉上,无疑是一份贵重的礼物。老板忠哥颤抖的手出卖了他心中的激动,连声道谢之后小心翼翼地放好这张纸条。

“至于老板娘莉姐,我知道你一直想和忠哥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但因为一次意外,导致现在都带着遗憾,我家老爷子是一个老中医,这里有一颗专门调制的药丸,能治你内伤,调理身体。如果您信得过我,便安心服下,半年之后便能如愿。如果您有所担心,这也......”莉姐打断了易天行,红着双眼,双手接过易天行从老头子那里顺来得固元丹,哽咽地说了句谢谢,便以和忠哥相拥而泣。

“唉,我还是吃不惯两位的狗粮啊,可怜我这玉树临风的单身汪。祝您们快乐啊,有缘再见!”易天行潇洒的挥手道别,刚走出步行街,一辆红色的牧马人便停在了自己身边,轮胎抓地声格外刺耳,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这台骚气十足的车是....老头子的,他是在我身上装备导航是吧,去到那都能找到我。”易天行很郁闷!

旁边还有几个青春少艾举起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议论,“不知道是哪个帅哥,好帅啊!”

“能开这样霸气的车,一定是个高富帅”

“丢,是个老头!”

“爱情无分年龄、身高、性别、种族”......

易天行无奈上车,背后传来一句“那男得好帅,哼,做不到你老婆,我就做你妈妈,呸,做奶奶也可以.......”

爷俩驾车一路无语前行,望向窗外景色由玻璃高楼的时尚慢慢变成阡陌有序的田园风光。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距楚庭100多公里外的冈州,是百越历史文化名城,古属楚庭南海郡。已由千年历史,除了保留传统习俗,更有不少怪异传闻......

“百年榕树千年井,左相负帝赴水亡,宋玺沉落崖门海,从此赵氏叶归根”

冈州古井村,一口千年古井成为这里的标志,村内百年榕树林立,最大一棵在湖心,远看像一小岛,每当傍晚时分,便能看到百鸟归巢的震撼景观。

据传宋朝末代皇帝宋帝昺往南方逃难至此,最后战败,左丞相抱小皇帝投海赴死,传国玉玺也沉于海中。部分宋朝皇亲贵族,在此躲避战乱,落叶归根。所以古井村多数人为赵姓,设赵氏宗祠,兴建国母殿。而老头子赵魁,祖上便是这宋皇朝遗民。

当然,易天行和赵魁这次到来并不是为了祭祖,更不是旅游观光,匆匆而来,因为一个电话!

“今早被你四姐进行爱的教育,正当我俩耳鬓厮磨的时候,就收到你赵雄叔的求救电话,说他女儿秀玲出事了,所以带你一起过来看看。”赵魁揉着耳朵,想起四姐今天“爱的教育”身体不禁的抖了抖。

“哦~原来被人揪着耳朵毒打的成语叫耳鬓厮磨哦~你那阵阵哀嚎是不是叫爱的宣言?哈哈哈哈”被自己徒弟无情嘲笑,赵魁也无力反驳。

车子停在村口,两人漫步入村,村口一棵古榕树下搭起的一座土地庙,奇怪的是土地庙供奉的并不是土地公公,而是捉鬼天师钟馗。华夏自古便有:“凡有社里,必有土地神,土地神为守护社里之主,谓之上公”的说法。为何这里不祭土地祭钟馗呢?虽有疑问,但根据传统,入村必先拜土地,两人也诚心礼拜。

“谁?在那藏头露尾?”易天行一声呵斥。

“是我是我,老魁,是我啊,我赵雄”原本躲在神像后的赵雄,被易天行吓得哆嗦的走出来。“不好意思啊两位,我在这等你们过来,不知不觉就在神像后面打了个盹,听见响声就醒了,没吓着你们吧。”

“印堂发黑,满脸油光,胡渣子配上黑眼圈,瘦小的身形加上那所剩无几的凌乱“秀发”,哇,真TM帅!”看清了赵雄的模样,易天行内心忍不住的“赞美”了一番!

“小天,过来,见过你赵雄叔叔”老头子招了招手

“雄叔叔您好!我是小天”问了声好,赵雄握着叶天行的手,显得有些激动“你们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一股阴气在赵雄的手传来,叶天行没有松手,嘴里轻声了一句“天罡正气,红莲借法,安魂!”阴气顺着叶天行的手游动,最后竟然被叶天行完全吸收。

赵雄是普通人,自然是不明所以。赵魁示意前往赵雄家中,查看赵雄女儿秀玲的情况。踏出土地庙,叶天行不禁回头盯着面里的钟馗像,突然神像双目发出阵阵绿光,叶天行不屑地说了句“很好,要玩小爷我陪你!等着!”然后转身离开。

步行大概20分钟,村内建筑依然保留着不少青砖瓦顶的老旧风格。只可惜时代的进步,村中年轻人都纷纷到大城市里或务工或求学,留下来的都只有零星老人。或许根在这里,花叶早已随风吧!

路上赵雄也略微说了一下女儿的情况:赵秀玲,村里鲜有的大学生,出了名的孝顺,母亲在她小时候跟父亲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后失踪,父亲也报了警,但一直了无音讯,多年来她与父亲一直相依为命。凭着自身天赋和努力,考到了全国重点的申沪中心大学,现在准备升读大三,每次假期都会回老家陪下老父,见见儿时发小。

老赵哭诉到“我女儿秀玲很乖,很听话的,我世代为木匠,每天都和木头打交道,没有再娶都是想她能够读好书,有出息。秀玲也很长进,闲时做兼职,自己可以管好自己的生活,从来都不用我去担心。就在今年暑假,日盼夜盼她终于回来了。可是,她性格变了很多,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自己一个人躲着哭。我知道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无论我怎样问,她只是苦笑地跟我说一声,爸,没事,不用担心……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但一星期前,秀玲就变得不一样了,起初只是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发火怒吼,后来发现她经常偷吃生鸡蛋,半天功夫,家里十多只鸡蛋就会被她吃空。而从前天开始,秀玲开始不闹不动,嘴里只会发出沙哑的声音,不吃不喝,但会呕吐出一对绿色的粘稠液体,里面还拌这几条蠕动的小虫。

当赵魁和易天行来到了赵雄家中,见到摊在床上的秀玲,若不知道她是一个大学生,还以为是一位饥荒地区的老妇,皮黄骨瘦,没有半点生气,伴随着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赵魁叹息。

看完秀玲,一行人又来到赵雄家中客厅,根据规矩,赵雄泡起一壶小青柑,打横摆下三只杯,每杯倒茶八分满,便看着赵魁和易天行不再说话。

赵魁不动,嘴上不说,转头看着易天行,易天行明白这次老头子是不打算插手这事,而是让他自己解决。易天行拿起左手第一杯茶,将第二、第三杯茶倒满,然后将所有茶一口气喝掉。这是江湖上的“摆杯阵”,茶到八分满代表欢迎贵客,横摆三个杯代表有事相求,贵客如果将茶倒掉就是帮不上忙,如果將所有茶喝完,就表示受了你的礼,定能完你所求之事。

赵魁嘴上不说,但心里甚是欢喜,赵雄更加激动,不停向易天行磕头“小天大师,如果您能将小女治好,便是我赵雄再生父母,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啊......”

易天行扶起赵雄道“雄叔,你和师父本是同宗,我能做到的,没有不帮的理由,快起来吧,你这样子,小辈我受不起啊。”

易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问到“她回来之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赵雄想了想,抽泣地说道“有,她经常去找那个从小玩大的小美,唉~那个小美啊,不是什么好女孩,身边围着一堆男人,还抽烟喝酒……”

“抽烟喝酒也未必是坏人吧。”易天行心里想着,接著问了一句“那个小美住在哪?我想去见见她。”

“就在水闸口往前走的第三个屋子”赵雄回答到

月夜秋凉,易天行和老头子来到了水闸前停住了脚步,叹了一声“这里不干净啊…”

突如其来的寒气,令人不断地发抖。看看手表11:00,子时到了。原本水闸前的荒芜空地,忽然间就“热闹”起来。一个个穿着长衫的“人”,排着队缓慢地往村里“走”去。

这时赵魁拿起了手中纸钱撒向空中,口中念到“拾钱者退散,不足者诛。”之后又在闸口出烧了些香烛衣纸后,继续往前行。

周围依然寒气逼人,明明是酷暑天,竟然能口中哈气成烟,这时老头子叹息到“无主的魂啊,很可怜。对这些幽魂,除了畏,也要敬,他们就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拾荒者一样,无可奈何。”

“天地幽冥,九幽冥主借法,饿鬼伏,厉鬼灭,恶鬼诛,百鬼低头!敕!”这是红莲术法中的煞,身上散发着大量煞气,煞气之强非阴气能挡,非阳气能受。一时间只见水闸长衫的“人”纷纷跪地,寒气也消失不见。易天行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望着赵魁“老头子,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无主之魂哀哉,但也要守规矩啊,收了路钱还在闹,这就是贪。对我,他们除了畏,还要敬。”

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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