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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门争执

千秋岭位于锦城西面,华孝清带着众位师弟妹在千秋岭山脚下的雁儿垭稍做休息后,就直接前往千秋岭。

登上两百多阶云梯,山门前是一大片的空地,而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入门处设有结界,看守山门的是四名颜氏子弟。?

华孝清上前递上了拜帖,并自报家门,几人准备进山门之时,却有一个揶揄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哟,这不是武陵源的华孝清华公子吗?在这里看到你还真是稀奇啊,华公子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佩剑么?怎么,难道是跟我一样过来瞧瞧热闹的?”

来人一袭紫衣,背上背着一把紫色的剑,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扇,略带挑衅的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一名浅紫色衣裙的少女,身后还跟着几名家仆样的男子。

紫衣少女明媚皓齿,亭亭玉立,走路也是步步生风,只是眼神之中的高傲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华孝清回首,并未因为对方的不善而恼怒,只是礼貌的向对方行了一个礼:“孟公子,孟姑娘,此次我与嵇师妹带着众位师弟妹前来看个热闹。”

“孟公子!孟姑娘!”稽素琼客气行礼。

“嵇姑娘!”

孟冬朔对着稽素琼行李,眼光却在纪攸宁和静怡等人身上扫过。

“早前听闻九芜长老坐下有一女弟子,只是多年来从未得见,不知此次是否有缘得以相见?”

这话说的有些轻浮,华孝清微微拧眉。

稽素琼视线转向边沿得纪攸宁,“不知道孟公子为何对纪师妹如此关注?”

“哦,多年前,我在外游历时,与那位小姑娘见过一面,那时……”孟冬朔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

“……哦,那时,她好像和你们武陵源的炫蕴长老在一起。”仿佛想到了什么,孟冬朔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子惦记,这可不是什么好炫耀的。

华孝清道:“既然多年前的事,想必小师妹早已忘怀,倒是难为孟公子挂怀。”

孟冬朔眯着眼睛盯着纪攸宁,随后一个箭步走到纪攸宁面前,“小攸宁,多年不见,你可曾想我?”

华孝清见孟冬朔轻佻的行径,心下不喜,正准备上前阻止,就见流玥已经挡在纪攸宁身前,随即穆晞转着轮椅来到孟冬朔身前,“小师妹怕生,请孟公子自重。”

孟冬朔摇摇手中的折扇,嘴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请问你是?”

“在下穆晞。”

“姓穆?”孟冬朔将折扇在手中一敲,嘴角一个迷之微笑:“失敬。”

孟姝丽却走上前来,目光挑剔的在纪攸宁身上扫来扫去,“我看这位纪姑娘并未随身携带佩剑,依纪姑娘的年纪,应该早被令师赐剑了,该不会是看上蚀影,想要将其收入囊中吧?”?

蚀影,那可是此次问剑大会的最大意义。

华孝清:“师妹年幼,师父暂未赐剑,如果她能在此次问剑大会觅得灵剑,那也只是她与灵剑有缘,若无缘,那也是天意。”?

纪攸宁安静的站在流玥身后,对几人的剑拔弩张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一个人借着阳光,对着地上的影子,静静地玩着自己手中的平面人偶,两只手翻来覆去,玩得不亦乐乎。?

孟姝丽见华孝清句句都护着纪攸宁,而纪攸宁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盯着她手中那两个不停翻飞的皮影,她一皱眉,毫不客气的就突然伸手去夺纪攸宁手中的皮影。?

“小师妹!”

纪攸宁是第一次玩这种玩具,兴致正浓,玩得正高兴,突然感觉一阵风朝自己手中的玩具袭来,原地一个转身就轻轻的躲了过去。?

孟姝丽见一击不中,很快又追了上去。?

一追一躲之间,脆弱的平面人偶就被风割裂了。?

孟姝丽见平面人偶破裂了,得意的哼了一声:“幼稚,多大了还玩这个。”

随即转身就走,一点也没有损坏别人东西的愧疚。?

纪攸宁看着自己手中的破烂玩具,半晌没有说话。?

穆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攸宁。”

他知道虽然攸宁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偶尔还有些跳脱调皮,可是她真正的安静的时候就是生气了,他有些担心攸宁会与对方争执起来,边安慰道:“没事的,坏了就坏了,下次去锦城的时候我们重新买一个就好了,你要多少我们买多少。”?

纪攸宁只是看着孟姝俪的背影,淡淡的说:“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连说对不起都不会吗?”?

孟姝俪嗤笑一声:“对不起?就你,也配?我与你说话,你却对我视若无睹,难道这就是你们武陵源接人待物的礼仪?不过我看你师兄华公子却是彬彬有礼,稽姑娘也是雍容大方,怎么就你如此没有礼貌呢?”?

“嚣张跋扈,以大欺小,孟大小姐的礼仪也不过如此,还有脸说别人?”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偏偏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倜傥的年轻公子。?

孟姝俪脸色剧变,厉声喝到:“你说什么?”?

少女却不以为然:“难道我说错了吗?看这位纪姑娘,年纪应该与我不相上下,我记得孟小姐好像年长我三四岁吧,你这不是以大欺小,是什么?”随即,她向纪攸宁挑了挑眉,粲然一笑。?

孟姝俪:“我倒是谁,原来是你,夙柳槿,怎么,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挨一次打吗?”?

夙柳槿身边的那位年轻公子道:“孟小姐,柳槿可是我夙家的掌上明珠,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

孟姝丽脸色一刹,转头却将不满撒在纪攸宁身上,“跟你说话呢?”

“姝丽。”孟冬朔凉凉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与正常无虞。

可孟姝丽却知道自己兄长生气了,只能咽下心里的那口气,转身离开。

“站住。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请你跟我道歉,并赔偿我的损失。”纪攸宁淡淡的声音响起,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小师妹,算了吧,不过一个皮影,下山的时候,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别再这里闹的不好看。”稽素琼出来打圆场。

就一个皮影,至于这样么?

“攸宁?”穆晞轻拉纪攸宁的袖子,并对她摇摇头。

“华公子,稽姑娘,请。”守门的颜氏弟子见机也立即出面邀请众人入内。

可就是有人不嫌事大,“怎么?堂堂孟氏小姐,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还是你觉得别人年纪小,好欺负?”

“跟你有关系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孟姝丽一甩袖子,率先走了。

随后,华孝清才带着众人跟上。

夙柳槿快不跑到纪攸宁身边,“哎,我刚刚帮你说话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让你帮忙了?”没有可可以玩的东西,纪攸宁兴致缺缺,说话也是慢吞吞的。

夙柳槿一噎,好像是哟。

她是看不惯孟姝丽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才出言相帮的。

“二公子,您回来了。”

后面,颜氏弟子恭敬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之一愣,二公子?颜氏的那位二公子颜司尧?

“嗯。”淡淡的一声回应,如泉水敲击在玉石上。

众人侧身,之间一人从山门处缓缓而来。

来人大约十七八岁,素衣若雪,凌然若仙。踏雪白靴纤尘不染,如一座冰雕雪塑。

他面庞白皙如玉,眉目如画,俊秀清雅。

一双星目,如有万里星辰,浩瀚无垠;又犹如雪山之巅的湖泊,无波无澜,其间是一片淡淡的漠然。

“这就是颜氏的那位二公子吗?”

静怡在纪攸宁身边,她的目光如痴如醉的看着那缓缓而来的身影。

周围其他没有见过颜司尧的众人,也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神色。

纪攸宁的注意力却不在颜司尧的脸上,她一眼就看到了颜司尧手中的那一把剑。

那是一把深蓝色的剑,剑鞘上是繁复的花纹,手柄处还有一个蓝色的吊坠,那吊坠随着人的行走,微微晃荡。

而握着剑鞘的是一只好看的手,漂亮的手。

怎么形容呢?

纪攸宁从未见过哪个人有这么好看的手,皮肤白皙如玉,洁白无瑕,仿佛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纯净,又泛着些微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令人心寒。

纪攸宁想象着,剑鞘后面的手指是否纤细修长,是否如春葱,是否不拈风流物。

直到周围的众人都相互见过礼,直到颜司尧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前方的转角处,纪攸宁脑子里还在想那一只握剑的手。

“攸宁?攸宁?你在想什么?走了!”

穆晞的轻唤才将纪攸宁的神思拉回来,“啊?”

“你在想什么?大家都走了!”穆晞凝视着攸宁,这家伙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又开始愣神了。

“啊?哦!那走吧!”纪攸宁推着穆晞跟在众人身后,缓缓进山。

“对了,穆晞,你刚刚看见他手的佩剑了吗?”

“你是说沧澜吗?”

“那把剑叫沧澜吗?看起来是一柄绝世好剑。”

“你的雪芒也不差……你刚刚在看他的剑?”

“对啊。”

“呵呵……”

“对了,如果那一把蚀影真的如世人所说还不错的话,我就帮你把它夺来,做你的佩剑,你说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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