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觉得蓝星很想他想象中的那个女人。虽然环境与职业给了她一个坚硬、刚毅、不食人间烟火、唬人的外表,但内心仍然蕴藏着一个小女儿幼稚纯真的与生俱来的娇憨本质。
“蓝星,”太阳哄劝央求地:“我以后再不这样了。这个给你,算我向你赔罪。”太阳从怀里拿出那朵花,双手举到蓝星面前。
蓝星回过头,只是看着那朵花,不说话,也不伸手来接。
“拿着吧,反正我都已经买来了。”
蓝星仍然无动于衷。
“要不,就当是弟弟送给姐姐的吧。”太阳探过身去捉蓝星的手,打算把花塞到她手里。
蓝星没有等太阳捉到她的手,就突然伸手把花接了过去。但她的动作练一秒钟都没有停歇,就一挥手将花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连犹豫都没犹豫。
太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
“反正花你已经收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
“还有别的事儿吗?”
太阳明白蓝星的意思,她是在下逐客令。他实在不想走,就在那里装糊涂。
“可能还有。”太阳说。
“这么说你需要回去想一想。”
“应该是。”嘴上这样应着,太阳心里搜肠刮肚地想着主意。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太阳看到打门外进来一名年轻的女警察,人样子还说得过去,只是稍稍有些发胖,显得人结结实实的。人虽然不出众,眼睛却很管事,一眼就看到了废纸篓里的那朵玫瑰花。
钟铃叫了声蓝队,然后:“哎,哪来的花?还是玫瑰花呢。”说着把花丛废纸篓里拿出来看着,又送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把它插到办公桌上的笔筒里。
蓝星冷着脸没反应。
太阳感到了一丝尴尬,说:“可能是耗子叼来的吧?”
蓝星险些笑出来,但她极力忍住了。她就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没遇到过不是说她没见过,只是别人这样她自己会感觉讨厌,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让她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不是说不清楚,而是那种感觉让她无法形容。
钟铃说:“别的办公室不叼,偏偏叼到蓝队的办公室来,那这个耗子可不简单,是吧蓝队?”
太阳讷讷地:“的确不简单……”
蓝星没好气地瞪了钟铃一眼:“钟铃,你有事儿吗?”
钟铃显然没事,只不过是来探探“虚实”。但钟铃很机灵,说:“哦,我来叫你去吃饭。”
蓝星站起来往外走。
太阳赶忙地:“哎蓝……蓝队,你走了我怎么办?”
蓝星站住,回过头:“你打算怎么办?”
太阳说:“我也饿了,可是我忘带钱包了……”
这样的谎言连五岁的孩子都骗不倒,但蓝星似乎懒的跟他矫情、纠缠。也不是懒得矫情和纠缠,而是心里压根儿就没有那样的想法。蓝星也不知她自己这是这怎么了,生平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不了解自己。
蓝星掏出钱包,拿出五十元钱,过去递给太阳,说:“够了吗?”
太阳没接,仰着脸问她:“你不跟我一起去?”
蓝星说:“对不起,我没时间。”
太阳想了想:“那……我也到你们食堂去吃行不行?”
不待蓝星有所反应,钟铃就说:“行啊,反正蓝队挣钱也不多,省一块是一块,走吧。”
五六十名警察在同一间大厅里吃饭,黑压压的,那景象让太阳感觉既新鲜又兴奋,他知道这还不是全部。吃饭的人虽然众多,但却相当的肃静,即使有说话的,语声也是低低的。
蓝星打了一份儿米饭、两份儿菜,用一个方形的铝质托盘盛着端到了太阳面前,她自己与钟铃及几个女警坐在离太阳较远的一张桌子上,太阳看到她面前的托盘里只有一份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