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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怎样有效解决外语课堂教学中的威胁面子行为

在言语交际中,如果说话人没有顾全听话人的自我形象,就造成了威胁面子行为(face-threatening act)。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学者Goffman(1967,5)在《论面子行为》中就从社会学的角度提出了“面子行为理论”(the theory of facework)。该理论认为,人们在交往中无时无刻不涉及面子,面子是人类行为准则之一,渗透于人际行为之中。一个人要想保住自己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伤害他人的面子,因为当一个人的面子受到威胁时,都会采取行动以保全自己的面子。1987年,英国学者P。Brown和S。Levinson发表了一篇题为《语言应用的普遍现象:礼貌现象》的文章,在继承了戈夫曼的“面子”理论的基础上,首次将面子分为积极面子(positive face)和消极面子(negative face)两种。前者指人们期望自己的言行、思想等得到肯定和赞赏,即希望得到恭维;后者指人们希望在交际活动中自己的自由不受到侵犯。他们认为,如果人们在交际中要互相合作,那么说话时就要在相互保留面子上合作。所以,在交往中为了给自己保留面子,也顾全对方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礼貌语言。

课堂教学以言语交际为主。Green(1992a)认为所有言语交际都存在威胁面子行为。课堂教学中的威胁面子行为比比皆是,师生随时冒着有失面子的危险。在外语教学中,请求学生用英语作答本身就是一种威胁面子行为。课堂教学中常有的意见分歧、批评、和劝告等都会威胁他人的积极面子;而建议和请求等言语行为有会妨碍他人的消极面子。根据新的教学理念,在课堂中师生的地位是平等的,师生都应该采取必要的语言策略和礼貌策略,借以减少威胁双方面子的行为,促成课堂教学在和谐益智的气氛中顺利进行。

什么是课堂教学中的语言策略,或者是交际策略和礼貌策略呢?语言教学课堂中最好的礼貌策略就是能在灵活多变运用目的语的前提下,能顾全说话者和听话者双方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的交际策略。模糊表达(Hedging)有一箭双雕的语用功能。Brown和Levinson(1987)认为模糊表达是礼貌策略,能缓和话语,是保全听话人消极面子(一种渴求摆脱强加、限制,希望行动自由的愿望)的策略。此外,Markkane和Schr?der(1989;1992)认为“使用模糊表达,说话人可以隐藏自己的态度,操纵语境,使听话人全然不知谁该对话题的真值程度负责。”在课堂教学中,应对威胁面子行为时,如参与课堂讨论,当说话人对话题的真值程度信心不足,害怕话语被验证是错误的,为了避免说话武断,把话语讲得更有客观性,易被听话人接受,减少异议的风险,使用模糊表达进行自我保护,模糊表达保全说话和听话双方的面子,使课堂教学在有理有节中进行。

尽管语调、语气、面部表情和身势语都能用于模糊表达,语言形式是模糊表达的主要依托。模糊表达构建于语境中的语言形式凡多,其中包括使用模糊限制语(Hedges)和其他一些语言形式。以下是16种主要的模糊表达形式:

1.使用某些形容词、副词,如:maybe、often、very、almost、some、recently、somewhere、somewhat、approximately、usually等:

(1)They live somewhere near the school。

(2)Probably it will rain。

(3)He almost missed the train。

2.使用非人格化(Impersonalization):

(4)It is said that it will rain tomorrow。

(5)If a success is desired in passing the examination, efforts must be made to study hard。

3.使用情态助动词(Modality):

(6)I couldn't agree more。

(7)I would accept that point。

4.使用某些动词,如:seem、look、appear等:

(8)The old lady looks tired。

5.使用模糊施事动词,如:have to admit、wish to invite、tend to believe、regret to reform等:

(9)We have to admit that you won the match。

6.使用引导句型短语(Sentence-introductory Phrases),如:I think/assume/guess、as is well known、as you know、I’m afraid、as far as I can tell等:

(10)I guess they are disappointed at our performance。

(11)As is well known Taiwan is an integral part of China。

7.在某些词后加-ish、-ly、-like等后缀:

(12)He talked in a childly way。

(13)Jane wears a greenish dress。

8.使用条件从句(Conditionals):

(14)If I can remember correctly, she went to the States in May。

(15)Would you close the window, if you don't mind?

9.使用不明确或犹豫不决的词语,如:as if、as though、so……as to、so……that等:

(16)The guy was looking about as if in search of something。

(17)The baby was so hungry as to cry out。

10.使用某些短语,如:in a way、more or less、in a sense、all in all、in a nutshell、or so、to put it bluntly等:

(18)What you said is true, in a way。

(19)She is thirty years old or so。

11.使用某些插入句或独立句:

(20)Our team will win the match, you bet。

(21)This is all we have left, you see。

12.使用某些不定代词或否定词:

(22)There is something in that。

(23)This is not the first time you made such mistake。

13.使用名词替代词(Placeholders),如:things、so-and-so、thingamabob、whosis、whatsit等:

(24)It is the whosit next to the tape-recorder。

14.使用典型结构附加语(Structure of Exemplar Tags),如:something like that, and things like that, and the like, or whatever等。

(25)I think the purpose of school is to make students inquisitive,broad-minded and things like that。

(26)If you have not studied computer systematically, do you feel this is a vast hole in your education or anything?

15.使用表近似的数量修饰语(Number Approximation Modifiers),如:oodles of, bags of, loads of, umpteen, a high rate of等。

(27)He did oodles of work to complete the paper。

(28)She had experienced a high rate of failure before she became a celebrity。

16.使用某些感叹词,如:等:Oh God/Christ/damn, Good Heavens、hey、

well、ok、uh等和某些表示迟疑的象声词,如:ahhs、umms等:

(29)Umms, let me see。

(30)Good Heavens!How can that be!

以上所列语言形式,即模糊表达的构成形式,在具体的讨论语境中是一种避免冲突、尽量扩大说话和听话双方的益处、或尽量减少威胁面子行为的礼貌策略,具有强势语用功能。以下是几位学生在讨论有关人才流失问题的实例:

S1:I am afraid the focus of this article may be the reasons of the brain drain。 Intellectuals tend to go abroad because of poor living and working conditions。

(恐怕。。这篇文章的重点也许。。是人才外流的原因。知识分子出国往往。。是

因为生活和工作条件都太差了。)

S2:Well, I agree up to a certain point, However, the ways to stop the brain drain is probably more important, I guess。

(唉。,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同意。但是我想。。怎样制止人才外流可能。。更

重要。)

S3:I couldn't agree more。 In a sense, the brain drain can be stopped by something like strict restrictions。

(我十分。。赞成。从某种程度上说……,人才外流可以。。用某些。。办法,比如说

严格的制度加以限制。)

S4:Well, the point I am trying to make is that restrictions are useless, for in China there are more or less ways to get around restrictions and as it were people may have already found ways to do so。

(嗯。,我想说的是……限制没有用处,在中国人们总是会找到或多或少……的办法来逃避制度,似乎。。有些人已经这样做了。)

S5:That's about what I am thinking。

(我大致。。是这样想的。)

在讨论中,为了避免说话武断,五个学生不同程度地使用了模糊表达,最好地体现了G。Leech的“礼貌原则”中的“得体准则”(Tact Maxim)。S1利用直接缓和模糊限制语(Plausibility)I am afraid,情态助动词may和模糊施事动词tend to试探性地发表意见,话语缓和,避免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同时给自己的话留有余地;S2用感叹词well,程度变动模糊限制语(Adaptor)to a certain point和直接缓和模糊限制语probably、I guess减弱因自己和S1观点不同而引起的矛盾冲突,在维护S1积极面子(一种能力的认同和受欢迎的愿望)的前提下,也阐述了自己的看法;S3、S4、S5都用了模糊表达来预防可能引起的异议。模糊表达既是防御性和利己性的,又是保护性和利他性的礼貌策略。模糊表达作为礼貌策略可表述为:

(一)作为积极礼貌策略(Positive Politeness Strategy):减弱说话人对话题的真值程度的责任,同时表达说话人对话题的态度。减弱言外之力,顾全听话人可能提出的异议,避免不必要的言语冲突,进行自我形象保护;

(二)作为消极礼貌策略(Negative Politeness Strategy):恪守礼貌准则,尽量减少威胁面子行为,缓和话语,避免将己见强加于人,保护听话人的消极面子。

模糊表达能提高语言表达的灵活性、多样性,使用模糊的句子句法结构复杂,往往延缓了主题的出现,包涵了更多的信息。此类句式有利于训练学生的语言能力、思维能力和反应能力,特别有利于培养学生创造性地使用目的。同时,有利于创造良好的民主学术氛围,使言语表达既得法,又得理,使学生在提高语言能力的同时,提高了语用能力和交际能力。模糊表达不仅是解决外语课堂教学中威胁面子行为的最佳语言策略,更是礼貌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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