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化学卷？做好了啊。”程瑜结巴道。
乔晋文面露疑色：“这套挺难的，你没疑问？”
程瑜：“没啊。”
乔晋文无语，只有不管程瑜，开始复习自己的东西。
程瑜来10班晚自习前，就把化学卷抄好了，反正也看不懂……
晚自习时间，程瑜抱着语文书恶补，做得练习也是语文题。语文这种科目，任何时候就能虾鸡驳乱写把空位填满，一点看不出破绽……
晚自习结束后，程瑜没回教室，紧紧跟随乔晋文下楼。
程瑜一脸狡黠：“老乔，你隔壁铺睡的是张国栋吧？”
乔晋文扭头道：“对啊，怎么了？”
程瑜指指学校大门：“我看到张国栋晚自习后走了，他现在回家睡么？”
乔晋文点点头：“对啊，老张说寝室里睡不好，这几天都回家……你问这个干吗？”
程瑜得到肯定答复，满心欢喜：“太好了，我想来你们寝室住一晚。”
听完这个请求，乔晋文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吃惊。
乔晋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程瑜。
这小子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跨越了种群的边界，冲破了道德的藩篱，来到一片新的领域……
程瑜看乔晋文支支吾吾的，有点抗拒。
“兄弟，跟你交个底。”
程瑜咸猪手按住乔晋文肩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妈前天突然跟我说，我其实有个亲戚在北美，愿意资助我去北美念本科。”
“啊？你要直接去北美念大学？”乔晋文一愣。
“确定是还没确定，但概率挺高。”程瑜悲痛道。
“这样啊，”乔晋文不禁感慨万千，“去这么远，以后咋们哥俩真是天各一方了。”
“是啊，我这一出国，指不定多少年呢，我可能还要念硕士、博士、博士后什么的，可能要十几年呢。”
程瑜85%的消沉表情里，配上了15%的恋恋不舍：
“所以有机会的话，我想多跟兄弟你说说话……毕竟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也是，也是。”乔晋文情绪被感染，也跟着惆怅起来。
两人缓缓走在白晃晃的路灯下，久久无言。
乔晋文边走边琢磨程瑜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程瑜，你这亲戚那么好？我听说米国人自己还念不起大学呢，都要贷款什么的。”
“哈哈，真的么？”程瑜表情夸张，“上学贵，上学难，资本主义欺负人啊。”
程瑜冷汗直冒，没想到乔晋文还有点怀疑。
“你这亲戚给你包全部学费、生活费？你自己就一点不出？”乔晋文问道。
多年朋友，乔晋文也知道程瑜家里情况。
本科留学米国，哪怕学费全免，汇率一乘，光生活费也是天文数字。
“……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程瑜赶紧补充说明：“他生意满成功的，但没结婚，没有子女，我得先认他当‘爸爸’，才能得到资助，以后还得给他养老，端尿盆的那种。”
“哦，原来这样啊，那你也挺不容易的……”
乔晋文拍拍程瑜肩膀，表示同情。
“我跟我们寝室长说下，你难得睡一天，他们应该没意见。”乔晋文好心道。
程瑜回了一趟603，快速冲凉刷牙，然后搬着席子枕头去了乔晋文所在的509。
程瑜抱着一堆东西过来睡觉的画面，直接把509另外两个学霸看呆了。
本来寝室少一个人，东西直接堆空床上爽歪歪，现在又得费劲搬下来了……
还好只来一晚，不然都要报警了。
十点半准时熄灯。
那两个立志冲击清北的学霸，自然不会立刻睡觉，而是开启应急灯，在床下课桌挑灯夜读。
乔晋文静静躺在床上，脑海里想象着程瑜在大洋彼岸的生活的样子，沉浸快要与兄弟分别的伤感中。
程瑜和乔晋文是初中同班同寝室的，晚上一起玩游戏看小说，共同回忆无数。
乔晋文坐起身，特意把头换到床尾，就为跟程瑜的脑袋靠近一些，方便说悄悄话。
“程瑜，你还记得初二那次，我们去女生寝室检查卫生么？”乔晋文回忆说道，一脸幸福模样。
“程瑜？程瑜？？”
呼——咔
呼——咔
轻微呼噜声传了过来。
程瑜这小子，竟然睡着了！
特么的什么情况？
费那么大劲，睡到我们寝室，不是来找我卧谈的么？
乔晋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瑜倒也不是刻意睡着……实在是高中生活节奏太紧张，身体虽然年轻10岁，但心理还没调整好。
.
一夜无梦。
清晨铃声大作，程瑜一骨碌起身，飞奔回603洗脸刷牙，再冲回来找乔晋文，并混在10班队伍里一起跑操。
“程瑜怎么了？”
“突然盖里盖气的……”
“毁了啊，又毁一个。”
混了三年，年级里哪怕不同班，大家也基本认识。
人民群众的指指点点，程瑜也顾不上了，乔晋文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打开手机，程瑜看到收集率才蹡蹡来到68%。
有点慢啊……
.
上午第一节课前，郭树鸣脖子上挂了个大圆盘进了教室，圆盘直径有15公分。
“郭树鸣，你什么情况？！”一早赶来教室监督纪律的吴心刚勃然大怒，“你怎么带装饰物来学校？”
“这不是装饰物，这是护符。”郭树鸣横看吴心刚一眼，冷淡道。
“学校规定不能带首饰，你校规白学了？”吴心刚作势要来摘掉。
“这不是首饰，这不是首饰……”
郭树鸣像复读机一样，死死抱着黄铜色的圆盘不撒手。
确实啊，首饰界也没那么丑的不肖子孙……
郭树鸣对班主任吴心刚的态度，一向狗腿有加，这次却坚决反抗了起来。
郭树鸣坚持说，这是他爸妈找道士求来的辟邪之物，要是拿掉就没用了。
吴心刚被这么一闹，也有点下不来台，毕竟五十多个学生的眼睛都盯着他呢。
拉扯到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
郭树鸣可以不取下圆盘，但必须掖到衬衫里面，不能外放。
吴心刚气冲冲走了。
而郭树鸣，就这么胸口顶着一个圆圆的大凸起，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