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尺度,过于出挑和过于低劣都是不幸。
拥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东西,却没有能力守住这份美好,不如不要。
这是她所有不幸的开始,那些个无数的黑夜里,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不敢睡去,不愿醒来;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被抛弃,被忽视,整个天地间无木可依,无根可循;生也是一个人,死也是一个人,不知道谁可以依靠,不知道谁可以信任。
昏暗的烛光,农村的瓦房死寂的如同一尊坟墓。死寂的双眼牢牢盯着那面黑洞洞的墙,湿了的头发干后纠结在巴掌大的脸颊上;她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四肢已经没了知觉;可是恨意、绝望、委屈交织着,直搅的胃里翻涌,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撞上去,撞上去,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了,就可以逃离这个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地方了..........
时移事易.........
“啪——”余思打开酒店的床头灯,胸口剧烈的起伏,双手因为过于用力的抓着面前的被子而微微抖动
“嗯——思思?”小筱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看见余思模样,知道她又做噩梦了,一骨碌坐起来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啊。梦里都是假的,没事的没事的”
看见余思把自己缩成一团,又赶忙抱紧她,耐心极好的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安慰的话语。
那种温暖柔和的声音终于让余思情绪慢慢缓和,隔着薄薄的睡衣,小筱感觉到背部点点凉意,呼——能哭出来就好了。
许久——
“我是不是又吵到你了”余思慢慢放开小筱,把她拉着躺下,半张脸隐在乌压压的头发中,整个身子了弯成虾子。
小筱替她把头发别再耳后,就见小姑娘巴掌大的脸更加惨白,淡淡的青筋透过雪色皮肤,垂着眼没有看她。
“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车上睡呢,不困,不然怎么你一坐起来我就醒了呢”尽管心里泛酸,她的思思啊,不知道以前经历过什么、吃过什么苦。
15岁那年老林从支教的地方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因为营养不良头发有些泛黄毛糙,草草捆在后脑勺,灰扑扑的布衣服套在瘦削的身体上,尽管形容狼狈,仍掩盖不住一幅好容貌。巴掌大的小脸肤色如同雪花般晶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怯怯看着她。那个时候她正迷恋穿越小说,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从哪个旮旯里穿越过来的?
余思扯了扯嘴角,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也不多说什么,“小筱——我想听你讲鬼故事,你好久没讲了”带着鼻音的语气,清澈如同孩子的眼睛静静看着小筱。
“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听睡前故事啊?”小筱无奈笑着,“是好久没有讲‘鬼故事’了,那个时候你天天半夜爬起来,每次我起夜都吓得差点当场尿失禁”
“我哪有!”某人嘟囔,心虚的不能再虚了。刚开始到林家的时候她经常做噩梦,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后来,小筱就常常钻进她的被窝里,絮絮叨叨的和她说今天她班上那个秃顶的数学老师又发了一堆试卷;班主任在窗户边偷窥的时候刚巧看到她在‘暴打’男同桌,后来她被男同桌报复被追着躲进女厕所才逃过一劫。
那些无眠的黑夜里,她陪她一点点走过,却从不追问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