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要走进包间,大厅里传来了贾一楠的声音,“张一男,你兄弟结婚也不叫我啊。”张一男回头一看,贾一楠已神采奕奕地走了过来。
贾一楠的出现让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她披肩长发,眉清目秀,玲珑细巧的鼻子,樱桃小嘴一笑便露出雪白的牙齿,红扑扑的脸上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清纯。
贾一楠今天的着装一改往日的男性化倾向,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长及小腿,旗袍的两侧开衩略显保守,但走起路来,里边的大腿依然时隐时现。
张一男的表情显然在贾一楠的意料之中,她笑着冲发呆的张一男说;“没见过啊,看那么仔细,哈哈……”张一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哈哈,是啊,还真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姐,原来你还是个美人啊!呵呵!”贾一楠脸“腾”地一红,嘴里娇骂道:“呸,什么原来是美人啊,姐什么时候不美过?听曹林说你和潘宗彦最好的兄弟潘小生今天结婚,我当姐的不请自来,莫要见怪啊。”
潘小生闻听两人对话,知道这就是张一男常给他说起的贾镇长,急忙跑步上前,热情地伸出双手抱拳在胸,连声致谢,“欢迎贾镇长,欢迎欢迎,贾镇长,能过来给兄弟捧场,兄弟是万分感谢啊。里边请,里边请!”
贾一楠伸手握了一下潘小生的手笑着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包间。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呼朋唤友各坐其位。
包间里,贾一楠已和潘宗彦热聊了起来。张一男知道贾一楠关心的还是她大明村的事。如今那三户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发展的好不好,这都让贾一楠牵肠挂肚。这几位都是好不容易劝出去的,可千万别混不下去啊,他们几个的示范效应,可是事关大明村外出务工这件大事啊。
看见贾一楠频频点头微笑,并冲潘宗彦竖起了大拇指,张一男知道事情肯定进展顺利,他的心顿时也放下了不少。大厅内的音乐声掩盖了两人谈话的内容,张一男听不清他们说啥,坐着无聊,便走出包间想看看大厅里还有啥需要帮忙的事没有?
张一男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这人虽然头上顶着风雪帽包的严严实实,但她娇小消瘦的身影一下就让张一男猜到她是谁了。
看到张一男发现了自己,这个小女人迅速走向大厅外,张一男急忙尾随过去,果然是她,“刘芳,刘芳”张一男喊了两句,刘芳并不搭理,她已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张一男无奈地摇摇头,心中顿时涌出一种感慨,“唉,人生本来就事事无常,谁又能料到谁是怎样的结局?感情这事更难说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刘芳也许就是这个命,谁让她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也许这可能是她前世欠人家潘小生的。”
张一男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一个小香囊,“这是谁的?”他拾起来一看,上边绣了一个“芳”字,“啊!不会是刘芳的吧?!”张一男小心地解开香囊的系扣,只见里边有个心形的挂坠项链,挂坠上镶着刘芳和潘小生的微型合影。张一男摘掉眼镜,将挂坠凑近一看,上边还有一行细如发丝的字,“爱我,就是把你的心给我,我会把这和我的心放在一起,直到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张一男还发现香包的深处有一张小纸条,上边写到,“闻君已如意,故来相决绝,佛珠捻相伴,缘是庵中人”
刘芳难道已出家了?张一男心里一怔,急忙去找潘小生,走到半道时他又一想似有不妥,今日潘小生大婚,还是过后再说吧。
张一男打定主意,随后收好香包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露出他的八颗牙,观察了一阵,觉得很不满意,便苦笑了一下去了包间。
推开包间的门,众人已开始热闹起来,桌上的凉菜已上齐,大家见张一男过来,赶忙招呼他入座。潘宗彦笑骂道:“好哥哩,你野到哪儿去了?捏潘小生刚和牛娜娜进来都敬过酒啦,不见你很生气呢,我们还以为你出去陪他俩去了,你到底跑哪去了?”
郝艳霞起身招手示意张一男坐在她身边来。张一男抱歉地一笑冲潘宗彦说:“昨天喝的有点多,肚子不太舒服,这会儿好多了,好多了。大家尽兴啊,快吃菜吧,几位女侠肚子都饿了吧,吃吧吃吧。”
张一男热情地招呼着大家,郝艳霞也起身为大家桌上的杯子添上茶水,李小丽悄悄地问潘宗彦,“唉,我该干点啥呢?”潘宗彦嘴一撇说:“你应该坐着吃就行,这两口子爱表现就让他们表现好了。”李小丽知道潘宗彦说的是反话,便捶了他一小拳头“咯咯”地笑了两声,起身提着酒瓶给大家将酒一一斟满。
贾一楠笑而不语。她待到众人忙完这才站起身来,酒杯一举说道:“来,今天借此机会有幸和大家欢聚一堂,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一扬脖子喝了下去,脸上马上飞起了一片红云。
众人见状纷纷举起杯子,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将酒一饮而尽,郝艳霞不会饮酒,一口酒喝下去连声咳嗽起来。张一男急忙侧身帮她轻轻捶了捶后背,郝艳霞这才好受了一点,这段时间她正冲刺转正考试,人明显消瘦了很多,张一男忙,顾不得孩子,郝艳霞便将儿子接到学校去住,忙碌的教学工作,加上还要照看儿子,还要复习考试,她的眼圈已明显发黑。
张一男看着消瘦的郝艳霞,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为郝艳霞加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盘中连声说:“吃吧,吃吧,吃了就会好受一点。”郝艳霞一见是块儿白里透红的肉立刻恶心起来,她捂着嘴急忙跑出包间,张一男见状赶忙跟了出去。
卫生间里传来了郝艳霞刺耳地呕吐声,待她出来时脸色蜡黄气喘吁吁。张一男递上纸巾,急声问道,“艳霞没事吧,喝点酒就能反应成这样?”
说出“反应”这个词,张一男心里一跳说:“啊!你不会是怀孕了吧?”郝艳霞揉了揉肚子说:“哎,可能是,和上次怀儿子的时候有点像。”
“好,我又要当爸了,这次给我生个女儿。”
“不行啊,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再说儿子还这么小,要是再生一个,我可真要成家庭妇女了。”
“家庭妇女怎么了?不上那个破班了,我挣的钱就够咱们花了,你专心在家给咱们生娃。哈哈,这潘小生昨天说我们要子孙一片呢,今天就应验了,这小子能当神婆子了。”
“不行,这孩子不能生,我的事情我做主。”郝艳霞一转身扭头走了。
张一男突然觉得一股火扑上心头,他极力地克制住,追了出去,喊道,“慢点走,小心脚下,事咱们慢慢说,你一会儿吃东西注意点,别吃油腻的,待会儿我让后厨给你弄碗鸡蛋面吧。”
张一男跟在郝艳霞的屁股后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郝艳霞并不理会,脚下步伐加快,走进包间后,她抱歉地冲大家一笑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的胃最近有点不舒服,大家继续呀,别受我影响啊!”
席间张一男隔一会儿就看一下郝艳霞的肚子,满脸堆笑。郝艳霞呢,并不想理他,吃菜时她几次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待到热菜上到一半时,她竟悄悄地走了。
张一男已和潘宗彦、贾一楠等人干完了三瓶桑梓老酒。潘小生豪爽,他拿的桑梓老酒是这个酒中最贵的一种,喝到口里绵香醇厚,回味无穷。张一男懂酒,他用舌尖就能品出酒的年份,今天喝这么好的酒更让他是赞不绝口。
此时潘小生也忙完了,他又拿了两瓶酒进来,上去就拧开瓶盖儿,哗哗地给每个人面前的分酒器添满,一脸坏笑说:“喝完啊,各完成各的任务,不醉不归!”
潘宗彦冲他一撇嘴骂道,“怂样儿,今晚真不准备入洞房了?”潘小生笑着说:“不入了,不入了,不是早入过了嘛!”他说到这猛然想起还有个贾一楠是女的在那坐着呢,赶忙倒上酒敬了过去说::“贾镇长,我们兄弟几个是粗人,你别见怪啊。来,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潘小生不等贾一楠搭话,已扬起脖子将酒饮了下去。贾一楠此刻已喝到八成,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杨峰坐在轮椅上的情景,杨峰那天撕心列肺地哭声在她耳旁嗡嗡作响。这时,她见潘小生敬酒,贾一楠举起杯子抬眼斜了一下潘小生说:“喝,姐和你喝,祝贺你啊!潘小生,嗯,嘿嘿,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潘小生见状,知道贾一楠已喝多了,他连忙点头微笑,从贾一楠手中抢过杯子,说,:“哎,姐,感谢感谢,今天你的到来,让我潘小生蓬荜生辉!来,我替姐喝了这杯,以后你就是我们兄弟三个的亲姐!”说完赶紧把贾一楠的酒喝了,又招呼服务员上了一瓶酸奶,让贾一楠解解酒。当他回过头来看时贾一楠已趴在桌上呼呼睡去,手上沾了一手的口水。潘小生摇了摇头,说:“唉,这是什么酒量啊!我还没喝呢,就醉倒了一个!”
那边张一男和潘宗彦抱在了一起,两人忆起了这多年来的不易,各自感叹万千,竞相抱而哭!
潘小生这个气啊,这都是一伙什么人啊,能给我留点儿量吗?我还没喝呢,罢了,这煮酒论兄弟怕是搞不成了,得赶紧给这三人安排宾馆休息一下再说,毕竟安全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