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张一男,贾一楠豪情万丈,信心满怀,回到了清峰镇政府,正是午休时间,她顾不得休息急步走到刘大海办公室门前,敲了一会门,却无人应声。贾一楠心急火燎便拨通了刘大海的电话。电话通了,却无人接。贾一楠无奈只好先回办公室去了。
电话声惊醒了午睡中的刘大海,他见是贾一楠的电话号码,想了想便回拨了过去,“喂,小贾,我刘大海,对,这个是我的号码,电话本上的那个我不常用,好!你就将这个号码记着。你找我啥事儿啊?我在午睡!哈哈!对,对,没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好,这样吧,你也别过来了,我过去到你办公室去参观参观,顺便看一下他们给你布置地怎么样。唉,好,我待会儿就过去了。”
刘大海进了贾一楠的办公室,贾一楠已将要汇报的东西简单地写了一个提纲。当她滔滔不绝地将想法汇报完毕,刘大海的眼神已从漫不经心变成了专心致志。他的手将大腿一拍:“好!小贾镇长,你的想法很好!我全力支持。奶奶的!齐三虎一个老乡镇,整天去了大明村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不就不下去。他早点深入了解情况,会把大明村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刘大海说着,饶有兴趣地拿过了贾一楠手上的汇报材料,说:“这个给我,我待会儿再细看一下,说吧,还有什么困难或者还有什么要求,我会全力以赴帮你解决。”
贾一楠看到刘大海情绪如此高涨,便就大起了胆子说:“我这样想哈,好的想法要靠得力的人手才能落到实处。昨天晚上我和吕秘书已接触过了,他显然已做好了退休的准备。我觉得还是把吕秘书调离大明村吧,能不能把张一男调过来,他对大明村相当熟悉,有点子也有闯劲,我需要他这样的帮手。”
刘大海正看着贾一楠写的材料,听到贾一楠想把张一男调到大明村作为副包村,他有点儿迟疑,便说:“唉,张一男调过去不是不行,但张一男这段时间正在为全镇普及有线电视忙活着,最近电视台还做过他的专访。清峰镇亮点工作不多,还指着他能给咱镇亮一下呢。”
贾一楠一听便急了,站起来说道:“张一男通有线电视的事我有空也会去帮他一起做的,这个人你给我调过来吧!”
听着贾一楠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刘大海无法拒绝!他笑着说:“这个张一男还成了香饽饽了!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今天你就通知他到大明村和你一起去包村。随后上会再通一下就行了。”
贾一楠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握住了刘大海的手说:“谢谢,谢谢!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大明村的事情办好。”刘大海被贾一楠突入其来地握手,还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告别时他还特意回头,又看了一眼贾一楠,摇了摇头走了。
贾一楠和张一男的事就暂时先不说了,书分两路我们接着聊一下我们的潘小生先生,看他又会演绎出怎样的人生故事。
话说潘小生跟牛娜娜在鸿翔大酒店一阵翻云覆雨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公司的事情,得知总公司即将派人前来检查账务,潘小生便催着牛娜娜还钱,而牛娜娜明确告诉潘小生,这钱是不会还的,这钱是留给他们两个的退路钱。牛娜娜还告诉潘小生,像他们这种传销公司,国家正准备立法禁止。
潘小生听说国家准备禁止传销,额头上的汗就渗了出来。他紧张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大脑高速地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刚刚创建起来的事业眼看就又要分崩离析,多亏牛娜娜心细,但该怎么应对总公司派下来的总监肖老板呢?”
牛娜娜看见潘小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里转个不停,她忍不住骂了起来,“看你个怂样,三十六计都白学了。”潘小生停住脚步,扭过头来一脸疑惑,“三十六计,什么计?咱该使什么计啊?”
牛娜娜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脸的不屑,说道:“走为上策呗,到广州去找我哥呀,咱到他的厂子里投上一股,坐等着赚钱。嘻嘻!你看怎样?”
潘小生厌烦地挥了一下手,骂道:“去,去!就知道找你哥,我才不去呢,寄人篱下的事咱不干!”潘小生又开始踱起了步,心里在想:三十六计,嗯,三十六计,对,嘿嘿,不是还有美人计嘛!对,就用美人计,把肖总监搞定不就成了!好,就这么办。”
潘小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的目光很短浅,遇事一般不过脑子,是个见招拆招,拆不了再说的人。国家准备禁止传销,但这只是听说,万一不禁呢,不能自乱了阵脚!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应付过肖总监再说。这笔钱不能给公司还!这个他倒是和牛娜娜取得了高度的一致,那种没钱被人四处追债的日子,潘小生是过怕啦。
肖总监这边已想好了办法该怎么忽悠他和对付他,但智艳红这关该怎么过呢?钱不还该如何向智艳红交代呢?
潘小生又在心里动起了歪主意。妈的,就说赌输了,对!设个假赌局不就行了,智艳红还是比较好忽悠的。
潘小生是铁了心要吃掉这笔钱,一套完整的计划已在他脑中形成了。
这时潘小生的电话响了,他拿过手机一看是智艳红打过来的,潘小生急忙走出房间去接电话。为什么走出去接电话呢?因为牛娜娜可鬼了,一次,潘小生接智艳红的电话,牛娜娜竟故意在潘小生旁边呻吟了两声,吓得潘小生急忙捂住电话跑到门外去接。牛娜娜是吃准了智艳红这个人,她就是要不断地挑衅智艳红的底线。
潘小生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接智艳红的电话,只要有牛娜娜在旁边,他总是要躲得远远地去接。
这不潘小生走了出来,找到过道上的一个沙发坐了下来接通电话后,智艳红焦急地说“吓死我了,老潘,我妈的检测报告出来了,问题基本不大,输几天液就出院了。你赶紧过来,我身上没带多少钱,快点啊。”
潘小生“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最近他竟然觉得智艳红是那样丑陋,她浑身散发的气味让他闻着都恶心。
潘小生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智艳红回到房间,牛娜娜已整装待发,潘小生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你又偷听我电话啦?”
牛娜娜嘴一撇,说道:“拿脚都能猜到智艳红打电话是啥事,还用偷听?回吧,回吧!”
潘小生和牛娜娜回到永州时,已是华灯初上。他们两个到病房见过智艳红以后,事情交代完毕,智艳红知道潘小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又见他精神萎靡不振便让他俩先回去,自己在这坚持几天。毕竟这世界上,她就只有老妈这么一个亲人了。
潘小生坐在车上,忽然烟瘾有点犯,浑身上下摸了一阵子也没找到,便让司机到前边桥头停车场停车。那儿有个热闹的小吃街,刚好大家也都饿了,下去随便吃点儿再走。
牛娜娜让司机去点饭,自己信步来到了桥头广场,那里人山人海,吃客和游客络绎不绝。商店门口的音响里播放着迎接香港回归的歌曲:
一百年前我眼睁睁地看你离去,
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
沧海变桑田,
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
一次次呼唤你,
我的1997年。。。。。
牛娜娜听着歌在人群中随意地溜达着,忽然看见远方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女子和一个老者在那里算卦。牛娜娜很讲迷信,便好奇地走过去听了起来。
算卦摊布置得很简单,仅一张小台桌,四把小竹椅子,台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一个白胡子老者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桌子的北边,桌子南边放着两把小竹椅是为求卦者准备的。
此时一个求卦者已付过钱,起身准备离开,白胡子老者笑问:“我徒弟算得怎样?能让你满意吗?”
“太准了,我一般都不信这个,但家里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总觉得哪里怪怪地,经你徒弟一点拨,我想起来了,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我这就回去,按你们说的做。太神了!太神了!你们怎么就那么清楚我过去的那点事呢?不提我自己都忘了。”这个求卦着,一边说着,一边向老者和那个女子双手合十,连连表示感谢。
牛娜娜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听算得准,赶忙挤进来,一屁股坐在南边椅子上,嘴里说着:“给我也来一卦,算一下我的婚姻大事,再算一下我的事业和前途。”说着,牛娜娜一脸虔诚地望着那个神情冷漠的算卦女子。
“好吧,把手伸过来。”算卦女子的声音像从天上传过来的一样,她的眼睛似张非张似闭非闭。牛娜娜急忙将手伸了过去,算卦女子用她冰冷的手指在牛娜娜的手心滑动着,牛娜娜感觉就像有一条蛇在她的手心游动一般,好像这条蛇还吐出了蛇信子,在她的手心划着一些奇怪的字符。一会儿牛娜娜便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在意识迷糊中,她惊讶地发现坐在她面前的算卦女子那厚厚的嘴唇下伸出一条红色的蛇信子,那信子还不断忽长忽短地变化着。。。。。
等牛娜娜意识清醒时,她发现自己正握着毛笔,在一张宣纸上胡乱地写着一些奇怪的字,算卦女子从她的手上取走了那张纸,递给了白胡子老者。
老者取出朱笔,在那张纸上画了几个圈,又交给了算卦女子,女子冲老者轻轻点了点头,便冲牛娜娜说:“你私欲太重,终归不好,但你现在相好的男人可伴你一生,你尽可放心与他走下去,但你们要受尽各种磨难,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至于你问的事业啥的,你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你现在的事业已走进死胡同了,至于你的前途如何,应该说过程艰难,结局圆满。”
算卦女子说完回过头望了望白胡子老者,老者微笑点头。牛娜娜见卦已算完,便问需要付多少钱,算褂女子冷冷地声音又飘了过来,“随便给吧。”牛娜娜心想,“随便?哪能随便呢?有道是心诚则灵,破财消灾,这个给少了会不灵的。”她随即掏出100元钱递了过去,算卦女子并不接她递过来的钱,而是用手示意她把钱放到老者面前的盒子里就行。
潘小生买好烟久等不见牛娜娜,就找了过来,看见牛娜娜正在算卦,便喊了起来,“牛娜娜,算什么卦啊!走,赶紧吃饭去,饭都点好了。”听到潘小生的声音,算卦女子突然怒目圆睁盯向了潘小生,她的身子猛烈地抽搐着,几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潘小生嘴里叼着香烟,已挤进了人群,正准备招呼牛娜娜走时,他的眼睛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冲算卦女子问道:“刘芳?你是刘芳!你怎么会算卦了?”算卦女子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亏你还认识我,要不要也给你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