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渝三娘叩见王妃,王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
渝婆子刚刚跨进沉香居的小厅,就急急忙忙跪在王妃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冤枉?”
严玉灵是真的很疑惑,她不过是问个话而已,这人怎么就开始喊冤了?
可是严玉灵哪里知道,她这轻轻的询问,反而将跪在地上的渝三娘吓得不轻,连忙磕头应道:
“王妃娘娘,奴婢真是冤枉的,那石小翠是门房田芦的同乡,以前经常入府,总是会送些新鲜的果子,
奴婢想着她来送果子是给王妃的,便没多加防备,让她进了内院,可没曾想,她却过了琼花门,听说还惊扰了王爷,
这……这等祸事可不是奴婢惹的,您大人大量,可不要赶走奴婢,奴婢在这王府已经有十余年了,这王府就是奴婢的家,奴婢可不能离开这里啊!”
渝三娘说完更是嚎啕大哭,仿佛只有她那凄惨的哭声才能改变她的命运。
“原来她是这么进府的?那她父亲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渝三娘哭得起劲儿,严玉灵也不想阻止,反正她并没有赶人出府的意思,她就只是想弄清楚石小翠父亲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就只是贪图了她手上那几个新鲜的果子,才……才铸成大错,其他的,奴婢……奴婢不知,或许,门房田芦会知道!”
渝三娘说完,一边小心看着上方王妃的表情,一边低低抽泣,生怕自己哭声一断,便被王妃轰了出去。
可是坐在上方的严玉灵却没能瞧出对方的小心思,只是想着,此时有些晚了,是否让田芦来问话?
“乳娘,这田芦现在何处?他……”
严玉灵想要知道对方是否方便来此,只是话没说完,沉香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奔来,
对方还未跨入小厅内,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门口,明明是个男子,却学着渝三娘一般,带着几分哭腔大声喊道:
“王妃娘娘,奴才田芦知错了,请王妃娘娘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下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随意让人进入王府,还请王妃娘娘看在奴才一家世世代代忠心服侍主子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
听到门口男子的哭喊声,严玉灵微微瞪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田芦来得可真够快的!
“你就是田芦?”
“回王妃娘娘,奴才是田芦!奴才知错了!”
田芦远远就见到渝三娘哭着求饶的模样,瞧她没有被发配,想来这哭诉还是有些效果的,是以一刻不停的抽泣着,希望也能得到王妃的同情。
“田芦,进来将事情说清楚!”
严玉灵要求真不高,她就只是想弄明白石小翠的父亲究竟犯了什么错?
可是跪在门口的田芦却被王妃的质问吓得双腿打哆嗦,好不容易站起来,双膝因为颤抖又跪了下去,口中更是期期艾艾地喊着:
“王妃娘娘,奴才……奴才知错了,求您饶过奴才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原本没有太多尊卑观念,所以严玉灵一直都是好好待人,从没有过什么低人一等的想法,
可是瞧见门口这个,连说话走路都不正常的人来说,实在让人嫌弃,瞬间低声喝道:
“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进来好好说话!”
王妃发怒,田芦更是被吓得不轻,哭泣声没法停止,身体颤抖没法走进屋,最后只能双手爬了进来:
“王妃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够了!若是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错了!”
严玉灵怒了,原来真的有人哭泣的模样很欠揍。
“奴才……”
田芦被吓得不轻,眼看又要开始哭泣,幸好一旁的渝三娘觉察着不对劲儿,不想被田芦连累,连忙跪在他的身边忙提醒他:
“田芦,快……快好好回王妃的话,那石小翠和她的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芦在渝三娘的提点下,终于反应过来,略微停止抽泣,然后说道:
“奴才和小翠是余阳坡的同乡,她的父亲叫石大庄,在红果园李管事手下当差,小翠今日来到王府,只说她的父亲出了事儿,具体出了什么事儿,奴才也不清楚,
她只说将果子送给渝三娘就出来,奴才当然也没在意,就放她进去了,哪里会知道她会去王府禁地,
奴才……奴才要是知道了,就算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放她进府啊!王妃娘娘,奴才真是……”
“停下,后面的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哭声!”
就这么一会儿,严玉灵感觉自己耳朵一直嗡嗡作响,显然这个男人哭泣的噪音所留下的后遗症实在不轻。
王妃发威,跪在地上的人就像受惊的小兽,焉在一旁一动不动。
原来石小翠的父亲叫石大庄,虽说现在知道名字了,可是依然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瞧瞧这黑漆漆的晚上,时间已经不早,或许,只能等到明日问了小翠,或者让秦乳娘去打听打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严玉灵不想这么大晚上的折腾,刚想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回去,却听到屋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又有人来了?
严玉灵和秦乳娘对视一眼,两人都很疑惑,这来人又是谁?
若是再来个‘田芦’,严玉灵肯定不会给对方哭泣求饶的机会,会直接将人轰出去。
只见,疾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一位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跨步进入门口,余光瞧了一眼跪在地上低低抽泣的两人,脸色微沉,双手撩开前端的衣袍跪在地上:
“奴才田忠见过王妃!”
瞧见身边之人,田芦哭丧的脸上有了些许暖色,想要发言,可又碍于王妃的威仪,不敢开口,只能跪在一旁低头不语。
瞧着跪在地上几人的表情,严玉灵心中微叹,来人居然也姓田,不用想,肯定与那田芦是亲戚,不过其沉稳度却不是田芦能比的,虽说自称奴才,可是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番气度,想来是个能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