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潜艇轻微晃动了一下。
监视器显示：有生物正向潜艇发起攻击。
任伶仃惊讶地看着吴声，立即奔向控制台。
显示器上三维立体影像系统启动，却并不是那么自动和智能，任伶仃有些慌张地辩认着按钮，终于打开了成像装置。
生物的外形体积自动调取资料联网查询，屏幕显示，这是一只加拉帕戈斯象龟。它的体积、速度、力量惊人。
系统还详细介绍了这种龟疑似灭绝的一系列历史资料。
“加拉帕戈斯象龟是体型最大的陆龟……分布于加拉帕戈斯群岛的9个小岛上，自1906年最后一次见到后，野生象龟曾一度被认为灭绝，2019年人类终于再次发现一只疑似加拉帕戈斯母象龟……”
吴声边看边念：“加拉帕戈斯群岛？我们在厄瓜多尔，南美洲？”
任伶仃没说话，正忙着研究控制台。
“从我上诺亚方舟的地方到这里，直线距离有一万六千公里，今天是几号？”吴声问。
一次猛烈的撞击让他们站立不住。
“有更多生物开始向我们靠近。”监视器提示。
“这么说，刚才攻击地之心藏的也是生物？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吴声继续追问。
任伶仃的枪被甩到了角落，他们已被晃得七零八落。
“没有时间了！得赶紧突围才行。”吴声忽然像是换了一副模样，严肃冷峻的脸上没了吊儿郎当。
他迅速扑到控制台。
“开启潜艇下潜功能？”吴声快速进入操纵状态。
“是否要开启自动下潜功能？”系统语音提示响起。
“要！快！”吴声命令道。
潜艇猛然下潜，霎那间，水面已被生物占满。
“迅速突围！”吴声继续命令道。
潜艇陡然平移，撞上了什么反弹出来，对面的生物也被撞出好远。
接着潜艇向另一个方向冲出，又被弹了回来。
任伶仃看着他轻车熟路地与系统语音配合。
“快啊！再不逃出去就要被堵死在里面了！”吴声着急，却是耐心地和系统作着沟通，“大哥，咱们不是硬碰硬，从空隙里钻出去。”他两手合十向前摆动，模拟鱼在水中游动的姿势，好像操作系统能看见他似的。
而潜艇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在这紧要关头，吴声深深看了一眼控制台，然后闭起眼睛，像是冥想或者入定了。
任伶仃慌了起来。她本没指望吴声能作什么，可看他煞有介事，以为他要有什么大动作。
经常在深海穿行，任伶仃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若是在自己那艘新型潜艇里，再凶险的突发状况她都有办法，可是这艘上世纪的潜艇功能太简陋，况且操作系统使用蹩脚，就好比开惯了光传操纵系统飞机的驾驶员去开手动挡拖拉机，给不了她信心。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任伶仃克服自己的抵触心理，撸起袖子准备披挂上阵。
这时一双手竟在操作台前熟练地控制起来。
潜艇缓缓左移，从显示屏上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缝隙，也许刚刚够潜艇蹭出去。
“经过测量，西北23°方向缺口将在7秒后消失，我们按找个速度，5秒后才能到，那时的口径将是……”语音提示。
“好啦别算了。”吴声打断他。
突然他火力全开，全速向另一端开去。那里本只有一个缝隙，而在他刚刚的声东击西后，那个缝隙刚好足够穿过去。
眼看要冲出重围，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只鲨鱼，死死挡在了前面，吴声像是早有防备，他操纵着潜艇迅速下潜，借着掉头的缓冲力，贴着鲨鱼腹部轻轻滑了过去。
然后一个急拉潜艇，从缺口稳稳突围而出。
“干得漂亮！”系统也为之喝彩。
“行了，你连我都比不上，还人工智能呢。”
吴声缓缓睁开眼睛。
任伶仃如梦方醒，她揪起吴声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
吴声纳闷地看她：“咱们还没脱离危险，不会这就卸磨杀驴吧。”
“他们就是人工智能！”任伶仃自顾自说着：“你还说自己不知道！”
“你说他们是人工智能？”吴声惊讶道。
“好，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天珠在哪。”任伶仃盯着他。
“我真不知道天珠在哪，不信你搜。”吴声拍拍自己身上，上下翻开自己的口袋。
忽然他的脸绿了。
他手上明明带出来一颗椭圆形珠子，黑底白纹，熠熠生辉。
任伶仃也很是惊讶，刚刚她明明翻了个遍，并没找到天珠。
不等任伶仃发作，吴声忙将它塞在任伶仃手里，把她往旁边一推，操作起控制台来。
潜艇在漆黑的深海里快速潜行，越来越多的生物出现在周边，在左突右闪中，潜艇和许多生物擦身而过，它们或大或小，或成群结队或单兵作战。海水被这稠密而热闹的集结搅得暗潮汹涌。
吴声的每次闪避都惊险异常，潜艇在水里不像飞机在天上，水的阻力和波动使得转向变得滞后和惯性巨大。特别是速度越快越难把控。
他刚躲过一只鲸鱼的迎面而来，在从上掠过的时候，没想到它的喷水孔这时竟喷出强大的气流。
潜艇被猝不及防的气流冲出老远，翻滚着跳出了水面。
滞空只有短短两秒，吴声眼前却延展出了无数个平行空间，当潜艇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然后重重落下时，他已迅速抢过一件救生衣穿上，并将救生圈套在了任伶仃身上。果然，潜艇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再次被弹开后继续翻滚，一阵眩晕后，主仪表盘发出故障报警。
“只能各安天命了。”吴声一生中无数次死里逃生，一半靠预判，一半交给运气，他打开了潜艇舱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