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歌站在土丘上看着前方，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小迷糊站在石歌身边迷糊地看着前方。
在一人一鬼正前方，低矮的灌木稀稀落落分布，一座鬼镇耸立在不远处。鬼镇四周的围墙用四处可见的石头垒起两米左右，依稀能看到有鬼进出鬼镇。
石垒围墙色彩斑驳，灰白色的小草扎根在围墙裂缝内，鬼镇进出口没有大门和守卫。石歌带着小迷糊踏进鬼镇，一条窄小的鬼街通向鬼镇另一侧的尽头。
鬼街两边是纸扎的各式房子，有别墅，有洋房，有古式庭院，有客栈、酒店，赌馆、有小卖部……石歌看得目瞪口呆，居然还有一家挂着惠民超市字样招牌的超市！
这些纸扎的房子跟人间般正常大小，参差不齐坐落鬼街两侧。
一些穿着干净整洁的鬼，不时进出这些纸扎的房子。
石歌看到身边经过的鬼，纷纷掩住口鼻。石歌分明听到不远处，一个衣冠楚楚，但脖子上有一道勒痕的女鬼，大着舌头发出嘀咕声。
“哪来的乞丐，臭烘烘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居然进鬼镇。”
“……”
石歌看着自己和小迷糊的乞丐模样，翻了翻白眼。阴间竟然也像人间那么世俗，居然被鬼嫌弃。
沿着鬼街熟悉这个群鬼聚集的小镇，石歌思考怎么在鬼镇安身，并唤醒待机的系统！这阴间鬼生地不熟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怎么在阴间找到灵气？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想都头疼。”
小迷糊血红大眼迷迷糊糊地打量四周，街上形形色色的鬼纷纷绕开石歌和小迷糊，掩着口鼻指指点点。
纸扎饭馆门口，有吃的肚子滚圆的饿死鬼一番呕吐后，又重新进入饭馆，嚷嚷着再来一桌……。
有光鲜亮丽的老色鬼进入挂有按摩店字样招牌的纸扎店面，搂着妖艳的女鬼嬉闹着进入店铺深处……。
繁华热闹的鬼镇生活让石歌目不暇接，要不是一些鬼见面就问什么时候去往生轮回？人间的亲人又寄来哪些稀奇的祭品，真有一种身处人间的感觉。
一个骂骂咧咧的瘦小赌鬼走出热闹的赌馆，引起石歌的注意。瘦小赌鬼输的只剩下裤衩，肋排般的胸口有一道前后透亮的伤疤，看来这赌鬼生前的死和这道伤疤有关。
瘦小赌鬼从裤衩里摸出一张拇指宽手掌长的黄纸，在赌馆门口点燃后，虔诚的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神奇的一幕出现。
瘦小赌鬼的身上，由虚到实逐渐浮现一身黑色纸扎西服。瘦小赌鬼眉飞色舞摆弄纸扎西服。手上无中生有，由虚到实浮现一叠纸钱和纸扎的元宝。
石歌看得目瞪口呆，死后来到阴间，不断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刷新他对阴间的认识。
“怎么才烧下来这么一点，连吃得都没有。”
瘦小赌鬼骂骂咧咧，走进赌馆。石歌恍然大悟，看着鬼街两边纸扎的房子，原来这些鬼吃穿用都是人间的人祭拜时，烧下来的祭品。至于其中的原理，却是想不明白。
人间关于阴间的传闻看来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只是那黄纸是从哪来的？怎么用？
石歌紧盯街道角落一个浑身湿透的水鬼点燃拇指宽手掌长的黄纸，虔诚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黄纸烧完，浑身湿透的水鬼双手空无一物，发胀的脸全是失望的神色，看见石歌盯着它，破口大骂。
“死乞丐！穷鬼！看什么看？！”
石歌讪讪着带小迷糊离开，在鬼镇瞎逛。
灰白的太阳东落，猩红弯月升起，夜幕再一次降临。鬼镇越发热闹，纸扎的房子纷纷亮起灯光，各式各样的鬼纷纷走出纸扎的房子，流水般进出纸扎的娱乐场所。
石歌蹲在挂有惠民超市字样招牌的纸扎超市门前左右张望，超市大门紧闭，门缝里面乌漆嘛黑，小迷糊挨着石歌打着瞌睡。
情况很不妙，石歌发现他和小迷糊今晚要流落街头。原本有一些打算，也因他和小迷糊一身乞丐样被拒之门外，不等他开口就被轰走。
乞丐、穷鬼就不能说话了？本地的鬼也太没礼貌了！石歌越想越气。
“吱呀~”
石歌背后，纸扎超市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胖鬼笑眯眯地走出超市，看到正回头的石歌，一人一鬼错愕着互相打量。
“从荒野来的孤魂野鬼？”
胖鬼笑眯眯地问石歌，石歌点头，抱着已经熟睡的小迷糊站起来。
“我现在就离开。”
石歌不等胖鬼开口赶鬼，向鬼镇外走去。也不知道鬼镇外是不是也有寒潮和怪物……。
“慢！兄弟带着小鬼，无家可归，我超市正缺帮手，要不你在我这里先住下来？”
石歌不敢置信地看着胖鬼，胖鬼笑眯眯地看着石歌。好鬼啊！这阴间也有好鬼！石歌真的感动了。
荒野里九死一生的遭遇，在鬼镇受尽白眼。这一刻，石歌终于感受到阴间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善意。
胖鬼笑眯眯地在漆黑的超市内带路并说道。
用胖鬼的话说，它当年死后来到阴间，断了人间的祭拜，没了祭品来源，成了孤魂野鬼。最后流浪到鬼镇，被超市上一任老板给收留，给了它一口吃的，才活下来。
至于上一任老板，去往生轮回了。
胖鬼看到石歌，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想起上一任超市老板谆谆教导，要发扬善心，助鬼为乐！
石歌听到这里，不禁佩服起上一任超市老板，那是一个纯粹的善鬼。
胖鬼点燃半截白色蜡烛，橘红色火焰里带着一缕黑色，整个超市瞬间一片光明。
借着光线打量，超市的布局和人间小超市类似，摆满货架却空无一物。只是所有的设施全是纸扎的造型。
石歌捏了捏一个纸扎货架。
“嗯，很硬！”
看了看大门附近纸扎的收银台和电脑，这阴间超市终究只是一个样子货，跟人间的不能比。
胖鬼笑眯眯地带着石歌来到便利店一个角落，角落放着十几块黑不溜秋的阴间食物和一小叠拇指宽手掌长的黄纸！
石歌看到黄纸，瞳孔缩了缩，只见胖鬼随手拿起几块黑不溜秋的阴间食物塞给石歌。
“兄弟想必应该饿了，这黑馒头是未来一个礼拜的工钱。人间烧下来的冥币和元宝除了擦屁股，没有其他用。吃得才是硬通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