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开开合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重重的砸在了他心上。
怎么说呢，产生狂喜是不可置否的吧，毕竟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但是这种心情一闪而逝，连回味的机会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
哈，荒唐，实在太荒唐了！她说自己喜欢他？喜欢一个将死之人？
心中没由来地升腾起一股愤怒，这却不是针对玉小刚的，而是她的。
怎么呢这样呢？喜欢上他可是会把她自己赔进去的啊！
不能这样……
她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能喜欢他！
正当比比东还想说下去时，他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唇。
比比东眨眨眼睛，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不过，眼里还是闪着一种名为惊奇的情绪。瞧瞧，这眼神：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哪怕是刚才面对玉小刚那事儿的时候也没有。硬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歇斯底里。
对，歇斯底里。
面对如此眼神，比比东一点惧色也无，反而兴致勃勃。现在她可是有恃无恐呢，她有着肆无忌惮的底牌。
就像猜谜已经知道谜底一样，继续进行这个游戏不过是为了配合他罢了，看看他的反应——先把账记了，以后才好讨债。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他哑着声音质问，“抛开别的不谈，我可是你师傅啊，你的老师！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做什么吗……”
“——乱伦。”她云淡风轻地补充道。
古寂寒嗓子里的话顿时被噎住了，嚅动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戏剧化了，被选定好的继承人“背叛”，徒弟说喜欢自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波，一点准备也没有的他被打得措手不及。
“师傅啊，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比比东开导道，甚至有些苦口婆心“你要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坚持一些很蠢的事情，比如说我喜欢你。虽然那是世俗口中的乱伦，是大逆不道。”
说着，不禁笑了起来，有着嘲讽的成分，不知道是针对谁。
古寂寒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自己又有什么说她呢？先起龌龊心思的是他，是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为她心动，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先犯罪的是他，先有惇戒律的也是他。
真的好想，把她禁锢在怀中，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就像把世间最珍贵的宝石收藏起来一样，放在最隐秘而安全的地方，不让任何人有觊觎的机会。
到底有多想把她据为己有？欲望无限蔓延，使人为之癫狂。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那样奢侈的美好不属于一个将死之人。闭上眼睛，试图蒙骗自己的心，不去想，不去看，不能要，不承认。
古寂寒斟字酌句，努力用平淡的语气说：“你现在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很正常，对我生出来的这种喜欢只是源于师徒之情……”
古寂寒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催眠自己。
比比东微微挑眉，斩钉截铁道：“师傅，我不是三岁小孩，我能分清自己的情感，我对于你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那种，而且要比当初对玉小刚要深得多。”多到能推动知道真相的我还能鼓起勇气说爱你。
古寂寒哑口无言，比比东身体挪动，向他逼去。
他下意识的往后仰，她穷追不舍的继续凑近，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都可以触碰的距离才停下。
太近了。
古寂寒咽了口唾沫，他有无数种方法能摆脱现在的窘态，但他也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有些话还是直接了当的说好。
“师傅，”比比东轻声唤道，对上他略带慌乱却强作镇定的眸子，嘴角扬起了胜券在握的弧度，“刚刚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在拒绝我，可奇怪的是，你却没有责怪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内心深处也在期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