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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米斯林湖畔

彩虹裂隙由鹅卵石滩、低矮林地和一座小型瀑布构成,向北是广袤雪原,也是瀑布水源的汇聚地。

由于位置隐秘,在贝伦迪尔赠予的中洲世界地图中,彩虹裂隙的记载极其模糊,被一片迷雾笼罩。

埃蒙抖了抖泛起黄晕色的羊皮卷地图,新浇蘸的墨汁快速风干,和手札一起放进包裹里。

“攀上小型瀑布,在雪原上沿着溪流方向,直至尽头,有一座像琥珀般翠绿的湖泊,形状如同一把弯弓。”埃蒙拍了拍包裹,在一缕缕月辉笼罩下眯起双眼,寻找着较为平缓的峭壁。

米斯林湖畔,是极北之地为数不多的栖息地,对于性情温和的野兽和鸟雀,那里就是低配版的阿门洲。

“走这边!”埃蒙眼前一亮,指向瀑布边缘的一处缓坡,低声说道。

缓坡上铺满了碎裂岩石,溪水很清澈,从顶端流淌下来,一些嫩绿苔藓生长在溪水中,让开启灵智没多久的大黑马频频侧目。

趁着低头空隙,洁白整齐的牙齿间探出一个红彤彤的舌头,卷起了一团嫩绿。

清香甘甜!

灯笼大的眼珠子瞬间迷成一条缝隙,极其满足的样子。

一旁,埃蒙扯了扯嘴角,看着大黑马双耳之间微微凸出的角质,有些愣然。

中洲世界诞生的第一匹独角兽,注定会在酒馆和宫廷中广为流传。

尤为重要的是,作为凯兰崔尔的专属坐骑,并得到一丝双圣树光辉的祝福,它的命运已经紧紧和诺多精灵捆绑在一起。

很有可能,在漫长岁月中,独角兽会渐渐成为诺多精灵的身份象征。

没有多想,埃蒙和凯兰崔尔翻身跃上缓坡,并不陡峭的岩壁在精灵和半神眼中如履平地。

星光下,月色皎白,白雪皑皑的高原十分空旷,寒风和霜雪是这里的常客,秉承一贯的冷漠,让探访极北之地的旅人记忆犹新。

“月亮要隐入星空了。”凯兰崔尔抬了抬眼眸,平静说道。

“月辉的力量十分特殊,它不像星光那样浩瀚,也不似山岳巍峨。”右手探出长袍,指尖划过月辉,带起了一帘帘荧光。

她收拢指尖,抵在胸前,静静感受起来。

埃蒙露出微笑,没有说话。

凯兰崔尔的成长速度很快,随着中洲世界不断变革,她也越来越像记忆中的那位精灵女王了。

没多久,凝聚在凯兰崔尔指尖的荧光开始消散,残留部分化作一道乳白色的铭文,流转着一丝神辉。

“这是……”凯兰崔尔瞪大了眼睛,惊讶说道,“不会错的,这是属于双圣树的力量。”

她仍然感到不可思议,转身看向埃蒙,在她心底,眼前的神秘迈雅兼挚友似乎知晓很多秘闻。

“没错,这股力量确实诞生于双圣树。”埃蒙点点头,嘴角咧了咧,笑道,“你对力量的感知越发敏锐了,诺多精灵的王女。”

思绪陷入回忆,他甚至在不经意间深呼了口气,“在双圣树陨落前,暗黑伴随魔影袭来,众神竭尽所能,挽救了最后一朵花,化作月亮,和最后一颗果实,化作太阳。”

他看了一眼山峦尽头,星光正在隐退,露出灰蒙蒙的青色。

“当太阳第一次降临中洲世界,为万灵带来光明,和属于诺多精灵的惨胜,金色的鲜血洒满米斯林湖畔,万籁俱寂,那是精灵王费尔诺的安息之地。”

“凯兰崔尔,我们来晚了。”

埃蒙沉默了很久,灵魂深处的炉火权柄狠狠跳动,烈焰探入虚空,回荡起哗哗的声响。

大乐章的旋律,依旧清脆悦耳。

“那是命运的抉择,是诺多精灵的征程。”凯兰崔尔眼眸低垂,翻身跃上马背,紧了紧背后长剑和弓矢,平静说道。

“一切都不会太晚。”

埃蒙一愣,跟着跃上马背,轻声说道,“当然,一切才刚刚开始。”

……

星夜兼程,极北之地枯燥乏味,没有法拉斯领地的橡树林,也没有外出觅食的野兽和鸟雀。

直到翻过一座低矮山丘,潮湿的水汽夹杂在暖风中,扑面而来。

“米斯林湖,雪原中的绿洲。”埃蒙低声叹道。

凯兰崔尔伫立在山丘顶端,东侧山坡因为气候温和,生长了不少灌木和低矮植被。

有些像海岸边的枣椰树。

米斯林湖并不大,站在山丘枪,凯兰崔尔几乎鸟瞰了整个湖面,波光粼粼的湖泊让她想起了海面上的旅程。

湖畔一角,几处腾腾燃烧的篝火十分醒目。

“找到了,看来,他们曾在这里休憩。”

两人来到篝火旁,草地上遍布杂乱脚印,却不见诺多精灵的身影。

“他们进入了山脉,追逐魔影和它的军队。”埃蒙扭头凝望,错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阴影深处。

突然间,不远处的黑暗中,低语声响起,一簇簇火光悄然浮现。

费尔诺和他的士兵们回来了,或者说,在族人的指引下,他回到了这片安息之地。

他的躯壳将驻守在米斯林湖畔,时刻警戒着魔影重来。

“王女殿下!”

终于,返回的诺多精灵看到了凯兰崔尔和埃蒙,重逢的喜悦还未绽放,便被浓浓的悲伤淹没。

“王女殿下,诺多精灵的王,回归月光怀抱了。”费尔诺的长子梅斯罗斯走了出来,拿着断裂的王者之剑。

“我们重创了魔苟斯的军队,它的手臂被王者之剑斩断,双圣树的光辉撕裂了它一丝灵魂,让它不得不卷缩在安格班要塞地底。”

他举起断剑,高声吟唱,“我们许下誓言,在愤怒和痛苦中,捍卫诺多精灵的荣耀,以敌人的鲜血洗刷耻辱!”

在费尔诺弥留之际,他的子女继承了遗愿,还有那些枷锁和诅咒。

“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埃蒙牵引星辰,在虚空中刻印起神辉和铭文,“星光会驱散疲惫,愈合伤痕,并终年笼罩这里。”

顿了顿,埃蒙看着残存的诺多精灵,继续说道,“也将庇护你们找到新生之地。”

星下之战,诺多精灵的力量让魔影颤栗,他们凭借残存在灵魂中的双圣树光辉,斩伤了魔苟斯。

不过,王者的血脉自此开始了凋零,那是连绵一整个纪元的哀歌。

——埃蒙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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