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犹如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西州人的视野中消失了。要是在以前,他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除了出差离开西州、或者应酬客户和领导之外,在他的业余时间最爱呼朋唤友,吃饭、喝酒、打牌和运动,每天都要玩到很晚。
这段时间,他的那些酒肉朋友没有见到他也感到寂寞了,他们打电话给楚中天,发现他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
楚中天是在躲避着所有人,包括那些相关部门的人。尽管他们打不通楚中天的电话还多次来到楚中天的公司问马丹红有关楚中天的去向。
马丹红回答得滴水不漏,她说最近公司运转正常,楚中天自己想到各处散散心,他前段日子工作很操心,正好趁这个时间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那楚中天去哪里你知道吗?都这么久了?他外出散心手机怎么都关机呢?”那些部门的领导当然不死心,总想问个究竟。
“他应该是去了偏僻的山野地方,那些深山老林肯定是移动信号没有覆盖的地方啊。既然楚中天说要去散心,肯定不会去那些闹市的。你们说对吧?”马丹红回答道。
马丹红这一句问话让那些想知道楚中天到哪里去的人哑口无言了,他们知道,就是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马丹红的口中找到什么答案的。
坊间传言楚中天畏罪潜逃了。一时间流言纷纷,有说楚中天逃到新西兰的,也有说楚中天逃到新加坡的,更有人说楚中天已逃到河南嵩山少林寺落发为僧了。
马丹红听到这些传言,付之一笑。
此刻的楚中天却安然在自己的别墅里安静地生活着,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吗?
尽管楚中天与外界隔绝,但他时刻关心着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他关注那个走私案件的侦察进程,他也关心牛宏伟的那场官司,还有他自己公司的所有事情,当然这些事情更多的都是通过马丹红来传递消息。
然而这些事情都没处理完毕,又一件事情却闹起来了。
学校里的一位老师上半年考上了市内一所公立学校的选调名额,被王校长以学校不同意报考的理由活生生地给搅黄了。
王校长那时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当时同意该教师去参加选调考试的学校出具的证明是这位老师伪造的。
这教师其实自己也心虚,后来他就忍下来了,继续留在学校任教。说起来也是一个笑话,所谓的这个老师伪造学校的同意报考的证明,他完全是模仿了学校和教师签劳动合同一样的方法,也就是借工作之便拿了一张盖有学校公章的空白便签,然后自己填写同意报考等证明文字。
这个教师名字叫郭建科,毕业于省城的师范大学的体育系,在学校的中学部教体育,并担任学校体育教研组的组长。他的老家住在郊县的山区,世代务农,兄弟姐妹共五个,他排行最小,小时候因为家里穷,读初中时开始每天都要步行十里多路去上学,经常为赶时间在山路上跑,练成了跑步的耐力,中学时长跑一直拿市里的冠军,后来考上了省师范大学的体育系,成为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一直是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骄傲。
出了这样的事,学校没有去追究郭建科的责任,郭建科也没有去找学校的领导闹,因为他也明知自己理亏,伪造学校文件本来就是不对的。
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郭建科觉得自己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了。他想复习功课去考研,将来毕业后再准备找一个好一点的学校。
这次,郭建科学乖了,考研报名前他找领导签署学校的同意报考的证明,结果王校长又卡他了。
王校长说学校工作忙,不可能安排时间让郭建科去读研。再说体育老师吗,也就是带领学生跑跑步、做做操,本科学历已经很足够了,你读什么研究生啊?我们学校不需要,你读了也是白白浪费了?你不看看总务处那个给大家发发文具、资料的,她可是美术学院毕业的研究生?
原来这个学校就是这样尊重知识和人才的啊?郭建科还知道图书馆里的那个管理员也是个研究生,她一直要求学校安排她教学工作,王校长借口学校招过来的本科毕业生来教中学生在学历上已经绰绰有余了。这样搞得那个管理员也动了要离去的心思。
这就是现实。
王校长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考研,要么辞职。
郭建科听了,肺都被气炸了。
但郭建科没有当场发作,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出出心中的怨气。
郭建科希望自己不鸣则已,否则一定要“一鸣惊人”!
郭建科决定要给王校长迎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