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坐在沙发上,闫灵刚刚找到了竹山白和胖哥的手机,都上着锁,打不开。
我坐在茶几旁,北子刚刚过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现在茶几上完整摊开着那幅画卷。
他们一坐下来,我又把他俩搞混了。我想干脆给这两人想个统称算了,就唤作:
靳哥哥?
等等,这都什么玩意儿。这名字一经脑海,我立刻打消了它。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两位小哥,可否让我了解一下,你们是谁?”
其中一位正要开口,我又立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啊不,等下,可不可以劳烦二位,再自我介绍一下。”
又是一顿自我介绍,我才算搞清楚谁是谁:靳琰的鼻梁处有一颗小痣,而靳旸是没有的。
“阿骞,你不记得了?小时候我们把你放在摇篮里自己玩,你看我们要走了,还哭呢,我们再回来,发现你又尿裤子了呢!”靳琰好像很兴奋地给我说这些事,靳旸使劲咳嗽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立马闭上了嘴。
如果我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神情,不用照镜子,那一定是:一脸黑线。
我使劲地挤出一个笑容,恨不得想钻到我旁边那个茶壶里去。这俩大美男怎么还知道我尿裤子的事情呢?
“嘿嘿,没事。”我扶了扶额,不想直视他们。“那个,小时候,是指多小?”我小心地问道。
“两岁多吧,诶我记得落爷爷还给她剃了个小光头呢!是不是,哥。”靳琰拍了一下靳旸。靳旸又咳了一声。
“好了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再次略过。”我抹了把脸,心想怎么全是我的黑历史呢。姥爷在我小时候总是喜欢把头发给我剃光,整个幼儿园小学我都留着短发,姥爷去世后我才渐渐留起了长发。
“阿骞,对不起啊,靳琰他说话没有遮拦。”靳旸对着我说道。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没有的,能有两美男认识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也是落霜阁的人?”我提起了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是的,我母亲也是,不过她生活在国外,我们自己住在北京。”靳旸点点头,从沙发上坐直起来。
“我听竹山白说,落爷爷把阁章给了你,那你现在是不是就是?”靳琰嘘了口气,向我投向了羡慕的目光。
阁章?是说枚白玉印章吗?我差点把这玩意忘了,这印章从我拿到它到现在一直被我放在裤兜里。
当我把那枚精美的白玉印章从我裤兜里掏出来时,靳旸和靳琰都瞪大了双眼。我以为他们被印章的小巧透亮所震撼到了。
“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把它装在裤兜里?”靳琰似乎被我的行为所震惊。“是不是有些……草率?”
这么说确实有点不妥,于是我把印章又放回了上衣口袋,贴身保管,总是安全的。
“所以你现在就是……阁主?”靳琰的声音打了个滑。
“别别别,别叫我阁主,这称呼太中二了。”我连忙拒绝了这个称号,这要搁初中我肯定天天拿这名字吹捧,现在只觉得浑身别扭。
“我们都是阁中之人,有什么中二的,别不好意思,阿骞。”靳琰笑着说。
“叫我名字就好了,我是真的不太习惯。”我摆出一副苦脸来,靳琰只好答应。
“话说这画卷,为何没有落款?”我把茶壶往茶几底下一放,将画卷拉了过来。
“没有落款的话,我想很大一种可能就是:这位画师没有画完。”靳旸拿起了旁边的放大镜。“你看这里,这的建筑只画了一半,远处那山也不完整。还有这里,这水的波纹也只描了一些,没有全部描完。”他用放大镜手柄给我指了指那几处地方,果然如此。
“那两行小诗又是什么?”我指了指刚刚在一处建筑上发现的字。
“不清楚,我很少见到把诗写到画里的,除了一些故事画。”靳旸放下了放大镜。
“看起来是首相思的诗呢。”我又读了读那两句。
“这画是哪来的?有信息吗?”靳琰问我。
“我也不清楚,这画是被人从山庄偷出来的,山庄里那藏画的洞又停了电,被封了。昨天才被胖哥从馄饨店的马桶水箱里找了回来。”我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再一看门口,竟是张老头提了一袋生煎包来。
“给你们买的早饭,快趁热吃!”老头笑眯眯地走过来,看起来两兄弟的到来让他很开心。
“谢谢老头,老头也坐下来吃点?”靳旸感谢道。“不了不了,过一会博物馆要开门了,我得把前院打扫一下。”老头推脱道。
“坐下来吃点吧,现在还早,还有一个小时呢。”靳琰也说道。
老头只好答应了。我正要把画卷收起来腾出茶几,那老头忽然叫住了我。
“姑娘,等下,能不能让老头子我看一看这画?”张老头眯起了眼睛,似乎对这画很感兴趣。
我看了看靳旸,靳旸点了点头。靳琰接过了老头手中的生煎包,放到了旁边。我又把画摊了开来。
张老头从兜里摸出了老花镜,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是杨馆长新收的画?”老头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又看了看靳旸,靳旸对我点了点头。
“对,昨个新收的。”我回答道。
老头凑近,眯起眼睛使劲瞧了瞧画。“这画怎么感觉,我有些熟悉。”老头这么一说,我立刻来了好奇心。
“熟悉?以前见过?”靳旸看了看老头。
老头把老花镜摘了下来,用手绢抹了抹,又放回了兜里。“我十几岁的时候,家里祖上一直开的药铺,有天就有一小伙,上我家铺子来买药,但他说他家穷得实在没钱,家里只剩一幅祖上留下来的宝贝画作,当时我父亲见他可怜,就只好收了这幅画,我当时也跟父亲看了看,就觉得这画连落款也没有,也不知道哪个朝代哪个画师画的,就没把这画当回事。”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家里中药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只好拿家里一些值钱东西典了点钱回来,父亲应该是把画也当了出去,我后来也就再没有见着,没想到今儿在这又见到了,真是缘分呐。”老头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靳旸一看,赶紧上前安慰。我想许是这老头想起了以前,触物生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