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二十发脉冲炮集火在身上,借助短时间的空间塌缩滞留,巨大的爆炸得以压制,同时使周围的空间内产生了一瞬间的真空,声音被阻断后只能看到炸向四周的火花,听到空气被立刻填充到真空中的呼啸声。正因为这一点,这里巨大的骚动没能被市区内的人察觉。
小队队长将手握成拳举在自己脑袋边示意所有人停火并继续充能武器以警戒,爆炸处的灰尘被炸散开,原地炸得只剩下了一摊灰烬。一名小队成员拿出探测器对准那摊灰,然后得到了扫描的结果:有机体/金属/灵骸—49%/34%/17%,与目标匹配。确认歼灭。
得到这样的结果后,小队队长才下令收起武器,拿出对讲机开始通讯。
“报告,目标已经死亡且无法被回收,请求返回。”
“批准。”
“撤!”
这一行人以极其迅捷的速度离开了这里,而原来因为爆炸产生了弹坑的地方仅在小队离开了不到三分钟内就赶来了好几名工人,将印有“正在施工”标志的牌子立在旁边,然后开始施工,一看包工头手上的设计图,是一口井。
楼顶处,希的正面被一定程度的烧伤,但是没有什么大碍。要不是在爆炸的时候把自己的血清扔了出去,估计没办法躲过侦测器的法眼。
一旁的悔交叉着手臂抱在胸前,俯瞰着下面的维修工程,同时对希的行为表示不满。他转过来,看着他的伤口,再看向他。
“敌人的武装力量突然增强了,不出意外的话,刚刚的攻击只有‘灵骸’外放才能做到,而修特拉·齐弥尔联邦本身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这里的边防队的检查至少不会疏忽到放一个接近二十个精兵的不属于他们的队伍进来。也就是说,这些武器确实源自修特拉。”
希坐起来,激活了下左手背的符文,同时对着伤口外放了一些“灵骸”激活“瓦兰特”的治愈效果,但是除了可以恢复成从火灾中幸存的样子以外,符文就没办法继续治愈伤口了。
“我刚刚近距离交手过其中一个人,确实听到了骨头摔断的声音。”
“也就是说可以判断是有机体?这也不像他们的风格啊。”
“确实,修特拉·齐弥尔的生物科技到强大足以将‘机铠种’量产,一般不会出动纯人类士兵。而依附于修特拉的‘审判者’当前都在休整期,刚刚前来参战的人里面绝对不可能有半有机体半机械体的人。”
“但是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人可是在被摔断骨头了以后很淡定地就站起来了,连叫都没叫一声!”
“难道是‘适能者’?成为‘适能者’的人的条件除了先天有要求以外没有太苛刻的条件,而他们使用的武器确实是以‘灵骸’作为内核……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适能者’的数量已经非同寻常的多了……哪怕是在阿邦特·赫亚姆联邦,‘适能者’也是稀有只能用于培养成战略级武器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富余到可以编成小队的能力。”
“‘适能者’可以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修特拉·齐弥尔联邦具备了人为制造‘适能者’的能力,而这个尚且还在研发的末期或者已经完成;另一种是,依附于他们的‘审判者’中有人拥有将人改造为‘适能者’的能力。但无论是哪一种,这样的情况已经非常可怕了。”
希从屋顶上站起来,回头看向第32区训练中心的方向。
“我们现在全速返回来得及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回去有意义吗?告诉他们不但没人愿意相信,反而还会加重他们的负担。”
“但是,距离开战时间只剩不到十天了。”
“这支小队的位置我还在跟踪,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们至少得先搞清楚这只小队的来历,也许这只小队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因素。”
“好吧……留出两天的时间用来赶路,如果真的来不及了,至少我们还能帮助他们一起战斗到最后……”
训练第一天。
“集合!立正!”
一个队伍三十二个人排在一起,动作整体看上去十分混乱,所有人的表情都漫不经心。银翼突然就很后悔当时将他们保护得太好了,好到他们一点危险都没有察觉到,而他最不希望察觉到危险的怜却每次都能精准地察觉到危险。
“实战单元讲求很强的综合能力,不像其他有专精项目的队伍,在我这里,只要你能活下来,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这样就是优秀的士兵。”
银翼一本正经、自顾自地说着,同时扫视着下面的所有新兵,也就四个人在认真听,同时他们也是站在队伍最前最靠中间的四个人,这四人就是马缇里安、西琳娜、怜、索纳尔。银翼也确实有在关注他们的表现,特别是当看到他们并和其他人作比较时,他深信,只有他们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其中索纳尔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当时离开医疗中心后所给的解释也比较含糊,但是能保证,他曾有过当兵的经历。
包括总部在内,所有指挥官都没有传达仅仅在十天后开战的噩耗,只是在今天之前派人反复向他们传达了战争级的出动指令响应方案。第32区明摆着成为了战争的弃子,现在的练兵方式不能说是最好的,但只能说是最负责的,所有人都希望这帮“混混”能有极高的应变能力,只有在突然来领的危机中冷静应对的人,才能创造活下去的契机,同时可以非常高效地淘汰那些没必要倾注资源的“劣质品”,没准儿还能在战场上成为稍微沉重一点的炮灰抵挡敌方行军。
“既然没有专精学习项目,那么现在能做的只有反复不断的实战练习。”他始终相信,只有真正接近死亡的人,才能了解生命的可贵,哪怕是这些头脑简单的、曾经因为丰富的斗殴经历而被录取的家伙们也不能忽视这一点。
当话题靠近“打架斗殴”这一方面时,很多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似乎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了。银翼借机说下去:“1号对2号,往后排,共十六组,这次的比试会给你们记录在案。另外,你们可以每人持一把小刀在身上。”他指了下旁边的武器架。
怜对应的第31号——凯莫离,是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男子,只管来看力量上和防御力上都明显优于她自己,自己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胜算。银翼检查了下其他十五组的人员配置,好在只有这一组出现了比较不平衡的配置,自己可以冠冕堂皇地只专注于观测怜和凯莫离的比试。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认定怜没有任何战斗经验,这次的比试无疑在物理上、经验上、技术上都力碾她,他现在在旁边看着,要是出意外了可以迅速喊停。
其他队伍非常“自觉”地开始了比试,很多小组都在短距离冲锋后扭打在一块,随后身体跟拧麻花一样缠在一起,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相反,由于实力差距巨大,第十六组始终没有出现这些组出现了的情况。怜认真观察着凯莫离的每一次攻击,并且经常可以做出最佳的判断进行躲闪。银翼看到这一幕突然间懵了,不光是他看到了怜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更主要的是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希与大型敌人缠斗的情景,动作再现程度极高。
“怎么回事?难道希一定程度传授过格斗技巧?”但是这基本不可能,最后与希分别的时候怜甚至连路都看不太清楚,格斗更是无稽之谈。
银翼此时脑子里只有这一个问题,哪怕旁边的小组中的两人扭打在一块的同时还在呼叫他的援助和评判时,他也只是呆在那里认真地看这这场搏弈。经过了十几轮的攻击后,凯莫离的行动开始变慢,攻击间隔变大的同时给了怜更多的时间思考,最后怜决定尝试攻击。
她一个箭步,躲过冲过来的直拳,擦着脸颊突进到凯莫离的胸口处。
“这是,瞬身?”
“啪”的一声,怜那一巴掌确实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左胸处,但是无奈她还是太柔弱,这一巴掌打上去不痛不痒。凯莫离没有借机立刻反擒住她,而是站定,然后大口喘气休息,一脸不快地看着她。“嘁,挺能躲的啊……”
银翼已经紧张到差点冲出去拉开两人,看到凯莫离还挺有骑士风度,于是改善了对凯莫离的看法,将他与其他的“混混”区分开。
“喂!小子!我叫你那么久你不答应是不是聋了?!”
“就这种程度的打斗都看得津津有味,看来所谓的指挥官也不过如此。”
银翼回头看向发出牢骚的人,他们已经从“麻花”的姿态恢复成了坐在地上的姿态。他插起腰板看向他们,指着第20号说:“我以为你们挺懂什么叫‘杀鸡儆猴’,结果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第20号尽管已经成功压制了敌人,将其反身按倒在地上,但是在被点名的时候自己的脊背还是不自觉地颤抖和冒汗。而被压在下面的第19号,一个身形比第20号稍微小一点的女生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左手被反扣在背上,腿无论怎么回踢第20号的后背他都毫不动弹,最后只能换右手拍打地面认输。
银翼没有管其他人的言论,自己很欣赏地看完了这次的比试。他在自己的档案上记下来,说:“之后我会教你们如何提升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随后就移步到其他几组旁边看着他们依旧拧成麻花的身子。
在其中一组内,一个人获得了压制性的优势,用力将对方的手臂拉紧,然后用腿钳住对方的身体,被困住的人则是用拳反复击打对方的腿,而且还是往腿骨上面硬锤,两人的表情很僵硬,本来还看得过去的比拼此刻看上去跟正常的打闹没什么区别,被钳住的人每挥拳一次,还很“有气势”地“哈”地喊出来。银翼看到这里以后,没有什么反应,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径直就走了。两人见他毫无反应,很无趣地站起来,嘴里似乎还夹杂了一些不雅词汇。
“你们之前相互之间没有交过手吧?”
“是!”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回答了他,其他人则保持沉默,时不时交头接耳。
“那就好,这次的比试是为了让你们能够体会到面对一个能力不明的敌人时,自己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和措施才能达到杀死或者逃跑的目的。”说完,他看向之前几个“麻花人”,说:“我相信他们的比试结果是因为充分地了解了彼此的手段和风格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因为能够如此放心地靠近彼此,同时还能很放心地将自己的软肋暴露给对方,相互缠绕在一起,充分说明了他们对自己和彼此的信任!”
一些人听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麻花人”现在不仅对银翼有很大的意见,现在也对他们有很大的意见,因为笑出声的人里面也有一部分“麻花人”。
银翼走到之前一直喊他的那一组那边,说:“现在,我来给你们一些小建议。请你们恢复成最后相互牵制的姿态。”两人开始缓缓趴下,当他们开始恢复到那个姿势时,才慢慢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动作无限接近刚刚银翼所描述的那个愚蠢的样子。他们的动作开始变慢,银翼一看皱了眉头,说:“怎么了,忘记怎么摆的了?”
两人硬着头皮“缠”了回来,银翼一旁仔细端详,指着处于压制地位的那个人身子间留出的空当说:“这里你的左手完全可以不用刻意地去压制他的手臂或者腿,你的腰间有一把刀,现在的话你现在完全可以下杀手,但仅限于正常的人类或者不具备任何机械体的‘适能者’。”说完,他就丢了一把刀在两人身边,所有人紧紧地盯着刀掉在地上,耳边听到的声音突然间无限放大,非常刺耳。两个人傻了,看着刀迟迟不动。银翼又指着刀说:“被压制者可以选择牺牲短时间的抵抗,反手持刀砍伤控制着你的身体的手脚,尽管可能一瞬间的反攻会导致敌人改变攻击意图,或者因为松了一下力使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但是你一定要保证这一刀下去,敌人流的血比你多。现在你被压制地没办法拔刀,我给你一把。”听完后,两人更傻了。
“经验罢了,尽管不是什么很正规的、教科书般的防御手段,但是用野路子、不按套路出牌的方法总比死在理论上的防御手段要好。”
所有人沉默了,刚刚他说出来的方法至少在场一半以上的人都应该想得到,但是没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