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持着“娜卡兰缇斯”和“雷羽”缓缓前进,深红的雷电交织在他的身边,撕裂着空气和他的身体。
“想过具现这么多武器的代价吗?武器的质量越高对身体的负担越大,其本身的性质会更难具现出来。”“希”爬起来,擦了一下身上的血。
“不要自说自话了,不要说得跟你什么都知道一样!”伪的声音变得虚弱和嘶哑,因为镰刀的质量过大,持着它的手不得已放了下来。他将手揣进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希”看到那个小瓶子了以后,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没错,那个瓶子是PNT-2,“灵骸”活化剂,同时会加深“灵骸”的侵蚀程度。
伪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使用了它,随后立刻将“娜卡兰缇斯”拖起来,仅仅几秒,“灵骸”回路开始发出灼热的红光。
“希”拿起手枪举起对准伪的额头。“你,现在还看不看得清?”
伪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站在原地,不断向外发散“灵骸”尘埃,周围的浓度高到开始侵蚀附近的软组织器械和电子仪器。突然,他咆哮起来,扬起镰刀向前猛地挥去,同时将“雷羽”悬置在自己身边。“希”向后微微挪步躲过镰刀的刀锋,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挥击真的产生了“娜卡兰缇斯”自带的风刃,瞬间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道超长的刀伤。
待镰刀落地,镰刀的内核发出低吟,“希”胸口的伤口被极大程度地撕开,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甚至可以溅射到楼下,强大的二次伤害带来的冲击力将“希”二次击退。趁此机会,伪置换武器将“雷羽”换到手里,从两个手腕处凝聚雷电,不到一秒后穿刺出去,雷电像炮击一样直接击中“希”的胸口,产生的巨大爆炸使空中弥散着大量的血雾和模糊的血肉。
PNT-2带来的副作用此刻显现,对于伪而言,两人现在的状况无限接近于“敌伤一千,自损八百”,自己的身体被不断蒸腾和膨胀的“灵骸”给撕裂,蓝色的血液与红色的血液流到一起,高活性的“灵骸”像点燃汽油一样使地上覆盖了血液的地方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伪开始剧烈喘气,拼命抵抗副作用带来的眩晕感,正当自己要倒地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把被人拉住。
“骑兵?”
“不,他现在还没能力来照顾你。”说话的人,正是“希”。
伪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无奈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力,但在自己彻底昏迷之前,他看到了“希”已经被炸得粉碎的胸口正在极快速地愈合,而另一只手,拖着一柄内核已经外放的大剑……
一个人拖着已经昏迷的骑兵的机械腿来到了这片刚刚经历了死斗的地方,和“希”会面。
“悔,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悔:“骑兵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打算要了他的命。”
“不了,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何况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可以承受不解放核心的‘瓦沙特’。”
悔看着躺在地上的骑兵,感觉现在放过他,总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将来可能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希转而看向骑兵旁边的伪。“‘瓦沙特’的力量被均匀分配到了银翼和怜的手上,而这种非‘审判者’不可承受的力量只能通过分流来达到保护怜的效果。而现在的我并不具备保护怜的能力,相反,这个家伙可以。”
悔:“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调查过他的资料了,他来自阿斯蒂芬联邦,从出生起到现在没有其他的杀死别人的记录,只是单纯地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满足常规补给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当地特别兴盛传播《卡洛的信使》的传说,相信‘瓦兰特’的存在和它的治愈能力。他本心不坏,只是需要引导。”
悔:“原来如此。”
希:“这还得感谢你,当初对我的指导……”
悔:“看来你还懂得感恩……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再看看怜?”
希:“......我还没找到一处理想的庇护所……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一个人行动,你在暗中与银翼交涉就好,可以的话……”
悔:“看来你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知道了。”
希:“你的伤……”
悔:“这点你应该知道。”
希:“那我不再多问,至于这两个人,就让他们在这里自然醒吧……”
伪睁开眼睛,眼前射入室内的阳光似乎更加强烈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下表,发现表已经在战斗中被破坏了。再看看周围,发现骑兵什么时候也趴在了这附近。由于自己的体质,自己身上所有的非致命伤已经全部恢复了,而骑兵除了衣服上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敌人就这么把我们放过了?”伪的头很疼,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更想不明白为什么骑兵还活着,既然两个人能就这么躺在一起,说明敌人完全具备杀死骑兵的机会。
随后,他看到了一处用蓝色的、带着微光的血液写下的话:“背负希望之人,也背负罪恶与痛苦。”这句话是《卡洛的信使》中阿卡洛对即将出征的信使说过的一句话。
然后他看到了字旁边的大剑——瓦兰特。尽管样子看上去很虚幻,而且不具备原本内核的力量。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诚意的话,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们对你的信任。”
伪一下子有些迷茫,但是当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骑兵看到这行字,然而非常不巧的是,骑兵突然清醒了!
伪慌了,突然灵机一动,对着空出大喊一声,然后用手肘一下子“砰”的一声击晕了骑兵。
“瓦兰特”象征着生命与慈悲,将“瓦兰特”留下寓意着宽恕与救赎。对方选择放过自己,但是原因无从考证。
“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害我……”原本自己也没打算做到这么绝,但是内心被他人唾弃和鄙夷的愤怒将自己蒙蔽,以至于做到这个下场。回想起当时在第32区对那边的守门人下过杀手,心中的负罪感变强了些,一时间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回去面对自己在阿斯蒂芬仅剩的两个还能算得上是亲人的两个妹妹。
在沉寂中,伪听到来自设施伸出电子器械发出的有规律的低鸣声。他回头看向骑兵,觉得自己刚刚打的那一下应该挺沉的,短时间应该不会醒,于是便只身前往设施的深处,发现了一台尚且还能运作的仪器。他点开一看,发现已经解锁了访问权限,而登录者,正是希!而这台仪器,正是基因数据库查询储存仪!
“敌人”送来的帮助未免太解燃眉之急了……
伪再一次动摇了,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他正准备开始查找骑兵的数据库,这时,突然传来了一条消息——阿邦特·赫亚姆联邦和修特拉·齐弥尔联邦即将在3064年初开战,而开战地点,正是第32区。
尽管“敌人”只是留下了一些东西,但他从醒来开始,就一直觉得“敌人”在和自己开出合作的条件与筹码。他清楚在一个本不应该收到消息的仪器里收到这样一条消息的用意是什么,所以自己此刻已经处在了一个受到恩惠的角度来谈判,而这样的恩惠还有无形的条件束缚着自己——“瓦兰特”的自我意识会帮助宿主创造有利条件,尽管它不具备作战能力。
“好吧,这个合作,我接受了。”
等伪回到骑兵身边的时候,发现他还处在昏迷状态。自己这一击该不会太沉了吧……定睛一看,发现骑兵这会儿正在睡觉……
他看向“瓦兰特”,内核放出的淡蓝色的光安抚着室内所有狂躁的火焰,一切变得温和宜人。他对着“瓦兰特”一脸调侃:“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
伪一脚踢醒骑兵,骑兵全身跟触电了一般弹起来,神经紧绷到立刻进入作战状态,环视周围后发现伪正盯着他。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伪指着“瓦兰特”,回头看向骑兵,很冷漠地回答道:“我拿到了‘瓦兰特’,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去得到‘瓦沙特’!”
“你的身体已经适应新的右臂了,原型匹配度为93%。”医生放下报告单,将银翼从病床上扶起来,银翼的意识刚刚恢复,身子还有些使不上力,怜在医疗室外很担心,自己也想上去帮忙,但是旁边的医护人员反复叮嘱她说其他所有非医疗人员禁止进入医疗室。
索纳尔:“别担心了,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没问题,毕竟行走在生死之间。”
怜:“嗯……”
索纳尔:“话说,为什么你的资料有这么多都是空白的?如果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话应该是不能成为士兵的。”
银翼:“这个话题,我可能得单独解释说明一下……”
两人将视线转向发声源,发现银翼已经整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上去很精神。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着手对32号进行特训,以此保证战前的状态。”
索纳尔:“指挥官好,刚刚的疑问并无恶意,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银翼看向索纳尔,发现他全身穿着便服。他的印象中没有这种样貌的军官或教官,但总觉得有些面熟。“没什么,一般人都会问的。”
“你是......”
“抱歉,指挥官,我是您手底下的13号成员。情况有些特殊,参军时部分情况有所隐瞒,到时候我会细细解释的。”
“哦,那就好。”
等银翼说完这句话后,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走廊里一直等候的士兵看到银翼成功地把天聊死了以后,这才开口说:“长官,总监督传令要您在康复后尽快前往作战指挥室。”
银翼拍了下索纳尔的肩膀,说:“怜就先拜托你带回去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将你任命为队长,负责战前的所有成员的状态调整。”
索纳尔:“……抱歉,怜我可以护送回去,但是我没办法领导其他人,这一点恕难从命,还望谅解。”
银翼:“……那行吧,到时候我再想想别人,你们先回去吧。”
怜和索纳尔:“是。”
随后银翼就离开了两人的视野,索纳尔做出“请”的手势。“走吧,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