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抓住机会,一个腾跃给萨德脸上来了一记重拳。“砰”的一下让萨德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用斧子杵着地面支撑自己,用手将嘴角的血抹去。
“(粗口),你这也太灵活了吧……”一直没砍中银翼的萨德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不满,但是自己此刻也已经筋疲力尽,早在战斗持续到中期的时候,自己就由主动攻击变成了被动防守,由一开始的一拳未挨变成拳拳到肉,失去了反抗能力。
“哦,你打算认输了?”银翼的语气相当自信,右拳上淡蓝色的火焰这才消失,冒出一缕青烟,而在青烟过后,大家这才看清银翼的双手上也遍布了鲜血。“你尽管没有攻击到我,但是你控制受力的部位的方式非常诡异啊,我的每一次攻击都不敢使用全力,生怕我的手骨折了……”
“凭借防御技巧伤害到你也不光彩啊……”经历了刚刚的战斗后,萨德的酒似乎也醒了,原本没有章法的步伐逐渐有迹可循。“小样儿,我可没打算认输!”
一番慷慨激昂的挑衅引得周围的新兵们看得很起劲,但是其中已经出现了一部分人产生了一些担忧甚至害怕的情绪。
银翼将手交叉在一块,随后通过外放“灵骸”的能量幻化出了两把短刀。“我也没打算就这样结束。”
正当双方即将再次拼杀在一起时,总监督大声吹响了口哨,双方的动作也急停下来同时向后跳跃拉开距离。
总监督笑着看向银翼,喷出口中的口哨,说:“你退步了呀,你这不就释放了超量的‘灵骸’了吗?”包括银翼自己,大家一起看向银翼手中的刀,随后自己将它们解放化成灰烬随风飘去。
萨德将武器如释重负般砸在地上,开怀而又疲惫地喘出笑声:“哈……哈……看来还是我比较强啊……”
银翼耸了耸肩,笑着说:“行吧,算我输了。”随后他非常自然地将双手插回口袋,径直走回之前集合的地方,其气势和风度直接让大家向后开出一条路让他回来。萨德很高兴,拖着斧子跟在后面一起回到队伍面前,将脸凑到银翼旁边小声说:“那刚刚那个小姑娘呢?可以告诉我在哪里了吧?”
银翼叹了口气,他以为一场神经紧绷的战斗可以让这个嗜酒的疯大汉忘掉这个念头,但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第二方面,自己确实没有放水,在防御方面萨德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但自己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修进攻路线……而现在他也没空为这个感到疑惑了,现在得先想到办法如何才能让萨德放弃。
“第32号新兵,怜,在此报到。两位指挥官好。”不等银翼推辞,怜自己便现身出来站到他俩面前,出于礼节,怜表现得很乖巧得体,反而不像是可以作战的类型。银翼看到她的举动后瞪圆了眼睛,一丝吃惊闪过大脑,但随后还是疑惑和忧虑占据了主导地位。
银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回复了她的问候。“哈……你来啦……我都不知道你是32号……”反倒是萨德非常高兴,飞快地抓住怜的手,热情洋溢地回应她的问候。“哎呀我找你半天啦!”银翼愈发感到担忧,怕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逆转的程度。突然,一段奇怪的记忆突然涌现在了脑海里……
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大一些的身影在反复来回地走动,神情似乎不是很安宁。
“老师!”
“嗯……怎么了?”
“您会亲自教导我吗?”小一些的身影显得很兴奋,时不时跳起来希望能够更靠近那个更高一些的身影。
“嗯……(迟疑了很久)分配结果出来了……”
“是您吗?是您吗?”他似乎更加兴奋了。
“我……我……”大一些的身影将手搭在小一些的身影的头上。“我不是……”
“……”
“……”
“哦……那么老师,我以后,还会继续努力的……”
“嗯……”
随后两个身影便相互错开,渐行渐远……
不,不会的……
“翼哥……翼哥!”一阵呼喊声将银翼从冥想中拉回了现实。“嗯嗯?怎么了?”
萨德轻轻拍了两下银翼的脸,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力度了,但是还是将银翼的脸拍得左右摇摆。“你咋啦?高兴坏啦?”
“嗯?为什么这么说?”银翼似乎还没缓过来。
“刚刚我已经判断过了,这个小姑娘确实不大适合在我这里训练。”萨德插起腰,看似进行了一顿很认真的分析和总结。“首先,这小妹妹的力量肯定没办法保证,你看看这手臂,这能扛刀吗?”
“嗯,很有道理。”银翼托起下巴,做出一副很认真地听的样子,顺便还点两下头附和一下。再看看怜,从她突然出现开始脸上便没有什么很丰富的表情。而此刻的周围,正在非常热闹地进行着挑选环节,同时还在进行着另外一场指挥官之间的“虚级”切磋。
“第二方面,这小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很爱打扮的那种。”然后萨德对着怜摆出一副很贱的表情端详着她。银翼一听也看向怜的脸,除了确实整理的很干净以外,也没看到什么画过妆的痕迹,再看向衣服,都是紧身附加护甲的衣服,全员统一,身上也不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我没看出来啊。”银翼一头雾水,根据他对怜的了解,她是不可能有打扮自己的习惯的,毕竟……
萨德指了一下,说:“你看这眼影不重吗?”
银翼再次看去,确实,在萨德的眼中确实很像眼影。“哦,这个呀,你仔细看看。”
萨德开始贴近怜的脸,怜也没有回避,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银翼一把拉开萨德,用责备的语气说:“哎哎哎,你凑这么近干什么呀?这个距离我不信你看不到。”
萨德又是一个猥琐的笑容,挠挠后脑勺说:“男人嘛,不就喜欢好看的小女生嘛。”
“嗨你可拉倒吧,喝你的酒去!这是‘灵骸’侵蚀后留下来的。”
“哎~这种只会杀生的杂碎玩意儿还懂得怎么化妆?!”萨德提起眉毛,很惊奇。“那是在眼睛边上?还是在眼睛里面啊?”
“啧,知道怎么回事的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反正她也不跟你混。”银翼一把把他推开,随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勋章,上面纹着一把剑的图案,背后有整整四对翅膀作为背景。而当怜看到勋章后,心理咯噔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银翼将她的手托过来,将勋章放在她的手心。“记得把这个别在自己的左胸处。”
萨德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等怜走后,他一把拍在银翼的肩上,很激动地压着他问:“没看出来你还会撩妹啊,都把人家撩得眼泪汪汪的~怎么做到的?”银翼看着自己左胸口处的勋章,笑了一下。“我与你这种成天喝酒的人不一样,神经可没有被酒精麻痹。”
“切。”萨德咂了下嘴,把台阶旁边已经开了的酒顺手拿过来仰头就开始喝。
“喂,这是我的酒!”
“不就是一瓶酒嘛……”
勋章中间的那柄剑,也许才是真正触动他们内心的东西,真正可以触动他们内心回忆的东西。
银翼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左手背上的足以大到可以覆盖整个左手背的闪着微光符文。“看来,勋章的样式可以改一下了。”
之后的训话过程银翼和怜都没有参加,而是径直回到了宿舍。
“恭喜你,你到我的队伍里来了。”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似乎事情还没得到解决。
“这样的话……”怜坐回床上,双腿来回摆动,歪着头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开始慢慢蒙上了一层薄雾,阳光原本刺眼,但是现在只能撕开薄雾尝试将光辉伸进房间,让原本极其昏暗的房间获得一丝光明。
“军事训练的内容可以被我有效地控制下来。”银翼靠近怜,将头探过来看向她的眼睛,同时遮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光。而在她眼中,背着光下的银翼,尽管被阴影笼罩,但唯独眼睛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微光。
“你真的确定要留下了吗?如果现在改变主意的话,我还有机会借助出去勘察的机会将你安全的送出去。”银翼的语气不是很坚决,似乎也在犹豫。
“啊……我已经决定了啊。”怜很温柔地回答了银翼的问题,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面对接下来的考验,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真的能够风平浪静吗……
“那么……”他半蹲下来,脱下手套,将自己的左手背上的符文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怜将头歪回来一些,看到了符文。
“这是一个,需要你知道的故事。”
阿卡洛的举动没有被其他众神所理解,觉得只是他慈悲众生,无法让凡尘感受到对生命的敬畏。他们找到了那个独自在下界行走的信使的墓地,那里,丝毫没有被战火和“灵骸”玷污的痕迹,相反,那里枝繁叶茂,所有的具备“灵骸”的生灵不但没有被吞噬,反而将这份“怜悯”继承了下来,展开成一面可以用心感受到的“庇护所”的墙壁。只有在这里,所有遭到“灵骸”侵蚀的人们在这里都会逐渐摆脱痛苦,同时也会慢慢地消逝,随风离去。众神看到这里,似乎也理解了阿卡洛的一片苦心,逐渐不再追究。
而……这只是新的噩梦的开始……
因为人们,借助这个力量,成功地将灵骸,融入了人体,这才出现了更具有威胁的人形兵器——适能者、机铠种、审判者。
当战斗再一次覆盖方圆千万里的土地时,阿卡洛不再信任众生,只是解放了意识,与世长辞。而其他的众神也逐渐分裂为两个派系,主战与主和,而无论是哪一方,都有着大量的原本就信奉着阿卡洛的初阶神使。主战方选择用暴力惩戒众生,将这个世界的所有凡物全部都用“灵骸”抹去,而主和方只是希望能够遵循阿卡洛的原旨,尝试削弱或者抹去“灵骸”会吞噬生命的特性。
而不巧的是,他们双方一起创造了一件足以扭转世界规律的器具,将其投入下界,静观其变。对于他们自己,他们并不需要通过自己的斗争来决定哪一方的选择是正确的,而更希望看到,人类是如何选择的。
至于命名嘛,他们选择了阿卡洛生前最信任的信使的名字,而这个名字……
银翼将手反扣过来,抓住怜的手,十指相扣。
“我在此将您的信仰与意志传承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语种:卡洛萨克神域)
除了神教的人,没有人愿意相信有神的存在,因为从来没有战斗的结果会因为有神教的所谓的高等存在偏转。但是,当神使决定将希望与遗旨传承给从来没有相信过奇迹的人时,奇迹,便已经发生。
一道强光过后,符文转移到了怜的左手背上,甚至还有一丝滚烫的感觉刺痛着她。
银翼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尽管他差点摔倒,但还是走出了房间。他回头看向她。“从今往后,这个东西就是你的护身符了。”随后便离开了怜的视线。
她没明白,他也没明白,他们都不明白。
为什么,“瓦兰特”会选择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瓦兰特选择新的宿主……
这个宿主的选择,不过只是前辈们的玩笑罢了,什么剑灵认主,人在剑在……
怜走出房间,只看到墙边坐在地上的银翼躺在血泊中,静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