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沈倚棠一时不知开口说什么。
是该辩解一下自己不是女儿身,还是该夸夸他的好看?
心里总结出一句话:此人器宇不凡。
何临川回身正将帘子拂开,却未听闻身后有任何动静,不禁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模样呆愣,好生奇怪。
“愣着作甚?”
一语点醒呆愣人。
“我是男儿身!你眼花了!”不再多做思考,急急开口。
“呵。”不免失笑,何临川进入帘后坐下,道:“好好好,谁还能比你自己更清楚呢,是便是吧。不过我这是茶馆,而非医馆,可出诊不可抓药,你快去抓药吧,虽说晚一刻钟是骗你的,耽误了时辰不治,总归不好。”
沈倚棠捏着药方,望着纱帘,无理辩驳到:“你这庸医,性别之事也能胡说,谁知此药能否治我。”
何临川不恼,仍是含着笑意回答:“三日后我会在此等你,倘若此药无功效,我便从此不再治人。”
“口气如此之大,叫我如何信你?敢问先生姓名。”
“何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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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倚棠出门唤了荷青一齐与蒋茂道别后,何临川才从门内伸出手将他拉了进去。
“消息呢?”
蒋茂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信筒,摘了帽,把纸拿出来递到他手上。
何临川摊开纸,见字如面:
吾女应至及笄之年,川当遵诺,迎至身侧,好生待之,日后返渠,吾当重谢。
蒋茂坐到椅子上,喝了杯水,不紧不慢的开口:“今日市井皆口口相传,不少人已下聘到将军府邸,眼看要到郡主的及笄之年,何老可有打算?”
何临川踱步到他身边,将纸递回,然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出去后找个地方把这东西烧了,要眼看成灰烬才可。父亲那边早已有提及此事,暂时未有动作,只是在等王爷的消息下来。”
说完,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蒋茂若有所思点头,忽又想起沈倚棠的事,问:“刚才那小兄弟怎么样?”
“蚊虫叮咬所致,起疹子罢了,倒是个不受制约的丫头,有点意思。”
“那便好。”闻言平平心气,似是才反应过来什么,大呼一声:“丫头!”
“蒋,你果然还是太小了。”何临川看看他,又言:“找个时候打理一下自己,不是留着大胡子就代表着成熟,还是干净的孩子讨人喜欢啊。”
“川,不要仗着大我三岁就持老气横秋的模样念我,你不过也才冠礼一年。话说回来,不受制约的丫头是何意?”
“日后你便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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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会一连三日,沈倚棠不再出门,只照药方按时服药敷药。
不出所料,回家第二日便被沈夫人发现,好在药效惊人,按药方治了一日后,已好了不少,总算是免受了责骂。
沈将军得知发疹一事,爱女心切,一度要请宫里的何太医来看看,但经沈倚棠再三撒娇说没事,仔细观察过后也随她去了。
何临川。
沈倚棠细细想着这个名字,她也听过他的美名,怎料竟能巧合相遇。
他倒是光明磊落的与自己说了姓名,也不怕被揭发了太医偷偷在民间看诊的罪行,不过幸好自己没被揭露了身份,笄礼将至,所幸未出事端,自己果然聪明。
如是想着,“噗呲”笑出了声。
三日后,百花宴会终落幕。
沈倚棠又扮作男子,拉着荷青准备出府。
“去哪里?”
背后凉凉的气息引得她颤了颤,春日……果然还不够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