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微微亮时,何行东醒来,身上出了一身汗,月匈的汗水浸湿了背心,他缓慢地抽出手臂,下床刷牙洗脸。
何行东叼着牙刷,伸了个懒腰,身体顿时通畅无比。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盛开的兰花,等着烟燃尽,何行东看着那两个上了漆的板凳满意的一笑。
一支烟尽,何行东进屋,蒋左上双脚裸露在外,他拿着被子替她盖上。
何行东拿着昨晚给蒋左洗好的衣服进来时,蒋左的脚又露了出来。
他坐在床沿,握着她的脚丫子亲了下。
“怎得还有股奶香味。”
蒋左敏感的想把腿缩回,被何行东牢牢地抓住,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脚背上。吻得蒋左浑身不自在。
最后,何行东松开她的脚,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还不起来?还说给我剃胡子呢。”他埋怨着。
“那你倒是起开,让我起来换衣服。”蒋左推搡着说。
何行东不逗她了,从床上起身把窗帘拉上。
蒋左快速地套上衣服,跟着何行东来到淋浴室。
何行东一把把她捞起坐在干净的洗漱台上,把剃须刀递给蒋左:“拿去。”
蒋左先在何行东的下巴处打着泡沫,最后拿着剃须刀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刮着,大气不敢喘的刮着,屏住呼吸。
何行东看着一脸认真的蒋左想笑,但碍于某人在给自己刮胡渣,就忍着没笑。
刮到一半,蒋左扯了一张纸在剃须刀上抹着挂下来的泡沫和胡渣。
她说,“好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
“就感觉像是老夫老妻才会做这样事,而且异常自然。”
何行东笑,伸手撩了下挡住她视线的发丝。
蒋左继续刮着剩下没挂完的胡渣。
最后,蒋左从何行东手里拿过早就拧好了的毛巾擦拭下巴,只余青色的印迹。
公交车上,何行东握着蒋左的手,她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笑笑。
七点多,天已亮了大半,下雨的原因,路边上摆摊的人很少,何行东撑着伞揽着蒋左。
市场外,停着一辆卖西瓜的货车,蒋左看了两眼。
何行东上前一问:“西瓜怎么卖?”
“三块一斤。”
“三块?”
“对,我这儿的西瓜又大又圆,而且特别的甜,水分也足,你要不要尝尝?”
何行东说:“2.5卖不卖,不卖我去别处看看。”
刚要走开,卖西瓜的老板叫住他:“卖,卖,卖,开门第一个生意,给你优惠,2.5就2.5,要哪个?”
何行东转身的瞬间看着蒋左唇角上扬。
“2块干吗?”
“干,干,干,你自己挑还是我挑?”老板扯了一个口袋看着他。
何行东绕了一圈车尾,最后在一个比较大个的西瓜前停下,敲响了几次,看着老板:“就它了,称吧。”
老板看了眼何行东:“是个会挑西瓜的主儿。”
何行东笑笑。
“16块,来接着。”
在何行东付账的同时,蒋左把称好的西瓜接住。
离开卖西瓜的摊子,蒋左看着怀里的西瓜问何行东:“你怎么挑的?”
何行东指着西瓜上面的花纹:“首先你要看看西瓜的纹路,颜色翠绿中微微泛出一点黄色且纹路清晰。”
“西瓜的条纹花最好有点散开,看形状要尽量挑选表皮光滑,形状均匀的。”
“特别是圆形或者椭圆形的西瓜会比较好些。”
“然后用手指背部轻轻击打西瓜皮,如果声音清脆托起西瓜的手有震动感,那就是熟透的瓜。”
蒋左在脑海里回忆何行东说的,仔细观摩了下西瓜,“好像真的跟你说的一样。”
何行东‘恩’了一声。
又在卖猪肉的摊贩停下,“这个这么卖?”
何行东看着眼前的瘦肉。
“13。”
他点头,“称个两斤。”
“26块六毛给你算26块五。”
“嗯。”
蒋左伸手接过装好的猪肉。
“你怎么不砍价了?”
何行东说:“砍也砍不了,最近猪肉涨价,能砍到哪去,而且其他地方的猪肉都卖14.15块一斤。”
“好吧。”
“还要买什么?”
“青椒,回去给你做青椒炒肉丝吃。”何行东笑,又看着蒋左怀里抱着的西瓜,把它捞过自己提。
何行东没去菜市场上买青椒,而是在一处老奶奶摆放的摊子处停下。
何行东弯着腰,谦逊地问:“奶奶,你这儿的青椒多少钱一斤?”
“2块。”
何行东指着地上摆放着的青椒说:“这么便宜嘛?我看其它地方都没三块一斤。”
“不然贵了没人买。”
“你在这儿摆了多久啊?”
“两个小时多了。”
“您卖出去了多少啊?”
“没卖出去多少,就几块。”
何行东把西瓜递给蒋左,自己从旁边扯了一个口袋,把青椒都装了进去。
何行东把装好的满满一口袋青椒拿给老奶奶:“您称称看,看下多少钱,我都买了。”
老奶奶拿了一个以前用的秤杆,把口袋系在上面的钩子上,另一只手滑着秤砣往外滑,最后指了下给何行东看:“十斤,二十块。”
“好的。”
何行东从包里拿出整的20给老奶奶。
他说,“您也早点回家吧,菜也卖完了。”
老奶奶朴素地笑,“这就收摊回去了,多谢你这个小伙子,不然也不知道要摆到多久。”
“谢什么,我正好需要做辣椒酱,正好合适。”
“那老奶奶您慢走,我们就先走了。”
“好好,你俩夫妻慢走。”
何行东把青椒,猪肉,西瓜都给自己提,右手撑着大伞。
蒋左回头看了眼,老奶奶已经收拾好摊子,头发白的很纯粹,身上披着白色帐篷搭在身上,衣衫褴褛,双手因为长期干活而裂开,背佝偻着,一下红了眼。
何行东低着头看她擒着泪水,双眸:“怎么了吗?”
“没,就是见不得这些,有点难受。”
何行东笑,“咱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就好了。”
“嗯。”
蒋左揉了下眼睛。
“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没有,就是眼睛进了风沙。”
“那我给你吹吹。”
何行东作势弯腰就要给蒋左吹吹,被她拦住:“别,大马路上在,我没事了。”
何行东不信地看着她:“真的嘛?”
“真的。”
蒋左瞪了眼何行东。
他说:“那好的,没事就行。”还蹭了下蒋左的肩膀。
“何行东。”
“怎么?”
“你现在跟一小孩一样。”说完嫌弃地看了眼何行东。
“没有。”
“有。”
“没有。”
“有的。”
何行东耸肩,“那就有吧。”
.......
何行东把西瓜划开两半,拿了一个勺子给蒋左舀着吃,蒋左问他怎么知道她喜欢这样吃西瓜。他随便回答了句猜的。
何行东把青椒,猪肉放在灶台上,把猪肉清洗了一下,用刀和着皮子和肉直接刮着,皮子被他工整地刮了下来放在一边,切了一小坨肉跟皮放在碗里。
最后洗了一些青椒,切成半,左手弯曲并拢放在肉上,刀挨着手指几毫米,快又准的切成了肉丝。
蒋左站在一旁观看。
“你这碗里放着的是拿来做什么的?”
何行东瞟了眼旁边碗里刚才放的皮和肉,“等会煮好拿去喂流浪猫流浪狗吃。”
她嚼着西瓜说,“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有流浪狗,流浪猫倒看过,只不过是一只。”
“在楼底下后面的一条小道上,我偶尔会去喂他们,有时也有别人会去问。”
“一会儿我也跟着你去。”
“嗯,你去沙发坐着,我坐好了叫你。”
“好。”
蒋左坐在沙发上,双腿盘坐,西瓜放在膝盖上,时不时地被电视节目逗笑。
“咚——”
何行东松开手,早已吹干透的椅子砸在了她面前。
“试试。”
蒋左往上面一坐,才坐稳,何行东握着椅背转了个身,正好对着何行东。
“还不错。”
“你觉得怎么样?”何行东看蒋左。
“稳当,就是屁股有点硌。”
何行东把蒋左从椅子上捞起来,把不知道多久买的坐垫放在椅子上铺平。
“你再试试。”
蒋左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何行东看了眼,又走开,把做好的青椒肉丝,骚子肉,辣椒端了出来,自己也把另一个做好的椅子拿过来坐着。
人坐下去的距离刚好和桌子的距离合适。
“何行东,你还挺有才的。”蒋左说。
何行东瞥了她一眼,夹了一打筷子青椒炒肉丝放进蒋左的碗里,又舀了一大勺的骚子肉和辣椒放进她碗里,“拌饭好吃,味道很合适。”
蒋左接连刨了几口在嘴里嚼着。
何行东低笑:“你是仓鼠吗?还存粮。”
由于嘴里塞满了饭菜,声音支支吾吾:“不......不是,没.....这.....饭菜.....太好吃了。”
何行东逗:“你说什么?”
蒋左睨了他一眼,死劲地咀嚼,然后一口吞了,抱着旁边的水杯仰头而喝。
咚地一声,杯子被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说你傻。”
“......”
蒋左无奈的耸肩,又给自己添满了一碗饭,照着刚才何行东的样子,先给自己交了一大块的青椒炒肉丝,几大勺的骚子肉,辣椒,想拌来着,但碗装太满了,最后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碗拌饭。
“你是猪吗?”何行东看着蒋左那明显比自己碗还要大两倍的碗说。
她还特别认真想了下,开口说,“不是,怪只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我做的跟别人的一样啊。”
“不,你炒菜炒的很入味。”她吃完一口评价道。
何行东快速解决完自己的饭,跑去厨房,蒋左只看见他的手频繁地摇晃,传来剁菜的声音。
又看见何行东称了一碗饭,把早就剁好的肉放进饭碗里,舀了一勺骚子肉倒进碗里搅拌。
蒋左见状,“你现在就要去喂?”她吃饭的速度加快。
“我只是先弄好,等你吃完就直接带你去一起去喂流浪猫流浪狗。”
“噢,那就好。”
“嗯。”
碍于何行东在旁边等她,蒋左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走吧.....”
何行东好笑地看着她:“你要想吃,一会儿中午又给你做,还有菜。”
“好。”
她挽着何行东的手臂走下楼梯。
来到了后面的小道上,就看见何行东站在平旷的楼道口上,铁筷子敲响着碗。
不一会儿,好几只猫狗跑了出来,何行东从角落里拿出几个盆子,把饭菜均匀地倒在了里面。
蒋左看着这一场面,惊呆,这些猫狗肥得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蒋左感叹道:“这真的是流浪猫流浪狗?伙食也太好了吧。”
“小黑,别挤别人。”
何行东把一直浑身透黑的猫抱起来往旁边的盆子放,小黑亲昵地舔了几下何行东的手。
“何行东,他们怕生人嘛?”
蒋左站在原地没敢动,怕一动就惊扰了他们。
何行东看着她,“不怕,你过来吧。”
“这儿有些猫粮,你丢在它们的盆里,让它们熟悉熟悉你身上的气味。”
蒋左伸手接过猫粮,抓了一把放在小黑的盆里。
“这只是花花。”
何行东指着其中一只橘白黑花的胖猫道。
“这是小白。”
蒋左捞了一把猫粮丢进浑身白的发光的小白的盆里。
她看见了第一天来到这儿见的那只猫。
“这是阿渡。”
何行东伸手撸了一把阿渡,他格外享受地瞄叫,甚至肚子朝天,蒋左伸手轻轻地绕着,阿渡舒服地嗯叫,没有做出任何挖人的动作。
蒋左看着旁边一只中华田园犬,不大不小,头圆嘟嘟的,身子也很壮,看得出来,它们被这里的人喂的很好。
她伸手抚摸田园犬的脑袋。
何行东说,“这是小壮,平时很皮,你现在看见的样子都是它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