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在送子轩两人离开后,便拉着贺云到县城里给老爷子选东西。
“要不,就买点水果、牛奶什么的,又实用又健康,怎么样?”贺云单纯的眼睛望着子涵眨了眨。
“不要。”子涵一个店一个店地找着。
按着找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买到如意的东西啊。贺云在心里连连叫苦,不就是个生日嘛,我这两条腿莫不是要阵亡在摩尔商场里了。
现在的局面是看上的东西买不起,在预算范围内的又基本上入不了子涵的法眼。
两天下来,倒也买了不少东西,最称心如意的确实没有。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贺云感觉到子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有点纳闷,要是搁在以前,没有互动的情况下,子涵总是沾床就睡,现在却一连几天失眠的样子。
“哥哥。”子涵试探地发出声音。
“嗯?怎么啦?”
“你想知道我们家的事吗?”子涵在床上侧过身来面对着贺云,“以前一直不让你问,是因为我不想提起那个地方。”
十几年前,贺云从公交车上救下这个女人时,她正身着戎装。后来交往的时候,贺云也没有主动去问过她的家庭,因为她总是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
贺云一直以为子涵的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孤身一人。因此,当前几天看到她表妹时,也暗暗吃了一惊。但回想过来,他和子涵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不仅他们的婚礼没有柳家人来过,就连应该存在的柳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也没有请过他们。这次却破天荒的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贺云心想着。
“哥哥?你在听我说话吗?”子涵看着两眼放空的贺云,用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揪。
“说吧,我在听呢。”贺云抚摸着子涵的脑袋,趁着月光将她的发梢理顺。
“我……我其实是H市柳氏集团的人。”子涵偷偷地看着贺云的反应。
按理说,如果一个寻常人家突然发现自己同枕多年的妻子或丈夫居然是当地一家大名鼎鼎的企业的千金或少爷,那怎么说都得吓一跳。
但眼前这个男子却毫不在意,只一心弄着自己女人的秀发。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子涵以为贺云在糊弄她,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她讲话,“我可是很认真的!”
贺云看着突然暴走的老婆慌了神,不知所措地回道:“我真的有在听啊,老婆!”委屈地样子。
“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贺云试探着讲道:“你的意思,大概是说,你是H市柳氏集团的千金吧?”话一说完,他便立马开启二十四k金的眼力观察老婆脸上的微表情。
惊讶与迷惑并存,嗯~,这是啥意思?贺云又懵了。
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因他不为柳氏的“大名”而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知道柳氏集团吗?”子涵望着这个神奇的丈夫。
“啊……好像,确实,没怎么听说过,但应该见过。”贺云假装思索着的样子。
“好吧好吧,没劲。”子涵本来还多少怀着几分歉意,因为她的身份一直瞒着朝夕相处的老公。
但短短的三分钟里,她这位神奇的老公再次给她上演了一出“无知”。不过,总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接下来就等第二块石头了。
子涵翻过身去,看着窗户上撒下的银辉,飞过的鸟儿印在上面的黑色印记就像是二十多年前,外公带着她到三亚度假时,踩在沙滩上的小脚丫,还有外公书房里那块黑黑的徽墨。
明天就要回去见这些故人了,她不知道是应该继续以战斗的姿态面对那些个长辈,还是服软回到外公身边,毕竟老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外公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不会将自己叫回去,但思念之疾却是难医之痛。
贺云看着老婆的背影,从平稳的呼吸便作急促的抽泣,心里怪疼的,便悄悄地将两臂环绕在子涵温润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