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陆,记录了三千多年的历史与文明。
这个大陆,是强者自居,弱者附庸的世界。
是磅礴的灵韵与绚彩的元素,创造了这个大陆。
然而,这个大陆,曾经承载着无数生命的痛苦。
一场毁灭性的爆发,几乎毁灭了这个被称作“王都”的灵界。
无数的生灵涂炭命悬,哀鸿遍野。两方之间的战斗,给以这个大陆的冲击,只是不复瓦全。
他们的战争为了什么?解脱?反抗?救赎处于水深火热的人民?他们似乎是未曾想过,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给王都的人民带到了另一个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便是“伐灵者”,他们,为了自由与和平而战。
虽然,这场战争没有结果,但是,人们把“伐灵者”这个字眼深深的铭记在了心里,记住了这个大陆,曾有人,为弱者战斗过,为暴力说不。
三千年过去了,他们已死,但是,他们的意志从未消逝过,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努力地效行伐灵者的行为,并努力地成为伐灵者,找到真正的自由。
可惜,此后三千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伐灵者,这个大陆,和平了三千年,被遗忘了三千年。
可谁知道,没有硝烟的生活,是和平的生活呢?
主角乾坤,便是这样,自己深深地体会过来的。
……
食杂街上,一声声叫骂声里,无端地使宁静变得喧阗起来。
“小兔崽子,你别给我跑,给我站住!”一个胖墩墩的伙计,手里拎着菜刀,边跑边叫骂着。
乾坤边跑边往后看,扮了一个鬼脸,故意气伙计道:“我不跑我傻呀?你有本事追上我再说啊?”
“你!好好好,你先停下,咱们好好说,好不好?”伙计脸色发白,显然气得不轻,但是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好跟乾坤商量着说道。
“这不就得了?早知道我就不跑那么快了。”乾坤得意地扬起嘴角,一转身停在原地。
伙计累得腰躬着,双手扶着膝盖,不停地喘气,过了有一会儿,才缓过来,指着乾坤无奈地说道:“祖宗,我的小少爷,您能不能别来我们店光顾了?”
“嘿,老吝鬼,我不就是好吃这口包子吗?才吃了几个,你至于吗?”听着伙计的语气,乾坤显然有些不满。
“还才几个?您来我们店铺有两次了,上次您吃了七屉,这次竟然吃了十二屉。您知不知道,我们赔了有两百多灵币?我该怎么和老板交代啊。”说完,伙计一脸的沮丧,瘫倒在地上。
“那我可管不着,你要是想要钱什么的啊,向我爹去要吧,哈哈哈哈!”
说完乾坤就一溜烟跑了,留着一堆尘絮在伙计的面前轻松快意地舞蹈着。
旁观的人,也从旁看出此间的门道了,于是,一人起头,闲言杂语便止不住地窜了出来,都开始议论起这个少年来。
“这个年轻人是谁?好生蛮横无理!”
“他?你不认识?他是我们八正堂的堂主儿子,乾坤那。”
“也不知道他是投胎好还是怎么,竟然是个少爷命,我看啊,他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出息,也就适合当个饕餮之徒了。”
“呵,他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种,还少爷……”
“嘘!你小声点,胆子这么大不要命啦?”
村民们的议论杂舌,多多少少都全传到了乾坤的耳朵里。乾坤无奈地露出一苦笑,估计都是坏的一面吧?不过,乾坤他也并没有真正的在意。
他的父亲告诉过他,人生苦于现实的问题太多了,要及时行乐,方能遇难不惑。乾坤也对这个观点深表同意。人么,最重要的还是心态,开心便好。
小时候乾坤的父亲因为一些问题离开了乾坤,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妈妈,所以说,他对童年的概念,是陌生的,是模糊的。
他记不得父亲是什么时候回到他的身边的,只知道以前曾经骂他欺负他的小孩子们,全都不敢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因为他们知道了,乾坤有一个他们惹不起的堂主父亲。
乾坤一阵欣慰,运穷福艾之后必然有柳暗花明的转机,难道不是吗?比如现在,他活的就很好,很率意,这就够了。
他一路奔到了家里,浑身都是臭汗和灰尘,一身的狼狈让乾坤思维一震。这可不能让父亲知道了,要不然的话,指不定要怎么惩罚我呢!
于是,乾坤拾掇了下身上的灰尘,又换了件新衣裳,才去往父亲的卧房。
每次出玩回来,乾坤都会向父亲请安,这一次也不例外。乾坤小心翼翼地迈进卧房,恭敬地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才知道回来?你这小子,去哪里玩了。”乾九天淡淡地说道,从桌旁站起来,来到乾坤身边。
乾九天看了一眼乾坤,乾坤不着痕迹地抱好地笑了一下,只是微微一扫,乾九天看到乾坤鼻子上的灰,还有额头上丝微的汗液,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又去捣蛋了吧!”乾九天脸色逐渐沉了下去,严肃地说道。
乾坤身子一正,颇为心虚地说道:“没有啊,怎么会呢。”
“真没有?真没有去偷抢人家的东西?”乾九天眼神定定地看着乾坤的眼睛,问道。
乾坤飘忽着视线,傻嘻嘻地笑道:“没有,真没有,父亲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
乾九天冷哼一声,说道:“正因为你是一个惯犯,我才会毫不犹豫地怀疑你。不过今天就算了,我也懒得去管你的那些破事。来吧,跟我去正厅。”说罢,乾九天便大步流星地出去。
乾坤一看,只好跟了上去,乾坤缓缓地走进正厅,只见乾九天注视先祖的牌位好久,才从身旁的椅子随便坐下。
乾坤一欠腰,献媚一般向乾九天笑道:“不知道父亲,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
见乾坤一副耍宝的模样,乾九天倒是有些心事一样笑不起来,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说道:“坐下吧。”
乾坤“诶”地应了一声,便坐下。乾九天手中玩弄着妖兽灵核串成的链子,心不在焉地不知想些什么。
沉吟半刻,乾九天对乾坤说道:“坤儿,最近,邻里街坊的,没有传什么武道大会的消息吧?”
“武道大会?没有啊。”乾坤被问得一懵,说道。
乾九天面色凝重,沉声开口:“我们八个村子,八位堂主,算我一个,都是被囚蛮子收留在同门的亲师兄弟,囚蛮子死后,我们建立了这八个村子。”
“我们师兄弟之间,早前经常有过私底下的切磋。时隔多年,到了今天,我听风影村的人说,林枫堂要搞一次公开的武道大会,切磋武艺,增进感情,可我想这一次,他林枫堂的用意不浅啊。”
乾坤闻言,眉头一拧,说道:“林枫堂?怎么会是他?”
林枫堂这个人的名字,渐渐地从乾坤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林枫堂,他曾经是乾坤父亲的同窗好友,幼时至交。但是,时间越长,他身上的缺点渐渐地暴露出来,逐渐与乾九天不睦,并处处针对乾九天。他的为人也是令人唾弃,行为更使人费解不已,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为王都做事的渣滓!
王都,说好听些是统领州路人民生存生活下去的组织,说不好听点,那便是食人肉,吮人血的压榨武器!
王都每年都频繁的向各州人民征兆劳动力,用以此来开凿灵石灵玉来谋取暴利。另外,还会定期地缴纳“安定存居费”,说是要以贫贱质朴,步步维艰的生活挫压锐性,平稳乱心。
可这样的压榨?如何能平稳得了人的那颗本质而又简单的欲望之心?王都之人非平常天下众人哉?贵天下众人哉?
所以,不管是修行求道之人,还是平民庶出之辈,都不会帮着王都办事,觉得那是如刍狗一般的耻辱。而林枫堂,却一直做着被万人唾弃的工作。
乾九天离开时,乾坤就不曾对这个趾高气扬的林枫堂有什么好感。乾九天回来后,林枫堂便找尽机会来揶揄羞辱乾九天,乾坤对林枫堂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差。
乾九天说道:“我知道,他这个人的野心与欲望太强烈了,恨不得天下万物尽归他手。他一直想要得到我的八正拳,他也曾经对我说过,他的体术不好,想要学习我的八正拳,但是那个时候我们相处尴尬,所以我也无心教他。”
“从此之后我们两人的嫌隙便越来越大,但是他却一直想要学会八正拳。这一次,我不知道他究竟目的是什么。”
“他会对父亲你不利吗?”乾坤担心地说道。
“很难说。”乾九天没有把握。
乾坤思索一阵,说道:“那我们还去吗?”
乾九天的淡然的眼神忽而一变,眼里似乎容纳着不可窥测的虚无,神情也变得肃穆。缓缓地,乾九天魁梧的身形渐起,兀立如山,视线望向浩邈的远方。
霍然,乾九天的声音朗明铿锵地响起:“去,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不去,首先,对我们八正村的声誉有所减毁,更是让别人传我们闲话;另外,我也想知道这林枫堂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再阴谋,我也要探进去,你明白了吗?坤儿?”
“明白。”乾坤答道,叹了口气。
父亲就是这样,刚硬了大半辈子,不肯屈服于任何一个人。明明知道林枫堂是个小人,也要去赴会他的鸿门宴,不得不让他钦慕。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没有陪他走过童年岁月,仍旧不恨他,反而对他产生敬意的原因罢。
乾九天让乾坤退下,之后,便自己一人,上了占卜台。
这个占卜台,陪伴了他太多的风霜雪雨。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与爷爷,便是经常用这个占卜台来观星卜卦。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陷入困顿,他也没有忘记借占卜台来寻找解决的方法。看到这个将近几十年没有再上来过的占卜台,他不禁心头紧绷的东西一颤,感慨万千。
乾九天缓步走入占卜阵中,拿起七个珠子,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咒语:“七子连星星连珠,不知何事论祸福。届时我辈台前卜,南极北斗照青庐。”
随即,啮破食指,将精血滴到占卜球上,把七珠祭于法阵之中。
法阵中的灵气不断激荡,珠子上下窜付地摇晃着,随着“哗拉啪啦”地一声响,七个珠子全都落在地上。
中崩核隳,南离北溃,大夭之兆!
怎么会?不可能啊!
乾九天以为,是自己的运阵顺序出了错误,可是他重新地来过几次之后,还是七子皆落。看到这一幕,乾九天心灰意冷地放弃了占卜,离开阵中,看起来表情有些惆怅。
你沉溺了十几年,终于要出手了吗?乾九天怅然感叹。
凡事归平静,万物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