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剑,性质和老道士手中的北斗剑有几分相似,但又仿佛少了些什么东西。
陈长安早就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经过周天星斗大阵的洗礼之后,产生了某种变化。他的直感,要比往常更为敏锐。
他能感受到一些常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那些不可名庄的、无以言表的,好似“灵”、“神性”一类的东西。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每当师父拔出北斗时,它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不屑情绪。
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一柄剑会如此高傲......
而他手中的燕支剑,亦有着“灵”的存在。
但其中的灵,仿佛是缺了什么一般,其位格远远比不上北斗。如同某Siri与T-800之间的天堑一般,燕支只是偶然得到了其中的某些性质,而北斗,已经传世千年。
他自己回忆着师父使用北斗时炁的运法,小心翼翼地聚集着星元之炁,缠绕于右手,再与燕支共鸣。
炁,拥有者神秘的力量,却又是危险的代名词。
它是练炁士的瑰宝,是万物之源,是双刃剑,是无数人为之疯狂的“道”。
稍有不慎,经脉尽断,神魂破损,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普通人若是被强行灌顶,那便只有死亡一条道路。
这也是陈长安为何至今无法控制这一身炁的原因。
这不是他的炁。
这些炁,来源于天地,拥有着最纯朴、最自然的力量,也伴随着深邃与狂乱。
现在,陈长安要用这股炁,去唤醒这柄短剑。
这柄拥有着古老历史的名剑仿佛婴儿一样,缓慢地摄取着它主人的炁,莹莹流光开始在剑身流转,“灵”似乎开始有了几分活力。
不,不对。陈长安皱了皱眉。
它在吞噬?一柄剑,怎么会吞噬炁?即使是北斗,也没有如此的行为。
陈长安听到了,那带着几分喜悦的呼唤声,它在渴望,渴望更多的炁。
陈长安满足了它。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运转练炁法,狂暴的炁如洪水般汹涌,涌向了剑身。
最初时,它还仅仅是个婴孩,缓慢地吮吸着炁的力量。
如今,这柄古剑已经化身饕餮,仿佛无底洞般,疯狂的摄取着星元之炁。
陈长安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捅了个大篓子。
这柄剑的诡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再这样下去,经脉中充沛的炁绝对会被消耗殆尽,他怕是会被活活抽干精炁而死。
更可怕的是,他已经无法控制炁的流出。
他开始有些慌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就随手上街买了柄防身的短剑,就撞上这等大礼。
好啊!这就是练炁士的世界吗?
幸运的是,在状况到达无法控制的境地之前,燕支剑渐渐放缓了吸收的速度。
“铛!”剑身一颤,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剑鸣。
它,醒了。
燕支剑开始不断颤动,争鸣,血色蔓延,如同塞上染血的土壤,燕脂尽染,杀声四起,天地同色。
精纯的煞不断外溢,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让陈长安几乎握不住剑柄。
那妖虎身上所带的煞与此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一者充满了杀、恶、怨,杂乱、阴诡,而另一者,是极致的煞,它霸道、冷漠、无情,
与此同时,在陈长安看不到的地方,洛阳城的深处,某些东西,开始剧烈的震动!
宗人府。
白发苍苍,身形枯瘦的老人坐在阴影中,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猩红的,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睛。
“钥匙,醒了。”
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皇宫。
李亶身边侍立的老太监突然紧紧盯着地下,沉默不语。
“张公公,怎么了?”
“陛下,咱们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老太监用他那阴柔的嗓音轻声说道。
“皇陵,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