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一餐饭结束后,陆麟没有再提起关思远,虽然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但是他对于白悦的感情也由不得他产生一点对关思远的亏欠,爱情只能是条单行道。
关毅横感觉到陆麟的尴尬,便提议陆麟今天留下来,好好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陆麟本想拒绝,可是关鹿其出面打圆场道“我们正好也去爷爷的墓地看看他,告诉一声他老人家生前最惦念的孙子回来了。”一听这话,陆麟便是想拒绝也不忍心了。
其实,关鹿其会搬出过世的爷爷,也是想给关思远一点时间回去处理一下他跟白悦的事情,陆麟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偏偏这件事陆麟没有办法拒绝。他想着给白悦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却也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白悦却也没有打电话问陆麟为什么没有在原定的时间回来,只是看到陆麟社交账号上有登陆信息便确认他应该不是遇上意外,想来是事情多被牵绊住了,所以就安安心心的在公司好好实习。
第二日夜半三点,白悦因为在公司被杨经理盯了一天,很累,加之昨晚睡得不好,所以正熟睡不省人事。她不明白为什么前天开会之后,这个杨经理对她的态度虽然还是不冷不热,但是明显有意在栽培她,而且对于她酒醉之后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可能因为白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晚上竟然也梦到了杨经理在身旁不停的敲她的桌子告诉她这个该怎么弄,那个该怎么改,咚咚咚,受宠若惊间,一个趔趄,白悦忽然坐起身来。可那咚咚声并没有停止。
定了定心神,白悦才反应过来那是敲门声。这大晚上的会是谁来?倒不是害怕,白悦只是懒得动弹,转而闷头继续睡,可那敲门声一直不肯罢休,无奈间白悦只好勉为其难的去制止这种噪音。
当白悦一脸疲惫,蓬头垢面的被开门后进入的关思远压倒在墙上的时候,她还是懵然的状态,满心疑惑,这不会也是一个梦吧?
“关思远,你怎么回来了?我叔呢?”白悦探头探脑的朝关思远身后望去,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小悦,我问你,陆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答应做他女朋友?”关思远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一路开车回来有些疲惫,竟然有些颤抖。
白悦本就对这件事十分坦然,既然关思远已经知道了,虽然她不清楚怎么会跟陆麟有关,但是也十分直白的承认了,“是的。”是的,短短的两个字,让关思远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他握着白悦的手渐渐的松开,仿佛自怨自艾一般的笑着,那笑声凄冷极了。
似自嘲,又似又不甘心,关思远问道“白悦,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跟陆麟不过才认识几个月,可我陪在你身边两年了,你就一点都不曾为我动过心。”
“思远,有些事不是看出现时间的早晚就能决定的,你很好,也有很多姑娘看得到你的好,但是未必就是我能承载的好。”白悦直言道。
关思远在片刻的欲言又止后,转身退出了902室,“白悦,我不会做你讨厌的事,可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你,哪怕你明天就嫁给他,我也会等到你们离婚,甚至等到你丧偶。”果决而不容置喙,说的白悦心中并不好受。以后,怕是真的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关思远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开车直奔红区,找了一个最热闹的酒吧,冲进去就开了两瓶伏特加。其实关思远酒量特别不好,所以平时也很少喝酒,但是如果现在不喝酒,他想不到有任何方式能让他压制住心里这股火气。
对于陆麟,碍于家里的关系,他不能做什么越矩的事情,对于白悦,他即便失去理智也不会忍心伤害,所以除了找个地方自我派遣,真的想不出任何方式。
喝着喝着,关思远竟然想给苏眠打个电话,可是酒精的作用竟然让他的头脑异常的活跃,他很快就想到既然白悦能在自己面前那么坦然的承认她和陆麟的关系,那以她和苏眠的情意,当然更没有办法去隐瞒。所以真相可能只有一个,就是苏眠也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瞒着他。关思远现在更觉得自己很可笑,原来那个在集训场有事没事还能陪自己谈谈心谈谈白悦的人,原来也是一个骗子,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还在她面前每天白悦、白悦的说个不停,可笑。
索性,关思远把手机泡在了冰桶里,没有任何人值得他联系,好像那一瞬间,他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关思远走后,白悦辗转难眠,她有种隐隐的担心,关思远那个状态出门一定会出事。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换了一身衣服,随便梳了一把头发,就出门了。
根据她对关思远的了解,他会去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学校篮球场、医学院、自己家还有红区的一间酒吧,不过前几个地方白悦确认过都没有关思远的身影,看看时间,凌晨四点,红区的酒吧都该关门了。
抱着碰碰运气和锻炼身体的双重目的,白悦跑步到红区。也着实吓了一跳,这里竟然真的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似得酒吧,根本没有打烊这件事。
白悦凭借记忆找到了关思远常去的那间酒吧,被酒保硬“拖”着进到店里。这种地方,白悦一直不喜欢,她总觉得喝酒就该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和一群相交朋友,用大杯子喝才好。这种地方对于她来说有些小家子气了。
一进门,白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上已经酩酊大醉的关思远,旁边竟然还有几个酒托企图继续诓骗他多买点酒。到底是红区,酒味杂陈,什么都有。
“先生,再喝一点吧,瞧您,根本都还没喝醉。”穿着超短裙的酒托小姐不停的劝着关思远,关思远已经完全不在意识状态下,只要是递到他手里的东西就会无意识的倒到嘴里。
在下一杯酒即将进嘴时,白悦一把夺过,顺势把酒托小姐也推搡到一旁。那身着恨天高的酒托小姐一个重心不稳,手上所有的扎啤都砸了出去,正巧洒到了吧台正对着的一个圆桌上。
白悦轻推关思远,要他起来跟自己回去。关思远好像认出了白悦,胡言乱语的说着一些什么,但是白悦却听不懂,她一心想让关思远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正撕扯时,酒托小姐哭哭啼啼的声音忽然传来,“这位老板,真的不怪我,是那边那个疯婆子推了我害我摔倒,您要算账,也别找错了人呀。”这个时间,还在酒吧里的人已经不似夜半时那么多,所以白悦很快就被众人锁定。
白悦自然也循声望去,在那个小圆桌上,除了背对着自己而坐的一个男人,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看那个男人,的衣袖,酒应该就是全部洒到他身上的。
那几个男人一张冰冷的扑克脸,盯着白悦,嘴上还不停的给背坐着的男子道歉,看来那人应该是几人中来头最大的。
看几个人西装笔挺的打扮,根本不同于那些小混混级别,甚至被灭掉之前的红区应该也不是这个规格的,所以白悦当即便判断,他们不是正经的生意人,就是层级不低的黑道上的人。无论是哪一种,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都是不明智的。
所以白悦姑且放开关思远,端着一瓶酒径直走到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