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珩淡然一笑,“只看皮囊,又能有什么真正的优待。”白悦觉得这句话里有很多的意味,这个珈珩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珈珩,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帮忙撒个善意的谎言。”白悦本以为会很容易得到珈珩的帮助,可珈珩似乎有些不愿。
“小姐,谎言终归是谎言,哪怕打着善意的名头,也是在骗人的。况且珈珩的任务是保护小姐的安全,其余一概不问。”这个珈珩倒是自有一股子傲气,也难怪,他在落白堂的身份虽然不及白悦尊贵,可也远不是能任她呼来喝去的程度。
“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忙,就不愿意帮,珈珩,你可失职了哦。”珈珩静默,白悦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来问你一个问题?你姓诗,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也只听过一个人姓诗,就是我的伯母,我哥的生母。资料显示你曾是个孤儿,那这个姓应该是我哥给你的吧?”
珈珩默认,这个姓氏的确是白杨执意给他的。直到现在,珈珩也不明所以。
“你既然默认,我就接着说咯。伯母比大伯小了整整十岁。当年他们身份悬殊,爱情也并不被看好,伯母一直都把大伯当成哥哥。虽然大伯爱她如命,可终究还是得不到那片真心。终于,伯母扛不住家里的压力,答应嫁给伯父。新婚之夜,伯父却给了她一张机票,是去伦敦深造的机票。伯母哭湿了床单,可还是带着机票离开了伯父。因为终究还是不爱。”
白悦说道这里,看向珈珩,珈珩并没有打断她。
“两年之后,伯母在伦敦接到了大伯去世的消息。律师通知她回国接受伯父的全部遗产,直到失去的那一刻,伯母才明白这些年她一直不愿去真正接受的人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回国后,伯母哭晕三次。她终究接受不了伯父的死,当然伯父也没有真的离世,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还伯母一个无忧无虑的后半生,不要带着亏欠过活。终于在伯母自杀未遂后,伯父出现了,他们这才真的明白了爱情的含义,相守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白悦讲完了这段话后,珈珩不解,“小姐,您说这段话的意思是?”他竟然不知道白杨的父母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珈珩,我伯父的深情,我哥和悦姐姐都承袭了下来,如果你只是哥哥一个普通的生死兄弟,他不会把母亲的姓氏强加给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但是爱情这东西,留不得半点含糊,对于初文如果不喜欢,就让她放手,对于我哥。”白悦语塞,“我还是尊重他的想法。”
珈珩如蒙大赦般看向白悦,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还只像个小姑娘,可是心思却这般细腻,她猜到了他们的为难,却给了最好的鼓励。
“谢谢你,小姐。”若说之前珈珩敬着白悦是因为白悦的身份,那这一遭,他是真的想像一个哥哥一般心疼这个懂事的妹妹。
白悦淡笑,“别误会,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你,我是为我哥。至于我的忙你帮是不帮,我也不强求了。走啦,锁好门吧。”白悦欲走,珈珩没有强留,只是第二天他准时出现在了902室的门口。
在了解了白悦的意思后,珈珩安排了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把东西搬出了白悦的房子。并安排了派出所的人来到901室亲自说明一下这起入室盗窃事件。许崇阳和陆麟开门时,几乎被惊吓到,不是因为东西回来了,而是因为难得的警察办事效率这般快。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感动的原因,两人差一点就拥抱着警官相拥而泣了。
警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了这么点不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吧。
他哪里会知道因为这事两个人吃了多少苦,陆麟至今还在喝着“偏方”,许崇阳只能陪着,白悦有命,陆麟只要还在喝药一天,许崇阳也别想逃得过去。
一切都过去之后,白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叹好人真难当。
可白悦不知道这好人虽然难当,但是好人做的事有时真的会给人莫大的勇气。
珈珩会回家后,给Neo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知道白杨去越南谈事,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珈珩有些慌了,难怪最后一次接到白杨的电话是在三天前,他还执意的没有打回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白杨上一次失联就是被三联会围攻在香港的那一次,不过那一次自己陪在他身边,是万万不会让他被伤害的,这一次,他该去哪里找到白杨。
诗珈珩没有跟白悦告别,而是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人暗中接手自己的事情,独自买了机票直飞越南。落白堂从不沾染毒品生意,可是却挡不住总有人打着落白堂的名号在外面做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珈珩从Neo那知道,白杨这次飞越南就是为了处理这事。
道上的人都明白倒腾军火生意的多半是有军方背景依靠,像三联会,而没有军方背景但是路子广的就可以在道路运输上做文章,比如落白堂。这两样都没有的,才会想着去倒卖白粉,而往往这些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一条命什么也不怕。
珈珩这次真的怕了,他担心自己的真心话白杨永远听不到了。
这一路,只要有机会,珈珩就会打白杨的私人电话,这是用来跟自己单线联系的,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白杨一般都是随身携带,并且从不关机,可这一次,无论珈珩尝试多少次,都无论如何也打不通这个电话。
珈珩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想这件事跟谁会有关系,首先排除的就是三联会,因为经过上次一站,双方的损失都不小,况且近来海陆空管控加强,三联会的东西要想出手,没有不经过落白堂的,所以顾夜阑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破坏协议。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国际刑警出面压扣,要么就是越南那群毒品贩子要撕破脸拼命了。
珈珩现在非常希望是第一种可能,因为被国际刑警抓到对他们不算大事,况且还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如果是那群不要命的人,即便不死,也少不得遭些罪。可直到现在落白堂还没有收到消息,就说明对方的通讯设备也处于瘫痪状态。
珈珩首先想到了一个地方,越南周边的丛林,极其隐蔽又信号奇差的地方。
虽然缩小了搜索范围,但是凭着珈珩的一己之力,还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他顾忌不得那些,现在找不到白杨,他一定会发疯。
飞机落地后,珈珩才发现可能比自己估测的情况要好一些,因为落白堂在越南虽然没有太多的势力,但是一些隐蔽的据点安排都还在。珈珩到达这些据点的时候,着实让对方吓了一跳,这些地方很少会有总部的人亲自过问。
珈珩大致了解了一下白杨到达越南之后的情况,确定了不是国际刑警出面扣押了他,因为这件事本就没有惊动国际刑警。那就只有一种了能了,珈珩用最短的时间备齐了进入丛林所需的设备,那些要跟着他进入丛林的人,都被珈珩安排去做一些其他的准备,比如直升飞机虽是待命,还有医疗组织和医疗器材的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珈珩独自一人进了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