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应付完魏忠贤,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急急忙忙的穿上龙袍赶着去上班,不对是上朝。
此时的朝堂上如同赶集一般,内阁大臣黄立极被一群人围住,黄立极劝慰着他们道:“各位稍安勿躁,皇上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
“黄大人,小儿死的冤枉啊,孙承宗等人竟敢在宫里杀人,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礼部侍郎张进宝一脸狠色的说道,他的儿子就因为调戏了一个良家女子,就被锦衣卫抓走了,当时他没当回事,还以为只要自己去一趟锦衣卫,锦衣卫就会把儿子恭恭敬敬的送出来,可是当他赶到锦衣卫的时候,儿子的尸体就摆在锦衣卫的门口暴尸街头,怒火冲天的张进宝转身抽出护卫的雁翎刀,就要杀进锦衣卫,之所以他有这个勇气,一方面是因为丧子之痛,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是魏忠贤的干儿子”,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因为朝廷里明令禁止,不许外官勾结内宦,他拜魏忠贤为干爹,就是杀头的罪过,这也是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敢和内阁大臣黄立极发怒的底气。
可是让张进宝发狂的事还在后面,就在他拿着雁翎刀冲进锦衣卫衙门的时候,几名锦衣卫的校尉把他拦在门外,怒火中烧的张进宝挥舞着雁翎刀,砍向几名校尉,可是没想到这几名校尉竟然拔出绣春刀把他围了起来,这让平时张狂惯的张进宝大吃一惊,在魏忠贤掌权的这几年,锦衣卫已经落寞到低谷了,在外人看来锦衣卫已经变成东厂的走狗了,可是今天的锦衣卫,如果一个猛虎一般,和平时判若两人。
张进宝的护卫一看不好,赶紧把张进宝围起来护在身后,暴怒后的张进宝冷静下来,儿子他不止一个,如果因为一个儿子把自己搭上,那就不值了,他一脸狠色的对锦衣卫说道:“今天的账你们记住了,老子如果不把你们弄死,老子辞官回家。”
“你们几个把少爷的尸体抬回家。”
原本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张进宝对护卫说道。
可是让他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原本不说话的几名锦衣卫,在听完他要把尸体搬走的话后,一个小旗官说道:“对不起张大人,我们指挥使骆大人吩咐了,这几个罪犯的尸体不容许任何人乱动,如果您想搬走的话,那就休怪在下得罪了。”
张进宝最后在护卫的劝说下离开锦衣卫衙门,连夜赶到魏忠贤府上,在和干爹魏忠贤商量后,魏忠贤命令他今天在朝会上发难“朱由校”……
就在朝堂上吵的如同集市一般的时候,魏忠贤一脸铁青的回到东厂衙门。
“干爹,您回来了。”
魏忠贤的干儿子赵振彬问道。
魏忠贤没有搭理他,一脸愤怒的走进房间,不明所以的赵振彬急忙追了上去。
进屋后的魏忠贤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把房间里能看到的一切都打翻在地,一旁的赵振彬吓的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发怒后的魏忠贤平和下来,他喘着粗气对赵振彬问道:“宫里的太监什么时候换的,你知不知道。”
赵振彬一脸懵逼的回道:“我不知道啊!宫里什么时候换人了。”
听到赵振彬的回答,魏忠贤的心凉了一半,他想道:“皇上这是早有预谋啊!他先是扶植骆思耕掌控锦衣卫,然后又拉拢袁崇焕等人掌控军队,现在又把自己宫里的眼线全部换掉,弄不好下一步就是除掉自己了……”
魏忠贤越想越害怕,虽然他号称九千岁,但是他手里的权利来自皇帝的信任,如果皇上不再信任他了,那他的命也就危在旦夕。
就在魏忠贤不知所措的时候,朱由校派人来宣他入宫,其实魏忠贤的本职工作就是陪王伴驾,但是自从朱烈占据了朱由校的身体,害怕他发现自己的不同,就不在用他了,这是半年来魏忠贤第一次被宣入朝……
魏忠贤心情忐忑的入宫上朝,当他被宣上殿后,他才知道朝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朱由校是无所谓了,可是骆思耕和袁崇焕等人就不是那么泰然了,他们几个被文官堵在墙角喷了一脸的口水。
骆思耕和袁崇焕不止一次的看向朱由校,心说:“事是您老人家让我们干的,现在人家找上门了,您不能一脸无所谓的不管了。”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用眼神看朱由校,朱由校就是一言不发,因为朱由校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骆思耕和袁崇焕等人不和文官水火不容,那自己怎么掌控整个朝堂啊!
你就看历朝历代的皇帝,如果朝堂上一片祥和,那他的皇位一定不稳,但是朝堂上文官和武将不和,那他一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在朱由校看来,为君之道就在于“争”,只有让下面的官员争起来,他才能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魏忠贤一上殿,所有的官员们马上就安静下来,就连袁崇焕四人也是默不作声,朱由校扫视了一下所有的官员,他发现只有内阁黄立极和锦衣卫的骆思耕一脸不屑的看向魏忠贤,朱由校这才放心下来,如果连黄立极都怕魏忠贤,那自己必须清除魏党。
魏忠贤迈步走向殿中,路过的官员都低头示意,魏忠贤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说道:“拜见陛下。”
朱由校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他起身,就这么无言的看着朝堂上的众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魏忠贤跪在那也不敢抬头,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朱由校这是什么意思,只有骆思耕心里高兴,他一直都是忠心于朱由校的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袁崇焕四人的心里也起了变化,毛文龙的性子比较直,他以前害怕魏忠贤,因为魏忠贤可以掌握他的生死,现在看着魏忠贤如同一条狗一般跪在大殿之上,他反而觉得魏忠贤没什么好怕的,大明王朝还是皇帝说了算……
袁崇焕等人的想法和毛文龙一样,袁崇焕在心里想道:“回头一定要给老家去信一封,把在老家给魏忠贤建的生祠拆掉,不然的话等到魏忠贤倒霉的时候,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压抑的不能呼吸的时候,朱由校终于说话了,朱由校说道:“今天就三件事,第一件朕任命袁崇焕为蓟辽总督,任命毛文龙为副督,北拒后金,任命孙承宗为平叛总督,袁可立为副督,平叛陕西叛乱,第二件事,全国丈量田亩,把所有的田亩数丈量清楚,按太祖时期的田亩数为标准,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吞并田亩的人通通办理,如果他不服,就让他和朕说,这件事就交给东厂和内阁办理,锦衣卫从旁协助,魏忠贤你听见了吗?”
魏忠贤已经满头大汗了,听到朱由校点自己的名字,急忙回道:“奴婢遵旨。”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平身吧。”
魏忠贤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可是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朱由校接着说道:“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的事,那就是大明百姓的问题,朕刚刚听了半天,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争吵,来人啊,把朕请来的客人请上殿来……”
随着朱由校说完,一群破布烂衫的老百姓被请上殿来,朱由校也一反常态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玉阶迎着瑟瑟发抖的老百姓走去,这十几个老百姓都是被杀的那几个祸害糟蹋的苦主……
“老人家,你们受苦了,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朕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来人啊!给各位看座。”
朱由校亲民的举动震惊朝野,所有的官员都在心里打鼓,有的想道:“爱民如子只不过是历朝历代的一句空话,你见过哪个皇帝真的做到爱民如子了,可是今天朱由校的表现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好像真是爱民如子啊?”
“皇上,贱民们不敢劳您的大驾啊!”
被朱由校握着双手的一个老汉急忙跪下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朱由校对魏忠贤使了个眼色,魏忠贤急忙领着一群小太监帮着朱由校扶起跪在地上的老百姓,朱由校说道:“老人家,您和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样,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何来贱民一说啊!如果没有您和大明的千万百姓,那我们这些朝堂的官员和朕都吃什么喝什么啊,今天让您和大家过来,就是要给你们一个公道。”
朱由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上玉阶,朱由校站在玉阶上扫视了下面所有的官员。
下面的官员心里都在打鼓,因为他们都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所以怕朱由校找后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