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心奴出事,南元街3号。”
不管消息真假,张平还是决定要去春风院看看。
今夜的春风院里热闹了许多,人都是健忘的,城府经侦处的封条依旧稳稳地挂在聚元楼门上,因为街道上的人多了些,也冲淡了里面的血腥味。
张平进春风院,看见琦红从后院出来,琦红第一眼也看见了张平,便迎上来问道,“公子怎么过来了?”
除了人稍微多了些,春风院没有任何变化,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迎来送往,张平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心奴呢?”
“饭后去了账房,应该还在那里。”琦红回道。
张平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先忙吧。我去后院看看。”
来到后院,张平发现后院账房已经被锁上了,门口有些杂七杂八的脚印,张平四处看看,在一个花盆背后找到了账房门的钥匙。
种种迹象表明,心奴确实被人掳走了,传言李家三爷刁钻刻薄,李家二爷阴狠霸道、睚眦必报,看来那李建堂确实是李家老二的种,阴狠、睚眦必报。
据说李家老大李士寅十年前在炎境宰了两只炎鹫,自己也身受重伤,直到现在也只能靠着朱赤果吊着一口气,一直居住在西山居,不问世事。
现在的李家老大可管不住李二爷和李三爷,两房已经差不多把大房该有的吞完了,如果不是出了个李小枪,大房恐怕早已经被赶出李府了。
李小枪也不愿来李府,平时都只是住在学院,今天老祖母生辰,父亲前两天旧疾复发,现在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也来不了,李小枪也只能来见了老祖母。
李小枪很沉默,老祖母本就不喜欢沉默寡言的李小枪,相反她更喜欢那个满嘴抹蜜的李建堂。
众人送礼,李小枪送了件亲手猎的炎狐皮。因为不名贵,老祖母原本慈祥的笑容冷了下来,接过后随意放在一旁。
众人见状,二房三房的姨太太们脸上纷纷露出讥笑,嘲讽道,“这学院的高材生,在魔域边界呆了两年,怎么回来就送了这么个破烂玩意?难道说老祖母生辰,还值不得咱们这些后辈给用心思来准备准备?”
这话说完老祖母脸色更差了。
众人讥笑,只有李家二爷李士充面色有些难看,他很清楚的看见这张炎狐皮上还凝着一些血渍,自己这侄儿恐怕境界又精进了,到现在他也有些看不清李小枪的境界,这样下去,李家是谁的李家恐怕还得另说了。
李小枪不在意,朝老祖母作了个揖便退出了大堂。
刚才说话的是三房的三姨太,见李小枪不说话就离开了,又阴阳怪气地朝老祖母说道,“你说这人进了学院,不正眼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事,可咋就连老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太不像话了。”
李小枪的离开,除了短暂的沉闷,又开始充满阿谀奉承,里面哪个不是见缝插针的人精,里面的气氛又怎么会沉闷?里面又开始欢声笑语
李小枪面前是荷花池,看着里面熟悉的池塘和不熟悉的花,李小枪心里并没有的多少波澜,他不是李建堂那纨绔子弟,而是学院的李小枪,也不会像李建堂一样只是依靠着家族的蒙荫才勉强去魔域边界混着军功。
李建堂本在自己的小院里和一杆狐朋狗友喝酒,门房偷偷进门后,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事情已经办妥,人就在南元街。”
李建堂大为高兴,让门房出去准备马车。自己则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朝众人说道,“有事有事,大家高兴,我去去就回。”
说着,李建堂摇摇晃晃地出了自己的院子。出府门要经过荷花池,李建堂路过荷花池,看见站在荷花池边上的李小枪,夸张地问道,“这不是李家的希望,我的好大哥吗?怎么,老祖宗那里待不下去了?”
李小枪早就知道李建堂从里面出来了,便特意在这里等着他,转身看着醉醺醺的李建堂,皱了皱眉说道,“小二。”
听到这个称呼,李建堂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盯着李小枪愤怒道,“别他妈这么叫我,我他妈叫李建堂,那个贱人,凭什么可以做我的母亲。”
说着,手上炎息全开,一掌往荷花池里拍去,整个荷花池里的荷花变得粉碎。
李建堂那一掌就刮着李小枪的耳朵打向荷花池,再偏一点点,就会打在李小枪的脑袋上。李小枪没有动,而是平静地看着李建堂道,“生养之恩,舍命维护之恩总不可忘。”
李建堂冷静下来,嘲讽地看着李小枪道,“那又如何?我的好大哥,如果只是说这些废话,那你可以走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是有多多余吗?”
说完,李建堂开始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再也不看李小枪,而是从李小枪身旁擦身而过。
“还有一件事情,春风院的人不能动。”
刚才门房的动静瞒不过李小枪,他才知道原来是李建堂下午去了春风院,按照李建堂的性子,李小枪不难猜出他的下一步打算。
李建堂停住嗤笑道,“不就一个白士疏嘛,兰玉青那贱人我不敢如何,一个娼妓,我动了又能奈我何?”
“张平······”
“只是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入学院的贱民,又能奈我何?”李小枪没说完,被李建堂冷冷打断,说完,李建堂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李小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出了府。
他也只是听说过张平这个人,开中府三年没入感识,这样的人李小枪见过很多,只是没有任何人能突破感识境,甚至有些人中府关闭,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无一例外。
李小枪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老师会收下这个几乎已经是废人的张平。
元城的消息很快,在白云溪刚把那块墨绿色的小牌子拿给张平时,就有很多人对他产生了好奇,当得知张平的状况后,更多人的除了不解便是嫉妒。
这种嫉妒的情绪李建堂也有,而且很强烈,他很嫉妒张平,但却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在春风院,发在心奴身上。
心奴就关在南元街3号,她原本精致地脸蛋上站着一些灰尘,让她少了些春风院高高在上的样子,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被下了药,此时除了眼球,浑身无法动弹,门外还有十来个黑衣大汉,从他们的穿着和胸口的纹身来看,心奴猜到应该是陈建三的人,只是心奴不明白春风院和陈建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次为何陈建三会朝春风院下手?
思来想去,心奴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李府的二少爷了。
外面传来小声细语,一众黑衣人站得远了些,房门被人推开,心奴便看见了李建堂那张英俊却带着淫邪的脸。
见惯了男女之事,心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的命是兰姐救的,她只是祈祷兰姐和张公子不要掺和在这件事情里来,元城李家,想要弄垮春风院不费吹灰之力。
人总是很矛盾的动物,心奴虽然想着不想张平和兰姐掺和到李家的事情里来,可眼珠总不自觉的望向门外,她也希望出现那么个英雄带着自己逃出地狱。
“我就说我有成为说书人嘴里的主角的命,这时间来得是真合适啊。”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少年扛着一把朴刀走进院门,懒散问道,“几位好汉,你们有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吗?”
心奴望着门外的身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