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微臣只是与羌笛公主切磋武艺,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公主方才也说想与我大梁的男儿比试武艺,并不以此招亲。”
杜泽漆刚刚是怕柳余沁会让云裳难堪,便想也不想的就站了出来,可若真要他娶羌笛,他是不愿的。
“杜公子的意思是,不愿娶羌笛吗?”羌笛怒目瞪着杜泽漆,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胡丹的公主,身份尊贵、武艺高强,又一直自诩美艳动人,在胡丹,没有哪一个勇士不为她心动,没有一个男人不想把她娶回家。
可这已经是第二个拒绝她的大梁人了!
大梁的审美是与胡丹有什么不同吗?!
杜泽漆俯身拱手向羌笛致歉,“是在下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
闻言,林潇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想当初,他也是找的这么个破烂借口来着......
“杜泽漆,若是寡人要偏将公主许配给你,促成我大梁与胡丹的联姻呢?”慕容琛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上金口玉言,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杜宰相乐颠颠的站了出来。若是能有胡丹的助力,他办起事来可就更方便了,他可得趁着皇上心情好,赶紧定下这门婚事。
慕容琛看见杜宰相的那副嘴脸,这才回过神来——羌笛不能嫁给杜家。
方才一心只想着怎么把他的婚事给打发了,好让云裳死心,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抛诸脑后了。
慕容琛一向自诩沉得住气,这次怎么就为了个女人自乱阵脚?
“皇上仁厚,定不会强人所难。”杜泽漆看起来脾气极好的一个人,这会儿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杜宰相,当着众人的面就和他唱起了反调。
杜宰相当即呵斥道:“泽漆,不得造次!”
不过这样一来,慕容琛的话倒是好说多了,“既然杜少将军不愿,寡人也不好勉强。”
杜宰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皇上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时风时雨的。
“谢皇上!”杜泽漆赶紧谢恩,生怕他下一秒又反悔似的。
比试过后就是例行的舞乐,许是人多,云裳觉得呼吸不畅,烦闷得慌,便借故离了席,也没让宫女太监跟着,只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云裳走后,杜泽漆也觉得了无生趣,便从后门退了出去。
自比试过后,羌笛的眼睛就差没长在杜泽漆身上了,见他离席,也借故跑了出去。
林潇见羌笛一走,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跟了出去。
慕容琛看着这一个两个的,磨了磨后槽牙,示意了一眼影卫,自己则继续同宴席上的众人同饮同乐,觥筹交错。
云裳顺着出门的小路一路走走停停,脑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慕容琛的皇位要想坐稳了,势必要肃清政治,攘外安内。
朝廷内部现在就是一锅粥,杜宰相其人居心不良,虽有能力,然品行不端,不堪大用。但他在朝中树大根深,尚不能一举解决,须得徐徐图之,最好是先剪去他的羽翼。
此外,朝中六部官员也得来个大清洗才好。
正想的出神,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副小太监的衣着打扮,撞了人赶紧就跪了下来,头深深埋在地上,也不说话。
云裳见此处正好是拐角,看他的样子似乎走的很急,没有注意到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自己也没伤到哪儿,并不打算苛责,只是问他,“你是新来的吧?哪个宫里的?”
“奴才,奴才......”小太监支支吾吾就是答不上来。
云裳顿时起了疑心,今天是宫宴,来往宫中之人甚多,难保不会混进来一两个。
脸色和语气顿时都严肃了许多,“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皇宫。”小太监这会儿不磕巴了,抬起头来看着云裳。
这一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凤冠霞帔,容貌倾城,不用猜就知道定是皇后无疑。
转念一想,他此次来本就是打算冒死来见皇上和各位大人的,如今在这儿见了皇后,也是命中注定,倒不如向她和盘托出。
“外微臣安宇,拜见皇后娘娘。”
云裳皱了皱眉,“微臣?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娘娘,微臣是吏部员外郎安宇,为家父蒙冤一事不得已出此下策,但求向皇上禀明缘由,臣,死而无憾!”
云裳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说,“即便是穿成这样,你也是进不去宴厅的,本宫是皇后,有何冤情,现在直说亦无妨。”
“娘娘,家父安冯如,曾任刑部侍郎,因为执意处置一地方恶霸,就被刑部尚书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打进入了天牢,还不许家属探视,微臣也是黔驴技穷了,这才出此下策。”
云裳问他,“莫须有的罪名,是个什么罪名?”
安宇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末了,才说,“私通谋逆。但是娘娘,家父秉性忠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下云裳也有些吃惊,刑部侍郎安冯如的名字她有印象,但他私通谋逆这么大的罪名,她竟全然不知。
“这样吧,”云裳边说边拔下了一只发钗,递给安宇,“本宫不方便离席太久,你先拿着这个去本宫的椒房殿,在那儿候着,等宫宴散了,你再与本宫细细说清楚。”
“多谢娘娘。”安宇千恩万谢的走了。
云裳回到宴厅,眼尖的发现少了几个人。
慕容琛在她耳边冷声问,“怎么,他没找着你?”
云裳蹙眉,谁要找她?慕容琛难道知道安宇的事情?
慕容琛见云裳这副表情,真当是她与杜泽漆约好了出去的,心下怒火更甚,“别以为你能瞒得过寡人!”
不过慕容琛当真是冤枉他们了,杜泽漆只是觉得无趣,想出去转转,他知道云裳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并没有专门去寻她。
可羌笛却是专门去寻杜泽漆的。
是以杜泽漆刚出门便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而且还不止一个。
好在他艺高人胆大,七拐八绕走到了一处假山后。
羌笛不知是陷阱,也跟了过去。
林潇虽然看出来杜泽漆的意图,但不放心羌笛,明知道却也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上。
羌笛刚一走到假山后,一把冰凉的剑锋就横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感觉,和方才宴会上的不一样,这次他出手明显狠了许多。
羌笛有些挫败,这人的武功怎么就那么厉害啊!
杜泽漆沉了沉声,“后面的那个,也出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