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自那眼前涓涓而过,一轮皓月自其上孤立静等,似乎在等着往时一同的玩伴星宿,又似乎在等着那对过遥遥不见得耀阳。轻轻将手探进溪水中,晃动两下,那水中晃动的月影亦却是晃晕了唐文的心神,微微发愣间,身后一条粗壮的手臂伸来,手臂上淡淡的伤痕旧迹早是不知何时印上的了,微微偏头,却是聂卫国拿来一瓶淡黄色的果汁,果汁莹莹剔透自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曳,唐文自月光看去,仿佛也看到了那天上的孤月,又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晃神一笑,唐文笑道:“不该是啤酒才对么,我的战友。”唐文完全转过身子,浅笑着望向聂卫国。聂卫国瞪大双眼,眉头轻皱一下,没拿果汁的另一只手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未成年人,可是禁止饮酒的哈!”接过果汁,一饮而尽,口中弥漫开来的是芒果温润甜腻的香气,没有什么强烈的气息,只是那么淡然的令人舒怀。却是自己最爱的水果,也许是曾经最爱的,不知多久没能吃上那果子,竟是不记得自己是否还爱那果子。聂卫国盘腿坐在唐文身旁,亦是伸手进那溪水间晃那么两晃,那厚实的手掌带动的水纹是传去了远方,也许还能传去那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溪水尽头。唐文和聂卫国的身后,是一个大大的火堆,队友们正在忙活着烧烤架子烤肉蔬果蘸酱什么的。看向身旁举着杯子失神的唐文,聂卫国轻轻舔了舔刚刚特训过后略微干涩的嘴唇,“也许人生并不是那么称心如意。”聂卫国伸手按在唐文的头上轻声说道。唐文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头都没抬轻轻叨念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聂卫国略略怔住,微风轻轻拂过那少年的耳鬓,却是带不起那短丛的碎发,少年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像,那车厢中的对话不曾有过一样。那外表粗糙的大汉却有着些许细腻的内心,微微叹出口气,聂卫国的大手在少年的头顶上狠狠揉了两下,给唐文按得是连忙矮下身子自聂卫国的大手间钻了出来,聂卫国收回手说:“不管咋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现在都还活着不是么,只要还活着,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一切也都来得及挽回。来日方长嘛!”唐文笑容更甚,眼睛微微眯起,身旁那少年突然变化的气息,令的聂卫国立时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唐文抬起头去聂卫国对视:“来日方长?”他轻声说着,语气间却是抑制不住的自嘲。:“聂大哥,一定会将大家,会将大家都带出去的吧!”身旁那涓涓细流月影轻舞怎不惹人陶醉,然而那终究是炼狱间人们凭空勾勒出的泡影,撒旦残忍间的少许恩赐罢了。聂卫国看着那稚嫩中携带者无尽执着的眼眸,那样执着的眼神,是令的人好像被什么灼烧了下似得,那爽朗的东北大汉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会的,我们都会活着回家。”聂卫国的回答稍显底气不足,因为他也不得而知,怎么样才能达到那回家的路途。那昂贵的回家路票又有几人能够活着得到呢。唐文就那么看着扭过头去的聂卫国,良久,唐文起身拍了拍沾染了少许草屑灰尘的裤子,起身向篝火走去。聂卫国的双手,紧紧攥拳,松开,又攥拳,却又是只能无奈的松开。像是鼓足了勇气聂卫国坚定的说:“一定会!”唐文微微抬头看向那无星夜空,:“对不起。”那细微的声音差点连身旁的聂卫国都未能听清。轻轻叹了口气,聂卫国也只能随着唐文去到哪篝火堆旁。
“月光把天空照亮,洒下一片光芒点缀海洋~.....”稚嫩的童声在旷野间轻声唱着,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忙着手中的烤肉不时洒些调料之类。那旁的娄倩茹却是轻声哼起了歌,没有温柔韵雅,却是带着少女轻灵的声音,众人一边烤着肉一边略显陶醉的听那熟悉亦或者是陌生的歌曲,唐文却早在那熟悉的歌声间停下了一切动作,手中的烤肉随着那面前的烈火逐渐焦去。唐文却只是沉浸在记忆中模糊的画面,许是那没能看到结尾的动画的,许是,没能有个结果的曾经的。终是离别有来时,却是不能许卿再见哟。微笑着将手中焦去的食物塞进嘴里,咀嚼间的苦涩却是不及心中半分。:“有点想家。”一滴泪掉落在地面上,酒红色的卷发在哪白皙的脸庞间略乱散着,一行泪痕在脸上,那罪魁祸首却早已藏进了地上。明淑敏微微低着头,无论手握利刃如何锋利,却终究是盼望着回家的女孩啊。拿出一份太妃糖,聂卫国轻轻拽起明淑敏的手将糖果放在她手上。吸了下鼻子,明淑敏将手中的糖果拨开塞进嘴里,手腕一转一套架子鼓凭空出现在草地间,轻轻敲了两下,大刀阔马的坐在坐上,冲着一旁的聂卫国点了点下巴。会意的聂卫国也是拿起一柄二胡,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将琴弓搭在弦上,叮叮当当是二人就弄起了乐来,鼓乐激燃,弦音跳脱,只见聂卫国是张嘴就唱:“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欢快的乐曲是霎时间将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渲染的快乐了些。聂卫国粗沉的嗓音将这原本就乐趣非凡的《说书人》是演绎的另有风趣,配上他那方方正正的脸上不时做出搞笑的表情,惹得众人都是跟着音乐不时点头摇晃。就这么在玩闹间,一抹朝阳划破天边,光亮在溪水间拖得老长。众人站在熄灭不久的火堆边,手中都握着杯子,:“敬,终将踏上回家的路的我们!”聂卫国很是魁梧,众人聚在一起才得发现那壮汉的壮硕。轻轻抚去顽皮的滑落到面前的红色秀发,明淑敏略显慵懒的举起酒杯,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藏匿在眼中,微微眯起犹如优雅的猫儿,:“敬我们能一起活下去。”唰的一下将酒杯举的老高,爽朗的笑容正是那章衫:“敬我们的未来犹如朝阳。”白静双手举起酒杯,唐文却是想起好像自始至终都没见过这女人慌张的神情,就犹如名字一样,安静的令人遗忘。:“敬我们,这怪诞的缘分。”白静说。:“敬我们下个剧本顺顺利利!”娄倩茹在一旁接。唐文看了一圈众人,:“一定,都要安全回来。”他轻声说。:“一定!”众人将手中的杯子碰在一起,远处的朝阳越升越高,将那昏暗的天地照的透亮,好像是一场光明的未来,在熊熊燃烧。一道道光束,自天空洒下,光柱将众人笼罩,众人神色慢慢迷茫了去,唐文微微皱眉妄图破开那醉意,迷茫的双眼定定看向对过光柱中的娄倩茹。虽然万般努力却终究还是缓缓失去了意识。只留下朝阳曜日,以及缓缓流淌的溪水。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夜夜思卿无所依,怎奈生死无定言
酒醉人醒别离难,赴死路前凭孤单
缘深缘浅难再护,三生石前断离言
此生送卿归故里,梦里再聚续卿缘
黄沙漫漫枯草绵绵,两抹身影骑着马匹踉跄前进,白衣白裤白冠去,手中纸笔出墨文。一缕青丝随风过,诡谲深楼倩留魂。潇潇洒洒魂归去,只留文生哀叹人。大风刮起张张白纸,却是那诗文辞藻如何述说的清那满心的相思情去。旁边是粗犷的着军甲的中年人,略显凌乱的胡子却是目光炯炯有神,“有时人的希望真真假假分不清楚,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要避开人间。”那书生略显呆滞的说道,“人是善忘的,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很快就随风而逝。谁还记得?”大胡子微笑着看着那书生回了话。“什么都忘了是好还是不好?我们该有希望么?”书生落寞的又问道,却是不等大胡子回答什么,两声马匹的嘶叫在身后响起,两道倩影闯进书生和大胡子的视线,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书生下意识叫到“清风?”便是一拍马身纵马跑去,“该有期望么?呵呵!”大胡子在一旁说道,那藏在大胡子下的嘴角却已是忍不住的翘起。
终是采臣遇清风,仙娥亦羞亦慕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