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财经大学是晋江省的王牌大学,坐落在省会西江市的云中河畔,为晋江培养了众多的财政金融方面的人才。经济学院是晋江财经大学的王牌学院,能考到经济学院的学生都是高考成绩名列前茅的。经济学院2009级经济班一共6个,际乐和周敏在经济2班。
大一时,两人青春懵懂,像大多数刚入学的学生一样,心思都在接受新鲜事物上,都忙着熟悉周边的人和了解学校的事。两人也只是同学关系,只不过际乐是班长,周敏是学习委员,而且两人都在学生会,所以两个人有不少的交集,当然只限于平时班级和学生会的活动上。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大二开始了,新的一学期来到了。经济学院学生会组织大二学生进行迎新帮帮对,主要是帮助刚来的、人生地不熟的大一新生。
学生会主席蒙超要求学生会成员应该向大一新生推荐使用中国移动手机卡,因为这个卡是学生会拉来的所谓的“赞助”。
大部分人认为这正好是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把卡卖出去不仅能证明自己的口才和能力,还能赚点外快;只有一少部分人不太认同,他们觉得人家有许多新生已经办好卡了,再让人家办,不就是让人家浪费钱吗?以所谓的“锻炼”为名义,其实不就是欺骗吗?
所以大家各自坚持了各自的原则,想锻炼自己的,或花言巧语,或假借学生会“权威”,或依仗自己是学长或学姐的“地位”,跟新生说这个卡是学校专用的,平时学校的联系就得靠这张卡,鼓动大家积极办卡。初入校园的新生们对学生会存在一种莫名的“崇拜”和“敬畏”,这似乎根源于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态度;若干年后,学生们也许会感慨,自己那时太过于年幼,他们也终于懂得,学生会其实就是一只有名无实的“纸老虎”。
最后,新生们禁不住劝,没办过卡的正好办上;已经办了卡的,听说后果这么严重,就统统都换了新卡。
际乐和周敏看不惯这种欺骗行为,奈何两人又不是学生会领导,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十分释然。两个人只是耐心的帮新生讲解入学注意事项,帮新生拎拎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两人互生好感。后来两人就约着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去逛街。你来我往,慢慢就处了起来。
一开学没多长时间就迎来了国庆假期。听同学们说泰山日出很美,际乐也蠢蠢欲动,他问周敏放假有时间没,要不要一起去爬泰山、去看日出。周敏之前没爬过泰山,想着去感受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想着顺便去能锻炼锻炼身体。
9月30号,两人去火车站买了10月1号去泰山的火车票。西江市每天只有一趟去泰安的火车,开车时间是每天13点整。
10月1号当天上午,际乐和周敏去了超市,买了饼干、面包、干果等各种零食和功能饮料,收拾好了行李。中午去了火车站,大概坐了6个小时火车终于来到了泰山站,下了车正好晚上7点多一点。刚下火车,两人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了。两人生怕去的太晚了,爬上山顶后会错过日出,就商量着准备去景区吃饭;后来想想估计景区的饭会很贵而且未必可口,就急匆匆的在泰山站附近银座的肯德基里凑合了一顿。吃完饭大概是晚上8点。
际乐和周敏不熟悉泰安的交通,又怕被黑车宰,就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
坐上了出租车没多久,好客的师傅主动搭讪:“你们两一看就是大学生吧,是山东大学的不?是山东本地人吗?”际乐微笑着说:“师傅,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是晋江人,在西江上学,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泰安。”
师傅笑着说:“晋江啊,我知道!是不是盛产金矿?听说你们那边人老有钱了!”际乐苦笑着说:“对,我们那边是盛产金矿。不过大家对我们存在很大的误解,就好比人们一说到山西就都是煤老板一样,其实不是所有人都有钱,毕竟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师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哦,这样啊,一直以为你们那边都是大老板、都是富二代呢。”接着转话道:“对了,我可是老泰安人,我对这边老熟悉了,你们有啥不知道的尽管问——你们来这边是来拜泰山老奶奶?”司机前面说的都是客套话,现在才进入了正题。
际乐不知道泰山有个老奶奶,不假思索就问:“我没听过什么老奶奶,是神婆吗?岁数很大了?”师傅噗的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你逗死我了,泰山老奶奶是神仙,不是神婆,没有岁数的!”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人们总是想给别人营造一种自己无所不知的假象。际乐自知失语,感觉自己的无知好像已经被司机看透了,顿时脸火辣辣的疼。
周敏也是一边笑,一边鄙夷的看着际乐,说道:“你个笨蛋,不知道就别瞎说。”哈哈哈,周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际乐捏了捏周敏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一本正经的跟师傅说道:“师傅,不好意思,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精于世故的师傅见际乐傻里傻气的,心里说不尽的鄙夷。立马收住笑容,接着际乐的话说道:“哈哈,没事的。来泰山一定要拜老奶奶,老奶奶很灵的,之前有好多人,拜了老奶奶之后就转运了,干啥都顺风顺水。”
周敏对此很是认同,不住地点头,也跟着说道:“以前我也听我妈说过,泰山有个老奶奶,很灵。大家都这样说,看来是真的——乐,咱们去了也一定要拜一拜。”
师傅趁热打铁,极尽殷勤的说道:“你妈妈真是明白人。你们要记住了,啥事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了,拜老奶奶,怎么拜?当然是要上香——你们买了香了没?”
“没有,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说法。”际乐和周敏十分好奇。
师傅略带感慨的说:“你们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求人总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其实天上人间都一样,你空着手来拜佛,必定空着手回去。买香花不了多少钱,却代表一份心意、一种虔诚。况且泰山老奶奶这么灵,你们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多多少少买点香上供上供,求个学业,求个事业,图个吉利嘛!”
际乐和周敏商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来一次不容易就说:“嗯,确实应该买点,我们也去拜一拜。”
师傅见两人进了圈套,很是得意的说:“这就对啦!不过山上香很贵,你们应该在山下买——我正好认识人,我带你们去,给你们算便宜点,你们看怎么样?”
际乐和周敏想了想,山上确实贵,看着师傅这么热情,就说:“嗯,师傅,你人真好,又热心又好客,我们去买点吧!”
于是,师傅就带着际乐和周敏直奔一家香火供应店。师傅看起来和店家很熟,亲切的称呼对面为王姐。王姐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烫着卷卷的头发,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看起来很是干练。
“王姐,他们是外地来的,要给老奶奶上香。你这是咱泰安的香火批发市场,种类全价格优。你快给他们介绍介绍;还有,人家出门在外不容易,别给他们卖贵了!”
王姐堆了一脸笑容说:“小马,你介绍的,姐必须给你面子啊,怎么会卖贵呢!”际乐和周敏这才知道司机姓马。
“小伙子小姑娘,来,你们看一下这边,这些都是开过光的,有一把168的,是求事业的,寓意一路发;有199的,是求爱情的,寓意要久久,有400,寓意季如意,还有贵的,678的,寓意录取吧......你们看看你们需要哪一种?”
际乐和周敏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们接受其中金钱代表的寓意,只是“不明白为啥没有66和88的,这两个数字不也挺好吗?”两人私下嘀咕着,怎么就几根的香就都上了百了,觉得都有点贵。
王姐看见际乐和周敏正在犹豫,就用做生意一惯的“反将一军”做法,问道:“你们觉得多少线合适?
际乐和周敏欲言又止。
没等两人开口,王姐又说道:“山上比这贵多了,不相信你们可以去了山上买。再说了,我们这边香火比较紧俏,小马是我的好兄弟,他介绍过来的,我不会坑你们的,基本上按成本价卖。说实话,我卖这些基本上不挣你们钱——这样吧,我给你们算便宜点,199的给你们按166算,400的按198算,你们求个长久和平安,怎么样?”
这时师傅小马也过来发挥他“推波助澜”的作用,说道:“小伙子小姑娘,听叔叔的话,你们来一次真的不容易,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边说着又假意劝解王姐道:“王姐,这样吧,他们都是学生,你199的卖给他们100吧,他们一人买上一把。”
际乐和周敏看见价格讲的这么优惠,又见师傅大费口舌,不觉间觉得不好意思,就跟店家说道:“王姐,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就给你转钱。”
王姐一脸的不情愿,说道:“好吧,好吧,算是便宜你们了,真的是赔本买卖,算是积德行善了。”
司机小马让际乐和周敏感谢了王姐。随后三人上了车直接去了泰山景区售票处。
买上票,际乐和周敏就开始爬泰山。际乐看见年轻人是真的多,天色虽然已晚,但是大家都人手一个手电,再加上昏黄的、零零散散的路灯,所以山路也不是特别黑。大概爬了1000米的样子,周敏就累得不行了,正好边上有卖水果的地方,周敏就买了一些桃子和黄瓜,补充补充能量。这时际乐听见边上有人问卖香火的卖家,香多少钱了?卖家说大的35,小的25。际乐一看,这大的香不就是和自己刚才买的一样吗?际乐和周敏两人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他两被别人套路了......
际乐和周敏接着爬,然后说起来这事情,就感觉到有点后悔,想想两人是真年轻,禁不住别人的鼓动。
周敏宽慰际乐,咱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碰见太热心的人也要多留一个心眼。际乐嗯了一声,也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两人爬一爬,歇一歇,大概两小时后,际乐和周敏都感觉到有点饿了,就打开双肩包,拿出之前在超市买的零食吃了起来,看见放在边上的香,虽然不怎么沉,但是确实是个累赘,想扔又舍不得,两人又开始骂了起来,怎么能这样,学生也骗,真是坏了良心了。
说归说,际乐和周敏还是背着香继续爬,终于爬到有个庙宇的地方了,原来是斗母宫。际乐和周敏感觉这香确实是个累赘,背也不得劲,拿也不轻松,就没等到去拜老奶奶,就准备进这个庙里去烧香,结果发现里面的香很多,而且还是免费的,就愈发痛恨那个司机师傅。后来两人想着来都来了,就别有私心杂念了,就给不知道叫啥的神仙烧了香,许了愿。
两人烧完香,许完愿,就又开始了艰难的爬山过程。
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两人竟然也爬过了十八盘,大约凌晨2点多一点,两人终于爬上了泰山顶。
到了山顶,两人才发现自己穿的衣服是真的太少了,山顶上都能看见天空中飘着的云朵。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又冷又瞌睡,两人合计着,山上宾馆肯定特别贵,所以压根就没敢往进走,看见别人都在租军大衣,两人也跟着一人租了一套军衣,寒冷问题解决了,两人又吃了点自己带的零食,解决了饥饿问题。
人在凌晨两三点是最瞌睡的时候,际乐和周敏解决了温饱问题,可是难挡这浓浓的睡意,看见山顶有一处低洼处,人还很多都在扎堆,两人就也跟着挤了进去,把双肩包垫在屁股下面,际乐抱着周敏,两人互相依偎,互相取暖,身体的互相接触使两人的感情又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两人似睡非睡坚持到了凌晨5点左右,大家都喊着要看日出了,际乐和周敏也跟着大家一起去看日出,慢慢等、慢慢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别的什么,际乐和周敏都感觉这日出和平时在家里看的没啥区别,唯一感觉就是现在有点冷。两人都有点后悔,想想之前把这边想的有多美,自己就有多遭罪。两人相视一笑,都说还是自己太年轻!际乐感慨:“原来,人有时候追求了半天的东西,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天早晨,看完日出后,两人又饿又瞌睡,体力一点都没有了。原本俩人还准备爬上来再爬下去,际乐一看两人的体能,就和周敏商量着去排队买了缆车票。坐在缆车上,两人感觉什么都烟消云散,舒服极了,可是好景不长,没坐多长时间就下了缆车,下了缆车接着再坐大巴车,又感觉到什么都是浮云,只有现在坐着的享受是真实的,可是美妙的时间总是短暂,没坐多长时间大巴也下车了,下车之后抓紧时间去了泰山火车站,因为火车马上就要开车了。
慌慌张张在火车站附近的饭店吃了个饭,两人就直奔进站口而去。上了火车,两人没有言语,不一会就都睡着了,际乐头靠着窗子,周敏头靠在际乐肩上,俩人似睡非睡,感觉晕晕乎乎,还不时翻个身,就这样,大概中午两点左右,际乐先醒了。
别小看火车上的这短短几小时的休息,经常失眠的人过来也估计会重新感受到睡个安稳觉的踏实。
醒了之后,际乐感觉到获得了新生,只是左肩有点酸还有点湿漉漉的。看了看周边的人,都睡得一个个不知道天地为何物。又看了看周敏,只见周敏嘴巴大张着,口水流了自己一肩,际乐觉得周敏这个样子异常可爱,就立马拿出手机,侧着身子拍了张周敏脸睡得都变形了的照片,然后又在手机上放大看一看,忍不住偷笑起来。可能是际乐偷笑时身子微动,周敏也醒了,她问际乐几点了,际乐跟她说快3点了,周敏吓了一下,没想到已经快下车了,就抱怨际乐,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万一咱们错过站可怎么办,际乐跟她说他也是刚醒。
周敏问际乐刚才为啥一直在笑,际乐就把先前拍的照片让周敏看,周敏觉得又无语又搞笑又生气,就用力捏了一下际乐,说际乐没个正经,让际乐赶紧删了,际乐舍不得删,说他要留着当做一个纪念。
回了学校后,已经快下午5点了,际乐和周敏已经一天没好好吃饭了,就去大学附近经常去的一家饭店,点了俩人平时最爱吃的菜。
际乐吃着饭,感觉很满足,问周敏:“敏敏,这两天泰山之行,有啥感受?”周敏想了想,略带尴尬的说:“认真讲,我觉得很一般,主要是咱们提前没有好好看攻略。”际乐点了点头,说:“其实也不是攻略的事儿,我觉得是时间掌握的不太好吧,咱们其实应该白天爬的,如果白天爬的话,在爬山过程中还可以看看山上的风景,这样一边欣赏一边爬也不会感觉很累,现在可好,风景也没看上,还在山上冻了一晚上,心真累!”
“哈哈哈,快吃你的吧,你还忘了咱们买香的事儿了吧,那师傅真是把咱们骗的够意思!”
“哈哈哈,师傅说的‘对’,100多块钱也干不成个啥,咱全当是给他捐款献爱心了!”
吃完饭,两人都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10月3号快下午了,两人才都起来,周敏跟际乐打电话,说她要回家。际乐看着假期还有几天,想着自己宿舍还有宁泽民陪着,而周敏宿舍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就让周敏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