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糖？”
初一（3）班门口，丁渡倚着墙，右手揣在校裤袋子里，左手拿着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嘴角噙着笑，眼神温柔如水。
暖风拂过苏文耳畔的一缕发丝，随风而动，只是有几根不听话，碰到嘴唇便赖在那里。
小姑娘嘴唇一张一合，尾音奶奶的，“我哥给的？”
说着，接过糖果。
“是哥哥给的，不是你哥。”丁渡笑着解释，又很顺手地将贴在小姑娘嘴唇上的头发，顺着发根将它们撩了下来，别在女孩耳后根。
女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小姑娘在男孩靠近自己的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瞪大了本就不太大的眼睛，眼神带着惊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她小心翼翼开口询问：“为什么给我？”说完，她嘴角的笑意有些难以掩盖，只好微微低头来隐藏自己的情绪。
随口一问，像是羽毛般没有重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语的分量。
“哥哥给妹妹糖果要什么理由？”丁渡揉了揉苏文发顶的绒毛，眼睛含笑。
小姑娘身子微微一愣，淡淡开口：“哦……”
声音小小的，难以让人察觉出话语里的情绪。
“好啦，那哥哥走啦，你快回去吧。”少年微曲膝盖，与小姑娘齐平，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顶，修长的手指向下移，大拇指与中指靠在一起，微微弹了下小姑娘的脑门，“还愣着干什么？”
说完，便看见小姑娘像个小旋风似的跑进了教室里。
真有趣。
有妹妹真好。
丁渡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原本明亮的眼神暗了暗，随后嘴角扯出一抹酸涩的笑。
而小姑娘回到位置上，神情恹恹。
看着桌上的一包奶糖，是越来越气，还有些委屈。
满心欢喜的结果原来是这样。
什么哥哥妹妹，他又不是她哥哥，这年头怎么到处都有乱认亲戚的人，你要是孤独就让你妈再生一个陪你啊？
她才不要做他妹妹呢。
哥哥什么的是最讨厌的！
苏文将桌上的奶糖赌气般地扔进了桌肚里，眼不见为净。
看不顺眼为什么不扔垃圾桶？
因为奶糖是无辜的！
她不能无缘无故就把气发泄在它们身上。
但还是很伤心……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双臂里，后面的人只能远远看到一个搭聋着的后脑勺。
李鑫关切十分，但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前。
*
“你怎么了？”成琴琴用手指戳了戳苏文的背脊。
苏文缓缓抬起头，没有精神地看了眼打扰自己的人，语气闷闷：“没什么……就肚子有点疼……”
“来那个了？”
“嗯……”
成琴琴摸了摸苏文的脑壳，关切问道：“杯子里有热水么？”
苏文拿起自己的水杯当着成琴琴的面摇了摇，乖巧说道：“有的。”那口吻像是在说，看，我杯子里还有好多热水呢。
然后，苏文又趴了下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秋天小风一吹，吹进窗子里，十分舒服。
本来酸涩的眼睛也早已困顿……
*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随风飞翔有梦做翅膀……”
教室里喇叭响起，扰人困倦。
苏文浑身一机灵，在桌子上继续趴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抬起头，但脑袋还是一点一点的，弓着背，眼神呆滞。
女孩娇嫩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道痕迹，红红的。
头发有些乱。
咽了下口水，
嗯……
有些干……
水……
女孩视线慢慢聚焦——
桌上放着一瓶牛奶？
还是热的？
谁给的？
成琴琴么？
哦——嗯——一定是她……
谢谢您嘞！
但是……牛奶它不解渴……
苏文拿着牛奶朝着一旁依旧睡眼惺忪的女孩艰难的扬起了笑脸，就一秒，就收回了情绪。
搞得成琴琴一脸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