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痛,需要这个止痛。”乌清道。
教习们暂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前方徐小曼坚称这味奇香导致她不舒服,而乌清则强调自己需要这个东西,可是比较起来,徐小曼可怜楚楚、委屈巴巴的模样惹人怜爱,反观乌清丝毫不退步,令在场的男考生实在不满。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自利,点这么个破玩意来熏其他人有没有公德心!”
“就是,刚还没觉得什么,现在闻着这味道我也觉得不舒服,该不会你是故意的吧?”
不到一会儿,乌清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有些月尘国本地的考生早就仰慕徐小曼的闺名,如今争相站出来指责乌清,维护起了女神。
此时,徐小曼的眼中满是得意,可外表依旧假装的委屈巴巴,无时无刻都在控诉乌清的自私一般。
看到这副模样,众人直呼让乌清离开考场,也提议让教习取消他的考试资格。
情况有些失控,乌清的头痛也已经不是奇香可以治得住的了,即便期间那个圆脸女孩站了出来,澄清桌上的奇香是安宁香,作用是提神醒脑,医治头痛,可是也无法说服在女生面前急于表现自己的男人们。
“教习,他们两个考试之前交换了东西,可有串通作弊嫌疑!”有人正气凛然的说道。
“这里是圣贤院,扰乱考场者一律取消考试资格。”
女教习的话镇住了全场,话毕她走到了乌清身边收走了安宁香的香炉。
其实安宁香究竟有什么用,以及徐小曼是不是真的不适应安宁香,两位教习都是心知肚明,可惜圣贤院的先生们都有交代过,一切顺其自然,不得维护袒护那个叫乌清的年轻人。
既是如此,他们也只能在维护考场纪律的前提下,遵循大部分人的意愿安排。
……
“嘶…..”乌清按着太阳穴,坐在位置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始作俑者徐小曼更是一脸满意的看着乌清痛苦的样子。
她根本就不是不适应安宁香,而是注意到了乌清的身体状况,想要故意使绊子。
作为徐元的妹妹,她早就看过了乌清的画像,自然有义务帮自己的哥哥出一口气,而今她做到了。
经过短暂的小插曲之后,考场的秩序又重新维护起来,所有人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详着面前的纸笔陷入苦思。
乌清闭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脑海中一道刀光不停闪现出来,这是昨晚那个黄袍书生所留,一道刀光蕴含无边之恐怖,可是却偏偏被强行灌入了他的脑中。
“不要排斥它,尝试着去接纳它!”刀灵的声音突然出现。
乌清的朴刀已有刀灵,而且就隐藏在他四周的虚空之中,虽然常人看不见,可是需要的时候心念一动即可召唤出来。
它刚刚第一句话就告诉乌清不要排斥这道刀气,反而还要去尝试接纳。一开始乌清是拒绝的,可惜后面实在是剧痛无法忍受,他才改变了主意。
刀光无形,可是乌清脑海这一刀却几乎化作了实质,宛如一把小刀在切割他的脑子一般。
他坐在案前执笔未落,闭目以对刀光,随着它在脑海中不停闪现,乌清却发现它出现的规律有点熟悉。
“横劈….竖剁….回撩….拍….砸…”
许久,乌清终于意识到了刀光出现的顺序,居然和自己的刀法起手式一模一样!
“不可思议。”
乌清微惊,旋即更加集中精神留意刀光。
它依旧携带着恐怖无边的威压,可是在此乌清似乎与之建立起了一丝联系,它看似一成不变,却又好似千变万化。宛如绝世刀客手中的刀变幻莫测。
至此,刀光对乌清而言似乎已经不是什么要命的存在,而是极好的宝贝!
不知不觉,乌清已经闭目了长达一个时辰,第三场考核的时间已经接近结束。
最终,考生们接连离席,有人面带笑意,也有人失魂落魄。
唯一一个还坐在案前的人,就是乌清。
他静坐在那里,轻轻闭着双眼,看似神情郑重,可是手中毛笔迟迟不落下去,身前的宣纸一墨不染,洁白如初。
“时间快到了,哪怕你随便写出一个字都会给你分数,总比交白卷好。”台上的女教习睁开眼睛,轻声提示道。
而身为当事人的乌清,却还沉浸在脑海的刀光之中,他很亢奋,因为深入了解这道光之后,他发觉自己对刀法的感悟变得更加深刻,而刀光本身慢慢与他接纳在一起,假以时日就能为己所用。
“时间到了。”现实中,男教习走到乌清面前提示,如果后者再无反应,他就要把卷子收走,这一刻算作交白卷。
也就在这时候,乌清持笔的手关节咔的一声,慢慢的动了起来。
只见他拿着毛笔轻轻沾了沾墨水,在纸上随意的划了一道,留下了一道墨痕。
旋即他便睁开了眼睛,眼眸有抑制不住的意气风发,以及凌厉的锐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两位讲课教习拱手一礼,随后就大步离去。
“他写了什么?”
女教习从台上下来,和另一位一起观看乌清留下的手笔。
他举笔一画,用一道墨痕把宣纸斜着划分为两个部分,虽是笔墨,可是不知何故,看起来却像是刀劈砍的痕迹。
“这….好强的刀气!”
女教习话音刚落,宣纸下方的木案突然裂成两半,细看桌面有一道明显的刀痕,与乌清所留的墨痕如出一辙,可那张宣纸却毫发无损。
…..
乌清走出了辛仁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的头痛已经基本缓解了,只是还有一些遗留的不适,相信睡一晚就会痊愈。
此刻他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犹如获得新生。
这是冼东出现了,他一直在等乌清出来。
“你就不怕我早走了?”乌清心情不错,所以有才有心和他说笑。
闻言,冼东反而有些得意。
“不存在的,我可是东褂轩第一个交卷出来的,论快你比不过我。”
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乌清有点诧异,难不成这个看起来马马虎虎的家伙,在以字传意方面还有优势?
在询问之下,冼东这才慢条斯理的讲述了情况。
他理直气壮道“什么破题目,以字传意完全搞不懂意思,我直接花了点时间在宣纸上默写了一遍千字文。”
词语一出,乌清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你是想剑走偏锋,以字数取胜?”
如果冼东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估计情况不容乐观,这一科并不简单,考验的也并不是所谓的书法,而是意传。
但是冼东却不以为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什么字数取胜,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一科要过。
“不会写是不会写,但是把宣纸写满是对教习的尊重,也代表我尽力了。”
面对积极乐观的冼东,乌清也只能点头称是,他的想法很好也没错,只不过从院试的角度上看,他这一科注定得不到高分。
但是想来也颇为无奈,这方面乌清无法给予他任何的援助。
就在两人准备回去书舍的时候,乌清突然闻到一阵颇为熟悉的香味。
转过头,发现徐小曼在完颜宗烈的陪同下慢慢朝他走来,芊芊玉手上还托这一枚小小的香炉。
“公子,你忘东西了。”徐小曼别有含义的娇笑道。
香炉是那个圆脸女孩借给乌清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好歹缓解了乌清一时之痛。
对这个女孩,乌清心生感激,而这香炉也应该亲手归还。
心之所想,乌清伸手就要去拿,也不管这个女人有多恶心。
但是徐小曼却掌心一握,把小香炉抓在手中。
“你想要吗?”她含笑道。
此女明眸皓齿,姿态袅娜,如今这副作态确实可称之为“调皮”,作为旁人必定会被她的魅力吸引,可是当换做了乌清,却只能看到她的“作”。
“这本不是你的东西,放开。”乌清出言警告。
但是徐小曼显然没有意识到乌清的怒气,反而得意的轻笑着。
“哎哟,人家好怕,你吓着人家了。”
话毕,徐小曼摊开手掌,小香炉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被前者一脚踩在脚下,
“等到你走出圣贤院之日,我的哥哥就会像我踩着这个小玩意一样的踩着你的头。”
撂下了一句话徐小曼就和完颜宗烈一起离开了。此时的完颜宗烈已经对乌清没有兴趣了,从他察觉到后者只有聚气境的时候开始。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乌清面色平静的捡起地上的小香炉,徐小曼是修炼者,这一脚下去就把东西踩扁了,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复原的可能性了。
“这女人真恶心。”冼东看着徐小曼的背影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