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运等了不久,牛栏山也从牛蛋家的屋子走出来。此刻柳若虞已经离开,在告诉左运线索之后,柳若虞就借故离去。牛栏山看到屋外还没离去的左运,有些诧异,道:“左大哥还没走呢?”
“有些事可能得向牛兄弟打听一下了。”左运解释道,随即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问道:“牛兄弟可记得三年前从牛家村搬走的那户人家?在村长家了解了个大概,听说你与牛蛋还有那家女娃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牛栏山没有思索道:“左大哥说的应该是牛翠兰一家。我们确实从小玩到大,互相比较了解。”
“那你可知三年前她们一家为何搬走?其中有什么隐由吗?”左运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是村子内传言那样吗?”
牛栏山的回忆似乎触碰到了痛苦,闭着眼面色显露出一些苦楚,过了一小会后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左运问题。
左运得到答案后,思路顺下来,看来阿四的死可以确定与三年前的事有关,往后的调查方向就是弄清楚三年前的事情。正待左运要继续询问牛栏山时,牛蛋家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来人数量必不少。脚步声渐渐清晰,看来是朝这边来了。不一会,院门处首先进来一位英武的男子,男子浓眉大眼,身着灰色衣服,手执绿琉璃山河纸折扇。而后村长牛四德和几个卫士模样的人进入院子,再之后就是牛家村的一些村民。
牛蛋家的院子本就不大,在进来这些人后此刻有些拥挤。左运武人出身,一眼便看出这几个卫士并非等闲之辈,不但挺拔魁梧,而且腰间清一色配着凤鸣刀。左运听前辈闲聊时曾说过,凤鸣刀是王公大臣手下卫士的标配。此刻左运身边的牛栏山也早已听到动静从痛苦中自拔出来,看着为首的灰衣人,灰衣人也看着牛栏山。
灰衣人几个箭步走到牛栏山附近,单膝跪地,拱手道:“冯川见过二公子。二公子受苦了,手下领命前来接二公子回家。”此刻随行的卫士也都齐刷刷的行着主仆之礼。
牛栏山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懵了。半响后,他回过神后立即弯腰扶起灰衣男子,边扶边说:“这位大叔快快请起,你我都没见过面,甚至都不认识。你这样让我……”
“是属下该死,一上来就这么直接吓到二公子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灰衣男子一副自知罪孽深重的样子,继续说道:“二公子本是当今圣上的哥哥濮王的二子,从小被寄养在农家,如今年满十八,将行冠礼快要成年,圣上想要见一见二公子,吩咐属下将二公子护送回长安城。”
“你无凭无据的,要我如何信你?即便说的是事实,那我为何要弃我养父养母而去,实为不孝之人。”牛栏山说道,不论是谁,遇到这种命运大转折的事,都会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多数人的一生都是平平淡淡的,大变动的只会发生在少数人身上,要说起概率,可能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低。
牛栏山话音未落,人群后面走出一个人,步履有些颤颤巍巍,但笔直的腰杆透露着此人的坚毅,此人正是牛栏山的父亲,确切的说是养父。
牛栏山也不笨,看到父亲出现,大概明白那位叔叔所说之事,多半八九不离十。但人都心存侥幸,于是牛栏山怔怔的站在那里,等着父亲开口。
牛栏山的父亲慢慢走到牛栏山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镶着金丝边的襁褓布,随即打开襁褓布,从中拿出半块玉佩。随后将玉佩递给牛栏山道:“大山,这半块玉佩就是当初你在襁褓中的随身物品,当初将你交付于我们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冯总管。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陪着我们在这里过这种操劳的生活,现在你的亲身父母想必更想早些见到你,你快去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牛栏山拿着这半块玉佩,怔怔的望着养父离去的背影,想要开口喊一声,可嘴张着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牛四德拍了拍牛栏山养父的肩,道:“庄老弟,别哭了,大山是个好孩子,他离开我们都很舍不得。但他这是回去享福的,我们替应该他高兴的。你快回去安慰安慰弟妹,你要是哭了,怎么安慰别人呢?”
牛庄用糙厚的手掌楷掉了眼泪,连声应道:“是啊,应该高兴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