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峰自古被称为险峰,引用寇准的一句诗赋: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华峰高耸,白鹤群集,道观坐落,就是有名的华山派。烟火稀疏,人烟罕有,偶有落魄江湖人往来,于江湖不得志,身难居庙堂之上者。带着一身的红尘气息,有人自此步入道教,拂尘道袍加身,忘却曾经的不得志和往昔的宏图志向。而有人选择轮回开始新的起点,从华峰一角飞身揽月,潇洒的坠入峰底,由此这一角得名“落英峰”。
华峰山脚渐闻吟唱声,隐约可辨的是:“空对圆月彻夜鸣,徒自多情半夜响。高叹命数作弄人,天道轮回执船桨。”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明亮,细看这吟唱之人:青灰衣袍略有补丁,腰佩双龙还珠紫玉玉佩,手执枯木树干,方正圆脸挺鼻梁浓眉大眼,面色青黄中透着红润,眼神似是无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大体来看,这是一位从华山下来的游客,古有文人墨客闲聊无事遍迹各处山川大泽,此人也是其中之一。
来人悠闲自得的走着,不时用手中枯木枝拨开碍脚的杂草荆棘,边走边吟诵着诗词,有古人所写,也有自我临时发挥即兴创作。“……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身影渐行渐远,又渐渐淡出我们的视线。声音随之远去,回响在这略为空旷的田野地中。
此时月出东方,天际一轮圆月悬挂,照得洼地池塘亮晶晶。许久之后,微风徐徐,淡云遮月,一切都静悄悄的,好似一幅静谧田野风景画。
由于外界太过宁静,细微之声在这旷野中被无限放大,突然间只听得一声“古有梁上君子,今有吃屁小贼。要么快些出来,要么有多远滚多远。”可是这之后旷野再次恢复宁静,显得之前的话有些自言自语的尴尬。
又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原先消失的青衣男子从草丛地上直立起身,正准备拍拍身上的泥土。没料到一抬头眼前出现一个身影,本能的一吓,待得看清来人时虽说放松了许些警惕,却有些尴尬的神色。故作淡定的将衣服上的泥物清理干净。来人就是静静的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似是等着青衣男子先开口。而这青衣男子随着整理衣物动作的进行,逐渐淡定起来。开口道:“这夜真黑,这路真滑,一不小心就摔这了。哈哈。这么巧,你也路过此处。”
来人还是不说话,没有搭理青衣男子。两人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会,在微凉的秋风中站着。青衣男子冷得打了个哆嗦,对着眼前的人说道:“算你厉害,下次我带着茶水竹席,看谁耗过谁。三天后,华山派主峰摆设宴席,迎接秋水道人云游回归。届时现任华山掌门会出现,抓不抓住机会看你自己了。成功了的话,这双龙还珠紫玉玉佩就是你的了。”
来人此时才吐出一言:“多谢,师傅。”
原来之前消失的青衣男子发现有人跟踪他后,就故意对空大吼之后,就迅速折返并隐匿在草丛间。这招叫做声东击西,让跟踪的人误以为被跟踪人会迅速向前,以摆脱跟踪者的跟踪。可不料,跟踪自己的是熟悉自己行事风格的徒弟,任谁被发现灰头土脸都会尴尬,对于晚辈应该更甚吧。
旷野之上的两个身影,最先离开的是青衣男子的徒弟。望着这离去的身影,青衣男子叹了口气:“天道轮回作弄人啊。”
阵阵徐风吹来,天上的微云散去,露出皎洁的圆月。再看旷野之上,一切恢复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