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主要过来了,日中时派五个人去南城门接应一下!”一大早,姜乐笙在前院召集了姜氏上下所有人,但唯独没有姜乐汐和姜乐灵。这一切被整夜未眠的姜乐汐听到了,她从屋内出来,看着姜氏的仆从和血亲。
“那就得好好准备了不是嘛?毕竟家主是忙完了所有事务才抽身出来看我们的。说不定她在这儿没待几天,我们就得回姜氏了呢。”
姜乐笙转过头来看了看姜乐汐,显然,他对姜乐汐的这番话感到了惊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可以这么快的适应这个环境。于是姜乐笙也复和道:“是的,去叫后厨的侍女准备一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就迎接家主。”
姜乐汐无声笑了一下,转身又进屋了。想必姜乐笙一定把她回来了这件事传回了姜府。
“叶·荣雪若星……我回来了。”
姜乐汐麻利的收拾好自己,换了件衣服。暗红色的外披,白色褶边襦裙,外披背面用着金丝绣着姜氏的标志。这是家主才配穿的衣服。她把头发绾起,眼角勾上朱砂,拿着镀金折扇就出去了。
她要亲自去接应叶·荣雪若星。
日中,她看见马车朝着城门驶来,便上前接应。车夫停下了车,布帘被掀起,先是以为侍女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年长的女性下了马车。她披着灰色的外披,头发也同姜乐汐一样绾着。
姜乐汐笑着上前行礼:“姜乐汐见过家主。”
家主点了头,吩咐侍女从车上拿下一件木箱递给姜乐汐:“姜乐汐,好久没见你了,都长这么大了啊。”姜乐汐谢下赠礼,也献出早准备的礼物——血玉金玲兰扣环。
“就是啊,毕竟十一年未见过面了,想必家主您早忘记我们两个人的样子了吧。”
姜乐汐见家主半天没有回答,紧接着又接了一句。
“唉,这彼岸花要开一次需再怎么长时间,花终得开;您说这人缘分一到,再多么见不着的人,终还是得见,不是嘛?”姜乐汐低着头轻轻一笑调侃道:“我与您呐,也有着这么巧的缘分,您说都时隔这么多年了,还能再次见面……这不知道的人呐,还以为姜氏的嫡子长女去世了呢。”
她突然转头注视着叶·荣雪若星:“这次您恐怕没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了!毕竟,您早就没有实权了。”说罢,她走到叶·荣雪若星的前面,冷哼一声。叶·荣雪若星也看到了她外披背后的图案,咬牙低了头继续走。
而姜乐汐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叶·荣雪若星下台。
“多年没见,您还是老样子啊,可……汐儿可不是以前的汐儿了。在这儿提醒您一句,做事,别想着有十成的把握哦~”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在叶·荣雪若星耳旁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干了些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们到了。”姜乐汐离开叶·荣雪若星,对其他人露出了笑容。
姜乐汐提前策划了今天的计划。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就算最后没有成功,她也不会亏。看着叶·荣雪若星的身影,姜乐汐脑海里浮现十一年前的变故。
“啧,我会翻倍还给你的。”
按照姜氏的礼节制度,一般都是在长桌上享宴,家主坐在横面的最中间,家主两旁为长子长女,其他人按顺序依次坐,家主正对面的位置,则会留给姜氏长老或家主的爱人。姜乐汐则将自己和姜乐灵安排在家主两侧。
“今天家主抽身来看望我和姜乐灵,我是十分感谢,我也要感谢从此我和姜乐灵在您的支持下重回姜氏。在此,我再献一对蓝玉金丝环于家主,以表感谢。”
家主听姜乐汐把话撂到这里,而且长老还在对面坐着,就谢了献礼,众人就都坐下享宴了。
“家主今日来有何打算嘛?”姜乐汐夹起菜递给家主。
“没什么打算,就抽出时间过来看看你们,今晚就返程。”
啧,想得到真周到。
“那可真的是多谢家主抽时间来关心我们了。”
等姜乐汐他们结束了宴席,已经到了日落,家主收拾了东西准备返程,姜乐灵随着姜乐笙和姜乐芩出门了,剩下姜乐汐送家主离城。
“你回去吧,晚了就不用麻烦再送我了。”家主跨出庭院门槛,招手示意姜乐汐留步。
“这怎么能行呢,说好了今天由我来接待您,您客气什么。傍晚城外会有山贼来往,必须小心为妙。”姜乐汐随即也跨出门槛,跟上家主,再次用双眸注视着她:“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姜乐汐把叶·荣雪若星送上马车,亲眼送走她后,转头把裙带解开,外披脱下,露出了里面的夜行服,把衣服塞给了在城门角落里早就准备好的墨辰吟。
“我跟上去了。”姜乐汐摸了摸墨辰吟的头,转身准备走。
“小心些,别被反间了。”墨辰吟话语中流露着不安与担忧。
“嗯。”
——
姜乐汐把妆容卸了,把面容遮上,裹住了自己的胸部,甚至用易容术改变了自己的面貌。在黑夜中的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子。她追上了马车,在车夫未察觉的时候跳上马车把车夫击晕。
她握住缰绳,将马车驶向树林深处,再慢慢停下。她下马把帘布掀开,眼神正好与叶·荣雪若星对上。
姜乐汐抽出匕首,刺入叶·荣雪若星对面的侍女,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推下马车。转头看向叶·荣雪若星
叶·荣雪若星就坐在那里,也注视着她。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位侍女,她用匕首指向叶·荣雪若星,但在下一刻她踌躇了。她们互相注视着,僵持着,不动一下,也不开口。最后,她把匕首放下了。
留着你现在还有用。
姜乐汐掀开布帘,跳下去,转眼消失在黑色的森林里。
叶·荣雪若星见眼前的黑衣人走了,下车扶起受了伤的侍女,把她与昏睡的车夫扶上马车,自己上了马背驾着车离开了。
姜乐汐连夜赶回了城里,进城门后,迎面看见了墨辰吟。墨辰吟看见她回来,一下松了气,带着姜乐汐的衣裳朝姜乐汐跑去。
“汐,怎么样?”
姜乐汐把颈后的易容针拔掉,穿上墨辰吟递给她的衣裳:“我把她放了。”
“你放了?!”墨辰吟抬起头注视着姜乐汐,发出不解的疑问:“为什么把她放了?”
“我看着她……也是我母亲的挚友……曾经的。”姜乐汐顿了顿:“留着她还有用,等到用完再处理掉她吧。回去吧,已经四更天了。”
“好……汐,不要在这种时候犯错误,会后悔一辈子的。”
“知道了……不过这次对峙,我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