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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梦里,似乎有无数声音在提醒着我我的卑鄙,我看到连潇冷漠的神情带着鄙夷的心痛。他说,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这般利用,阿绡,你的心肠到底有多狠?

我心慌了,我去拥抱他,却被他无情的推开。我眼睁睁的看着连潇就那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无力的哭喊,却终究唤不回他。

而后出现的是韶华,她骄傲的对着我笑,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我。

“就算你赢了一时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输了殿下的心。”

我只觉得胸口异常难受,额头密密冒出冷汗,不断呢喃着什么。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会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连潇,你会谅解我的吧,你会谅解我的吧?

“阿绡,阿绡?你醒醒。”连潇温柔的声音又出现在耳畔,我像是一个嫉妒饥渴的人寻找着水源的方向,终是将脸埋在他怀里颤颤哭了起来。

连潇一手抱着我,一手抚着我的发生,还是那般爱怜的语气。“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可是梦到本王了?本王听到你不断在喊本王的名字。”

他忽地捧起我的脸颊,替我拭去眼角的泪。

“什么梦让阿绡如此害怕,可以告诉本王吗?”他的声音几乎带着诱哄,我楞楞的看着他,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梦到,殿下不要我了,殿下留给我一个背影,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我猛地吸了吸鼻子,红肿的眼圈不愿再去看他。

这场戏里,我终究入戏太深了。

连潇的指腹无意间划过我的眼角,他看着我,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意,在这样微凉的夜晚让我感到温暖。

“不过是个梦罢了,本王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睡罢。”他叹了口气,又说:“有时候觉得你聪慧强大到似乎不需要任何人,有时候又觉得你就像是个孩子,极度渴望温暖,阿绡,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我不禁苦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回答的了你呢。我背对着他躺下,得不到我的答案,连潇也并不强迫,他揽了我在我耳边轻喃道:“睡吧,本王会自爱你身边的。”

眼泪终是无声滑落,可是连潇,倘若你知道一切都是我布的局,你还会如此坚定的说你会在我身边吗。是我将血燕掉了包,掺了剧毒,是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不忍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来打击韶华的,你若知道了,还会如此对我吗?

一夜无眠,清晨醒来的时候连潇已经不在身边。灵鸢沉默的替我更衣,她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久久不曾开口。

用了早膳,重华殿传来消息,韶华已被软禁在沁安殿内,虽没有受到多大惩罚,却也禁锢了自由。我听闻这个消息,内心并没有多大惊讶,反而一片平静。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连潇不会动韶华,因为韶华是章元的女儿,更是他后宫里曾经唯一得宠过的女子。

有时候我会想,连潇对她,终归还是有些情分的吧,若不然,为何他不会像对华美人那般对韶华。

“娘娘,烫凉了。”灵鸢在身边小声提醒道。

我看了看手里的汤药,一阵厌恶,忙推了去。“又腥又腻的,还带着微苦,不喝也罢。”

“这怎么行,您的身子还没恢复,这汤药是太医亲自吩咐下来要娘娘每日服用的,娘娘就是不为自己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我摇了摇头,看向灵鸢。灵鸢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大概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她也没了那么多心力了吧。我茫然转向窗外,幽幽开口。

“灵鸢你说,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我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酝酿着。而此时,姑母怕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吧,我想象着,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时花开,小桥流水。如此美好的桥段,曾在我的记忆中不止一次的上演,直到最后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美好而深远的梦,从来,我都没的选择。自小的时候被姑母带进宫后开始,我如今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我垂下头去,笑自己的无可奈何。肩膀被人握住,灵鸢半跪下来,对着我笑。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娘娘放心,无论如何灵鸢都会在娘娘身边,保护娘娘的。”

我笑着伸手抚过她白皙的脸蛋。“从来,都只有你对我最好。来到这里这么多日子,我才发现我能依靠的,只有曾经视为敌人的你。”

“娘娘……不满意殿下对章美人的处置吗。”

我摇了摇头。“这本已经是最后的结果了,我从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我处死韶华。连潇是个理智的男人,他清醒的知道此事若处理不好结果会是怎样,这样睿智的一个男人,若是要开始对付我了,我当真是不好招架了。”

我苦笑一声,其实这些日子我已经很少去想,若我与他为敌,会是怎样一种局面。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我们,都渐渐忘了当初在一起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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